第356章 帝先生生氣了可真難哄
第356章 帝先生生氣了可真難哄
將醫藥箱收拾好了,看帝燁玨從浴室裏出去,以濛長長舒了一口氣。
帝先生這人,生氣了可真難哄。她喟歎,再喟歎。
主院的二樓大都是客房,帝燁玨帶上門出來,剛轉過走廊就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阮舒文,“怎麽樣了?傷的重嗎?”
“撞傷的比較嚴重,燙傷還好,不過溫熱的湯還是燙了。”帝燁玨實話實說,他可不會像以濛,明明疼卻說不疼。
“遠生剛才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一會兒就過來了。”
帝燁玨搖頭,“不用了,沒有傷到神經和骨骼,擦了一些藥,隻能慢慢等好。”
不溫不火地說完這些話,帝燁玨麵無表情,見他下樓,阮舒文問也沒有敢再問他什麽。平日裏看慣了帝燁玨如何對待以濛,那樣親近的寵溺,燙傷了怎麽可能不著急,現在生著氣不想理人也是應該的。
帝燁玨下樓,原本是一家人的家宴,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會再繼續坐著吃飯,見他下樓來,所有人都是坐立難安。
他隻簡單說了說以濛的情況,當然這還是他妻子有意叮囑的讓他說給所有人聽的,否則依照他現在的情緒,完全不想說什麽。說完後,沒有間隙,他直接到南苑幫以濛找衣服去了。
遠生出了北苑,看帝燁玨走得已經不見了影蹤,低頭看到院子裏地上的‘可樂’,感慨了一句,“這下完了,這回估計是真的生氣了。”
帝燁玨在南苑幫以濛找好了衣服,直接過來上樓去,剛走了幾步就聽馮清淺在他身後說,“燁玨,阿濛中飯也沒吃什麽,等一會兒收拾好了,讓她過來喝碗湯吧。”
“好。”
帝燁玨點了點頭,繼續上樓。
以濛裹著浴巾在浴室裏等他拿幹淨的衣服過來,聽到敲門聲,她知道是他,解開反鎖後直接被門外的人從浴室裏抱了出來。
客房裏打掃的很幹淨,沒有過多繁複的擺設,顯得很簡潔。
以濛坐在雪白的牀單上,看帝燁玨在她身邊坐下來便說道,“我總覺得沒有洗幹淨,還有鴿子湯的味道。”以濛身上有淤青傷痕還有燙傷,帝燁玨隻敢給她用清水衝洗,不敢去用一些香氛和沐浴乳,可愛幹淨的人覺得別扭,不舒服想要再衝一次,他執意地拒絕搖頭,“不許去。被燙傷了還不好好安分。”
知道他剛才的怒氣大半還沒有消退,以濛隻好妥協了,不再說什麽。比這更嚴重的傷都有過,衝洗一下不會有什麽問題,她才沒有他想象地那麽嬌氣,但是今天他不開心,算了,順著他的意不和他計較了。
拉了窗簾,他走過來,伸手就要扯她身上的浴巾,以濛按住他的手,低頭,咬唇。浴巾下麵,她是完全的什麽都沒有穿。
剛才事出有因,現在和剛才可不一樣,她想自己穿衣服。
以濛的手指按在帝燁玨的手上,看他妻子低著頭,帝燁玨湊過去攬著她的腰際,在她耳邊低聲問,“害羞?”
雪白的耳垂漸漸泛紅,以濛低聲囁喏道,“我要自己穿。”
“好,自己穿。”他答應地出乎意料地快,以濛拿了他給自己準備的幹淨衣服剛想要下牀到浴室去,還沒有走幾步就被身後的人攔腰抱了起來。
“帝燁玨,你幹嘛?”
扣著她的腰際,他在她耳邊吻了一下,“就在這兒穿,乖。”
以濛無奈,她就知道他才沒有那麽好說話這麽就輕易地放過了自己。
“不行。”她搖頭。
“怎麽不行?”
“那你別……”說到這兒,以濛突然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窘迫,太焦灼人了。
“別什麽?”他有意戲謔她,繼續問。
見他妻子窘迫的厲害,他直接不給麵子的淺笑,被他將浴巾扯開,以濛隻好用鑽進了客房裏的被子裏。
“跑什麽?”牀上,他隔著被子將她抱在了懷裏。“阿濛就這麽怕我?怕什麽?”他又問。
因為太了解彼此,所以她知道他想做什麽,隻能想辦法躲。
被他摟在懷裏躲不開,就隻好轉移話題,“帝燁玨,真的沒有衝洗幹淨,我總覺得身上有鴿子的味道。”帝燁玨明白他妻子的小心思,想要躲開到浴室去,他怎麽會允許她就這麽跑了。
“什麽味道?”他問。
“鴿子的味道。”以濛看著他的眼眸,見帝燁玨突然側過身,說道,“難不成,被鴿子湯潑到了,就變成了小鴿子?不然怎麽會有這個味道?”
“你……”聽他戲謔的話,羞惱的情緒上來了。
樓下,餐廳,一頓中午飯因為一碗熱湯,讓所有人都心裏添了賭,吃得不痛快。
洪佳人勸了老夫人回去,自己又重新折回來,到這兒來幫馮清淺和阮舒文收拾桌上的殘局。
阮舒文因為那個端著湯的女傭做錯了事,一向溫和的人怒氣橫生地斥責了那個女傭後,收拾家裏的餐桌,因為心有餘悸,一個傭人也不用了,將她們趕了出去,索性自己來收拾,佳人見此,隻好過來幫忙。
廚房裏,馮清淺清洗餐具,阮舒文卻在煮麵,煮了一碗陽春麵,又加了一碗湯在托盤裏。
洪佳人在一旁收拾餐具,心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因為剛才帝燁玨對她厲聲厲色地話,她覺得內心有些承受不來。
他說,“你,給我讓開!”那樣的語氣,滿臉的陰鬱和暴戾色,似乎能直接將她吞噬了。
從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這次回來,她想,他是徹徹底底的變了。
以前神情漠然的人,即便他有時候一直淺笑著,佳人也明白其實他的內心很漠然和冰冷,自從怡婷伯母去世後,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什麽人,什麽事情能夠讓他上心的。
親屬,朋友,關係通通寡淡,雖然他表麵上似乎都相處的很好,但是佳人看得出以前的他,完全是虛假的表象。事實上,帝燁玨不願意和人太過親近,逐漸長大成熟,他偶爾回來,也是完全以工作為中心,和馮繼明在書房一呆就是一整天。除了對工作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別的事情似乎完全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一個人什麽都不在意的時候,你靠近他會覺得很難,因為他沒有在意的東西,完全連交流的話題都不存在了。
佳人隻有偶爾說起年少,說起他的母親,似乎才是他們能聊得來的唯一的話題。
可,即便如此洪佳人也覺得夠了,畢竟能和他說上幾句話的女人不多,而他們還有得可說。
但是,現在的他完全變了,他似乎打破了曾經的那種對什麽事情都完全漫不經心的漠然,他臉上有了笑容,不是以往的虛假的笑,是真誠的笑,很真實。
佳人還記得怡婷伯母在世的時候,她也見過當年少年這樣的笑容,隻是後來馮怡婷去世,他就變得日漸沉默,隔了這麽多年終於能見他如此不忌諱的發自內心的笑,功勞完全是來自於另一個女孩子。一個不愛笑的女孩子。
他為了討她歡心,可以說盡好話,歡欣的笑。佳人看著,隻覺得突然有種巨大的失落感。
可不管怎麽樣,他沒有排斥她,也從來不曾說過什麽過分的話。
但是,今天,她完全感受到了那種深深的冷漠感,情緒一向漫不經心的人,是真的生氣了。
以濛燙傷,佳人知道自己是有一點問題,可,當時隻想護著老夫人,傷及無辜,完全是沒有想到。
以濛因為她而受了牽連,但是,錯又不是完全在她,如果不是為了將老夫人拉過來,她又是何必呢?
內心憤懣,但說不愧疚也不可能,畢竟情急之下她一時心急,讓以濛受到了牽連,實在不應該。
錯在她,不想深究帝燁玨對她冷漠甚至陰鬱的眼神,她看著一旁為以濛煮好了陽春麵的阮舒文,說,“給我吧,讓我去送。”
阮舒文怔了怔,沒想到她會主動。半晌後,隻應了一聲,“好,去吧,佳人,上樓的時候注意腳下,小心。”
“知道了。”佳人將放在一旁的托盤端了起來。
愧疚,嫉妒,矛盾的情緒在心底不停地翻湧著,洪佳人一向覺得自舒服就不願意想那麽多心事,可這次她控製不了自己。
就這麽想著已經到了二樓,二樓的客房多,她不知道他們在哪一間,隻能試探性地在走廊徘徊著找,一直從樓梯間的最外麵的一間往裏找,想著如果找不到,是不是要到樓下去問問。
可剛想到這兒,她停下了腳步,呆立著,不再走了。
隻因為,她聽到了……
站在原地,佳人的臉色變得慘白慘白的,端著托盤的手指不斷地抽緊,因為過渡用力,指骨漸漸泛起了青白。
室內,臥室。
“阿濛。說說哪裏有小鴿子的味道好不好?”
又來戲謔她,她伸手推拒她,卻使不上力氣。
看她羞惱了,不再配合,帝燁玨抱著她,“來給我聞聞,看看哪裏會有小鴿子的味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