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虧欠，和我在一起你會不會後悔
第310章 虧欠，和我在一起你會不會後悔
“阿濛。”對方抑製不住的咳嗽，“我說得你都記住了嗎？”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反問他，“為什麽會生病？”溫哥華現在的天氣是一年四季中最舒服的，他常年有運動的習慣，不會那麽容易生病。
“剛到夏季，變天，會感冒發燒都正常。”他沒有和她說實話，她知道。
帝燁玨一邊和以濛通電話，傳真機打印出的紙頁慢慢顯示出來，是關於最近國內壓製媒體報刊的協議書。一式三份，各家媒體在‘盛宇’開出的‘誘惑’條件下，都很有目的性的同意了其簽訂了不再追究帝三小姐的不良新聞。
這些對他妻子產生惡劣影響的新聞，媒體報社才是源頭，壓製這些新聞，必須從打壓這些媒體開始。
“阿濛。”半晌聽不到她說話，他啞著嗓子一邊輕咳，一邊將那些傳真機傳過來的協議書收起來，“你的通訊設備已經不安全了，最近減少用它和我交流的次數。”
一些媒體為了追蹤挖掘新聞，已經過分到對不良新聞主角的通訊記錄，有幹涉甚至是通過‘非法’手段監聽。
這幾天因為‘盛宇’和壓製媒體的事情過渡繁忙，還沒有來得及給簡赫交代，讓他告訴以濛，卻就見她今天打電話過來。
最近沒有和她聯係，帝燁玨知道阿濛心思縝密纖細，這通電話怕是她在心理反反複複想了很久，才糾結地打過來的。
歎了一口氣，帝燁玨說道，“阿濛，我寫了一些Emil在你的郵箱裏，最近我們寫信好不好？”詢問的語氣。
沒有質疑，沒有苛責，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和向珊一樣難以接受的愕然。
她該慶幸的嗎？
以濛搖頭，她知道現在的帝燁玨一定和昨晚的向珊一樣，認為所有的新聞播報的內容隻是子虛烏有的汙蔑。
他相信她，這是讓她欣慰的，但是如果當他知道，不良新聞並非完全虛假，他又有會如何麵對她？
“喂？帝燁玨。”她想了想，還是直接而坦然地問了出來，“那些你都看到了。”
“不用再想這些，不屬實的新聞報道很快就會壓製。”
“嗯。”知道他在通話過程中，沒有辦法看見她，她還是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帝女士，給你發傳真了？”
“是，在昨天發過來的。”
“那她都給你發了些什麽，有沒有刻意為難的話？”顧不得喝水，強忍著還是不停地幹咳。
“你該去醫院打點滴。”聽他咳嗽，已經完全聽不出他嗓音的本音。
“她都給你發了什麽？是不是為難你了？”蹙著眉，堅持詢問她剛才的問題。
看著那份由帝女士傳真連帶著發過來的，帝涵親手幫帝燁玨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以濛最終嘴唇動了動，說，“……沒有。”
沉默，良久後電話聽筒裏還是久久的沉默。
就想以濛了解帝燁玨不會因為夏季變天這樣的理由生病一樣，帝燁玨也明白以濛所說的‘沒有’根本就不是實情。
“帝女士說的話，你不用理會。在家裏呆著，不要外出，外界的言語無憑無據，你更不用理會。”
以濛繼續沉默，沒有回應他。
“至於設計刑事案件的問題……”
沒有等帝燁玨繼續說下去，以濛就直接打斷了他，“如果，那是真的？”
“什麽？——”
聽筒另一邊的人咳地更厲害了。
“帝燁玨，如果……如果我真的有殺過一個人，你會不會覺得後悔？”
後悔和她在一起，後悔和一個永遠身負牢獄罪名的人糾纏不清。
她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你會後悔嗎？”這一刹那，像是心底所有深深埋葬的過去，都不想在隱藏，她遵從內心的想法，在缺乏理智刻意壓抑後，仿佛沒有任何顧忌的就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但是當她怔愣了半晌後，才發覺自己實在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
像是一刀剖開愈合的傷口，在鮮血向往不斷地流淌的時候，她又覺得疼痛難忍了，怕聽到帝燁玨說出和向珊一樣無法接受的話，以濛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也有不敢坦然麵對的東西，從未有過的怯懦，逃避的想法湧上心頭，以濛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剛剛問出那個問題後，就主動講電話給掛斷了。
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不停地震動，接連不斷，像是催促她快點接通電話，以濛沒有接，拔掉了手機的電池，直到整個世界都再次恢複安靜。
絕望地閉上眼，蘇以濛覺得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兩年前那些事情對她的影響依舊還在，她還是沒有辦法親口對他講出所有來，包括那個孩子，一想到就會讓她痛的全身都要發抖。
低下頭，凝視著自己手裏的手機，以濛在這一刹那才完全明白過來，其實不敢麵對過去的，不想相互聯絡的不是帝燁玨，而是她自己。
——是她虧欠他的，太多。
溫哥華。
帝燁玨咳嗽不止，下牀，他站在落地窗前打了半天以濛的手機，在聽到手機裏傳出提示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後他不再打。
他妻子問他會後悔嗎？
以濛不會平白無故的問這樣的問題，在他忙碌的這幾天，帝女士一定用傳真機給她發了什麽過去。
至於，新聞播報的她涉嫌凶殺案的事件，以濛在問他的時候，他罕見的遲疑，不是因為沒有辦法接受這些，他隻是沒有辦法接受她獨自一人所渡過的那些牢獄之災的時間。
他一直以為在這兩年的分離裏他才是被拋下的受害者，可，當最近不斷被爆出來的越來越有根據的新聞，帝燁玨這才明白，這兩年中以濛有多痛苦。
在他缺席的這兩年時光裏，她一定很孤獨，很害怕，沒有能夠陪伴她，這是他作為丈夫最大的失職。口口聲聲的說要保護，到最後竟然在她忍受最大痛苦的時候，都沒有陪伴在她的身邊。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家庭醫生有些詫異地看著昨天高燒昏迷，今天卻直接站在地上的人問道，“帝先生，您怎麽起來了？”
蒼白的唇有些幹裂，他擰眉看著最近國內‘盛宇’的股份起落，盛宇也是帝家所有企業的一部分，受了輿論的影響，回漲點在力挽狂瀾下還是有些低。
家庭醫生看到帝燁玨手背上點滴針頭被直接拔出來因為觸及血管溢出的鮮血，有些無奈道，“帝先生，您現在的身體需要繼續打點滴。”
點滴輸到一般，退燒藥根本沒有輸完。
“不用了。”話音還沒有落，帝燁玨就接到英國助理瑪格的電話，“帝總，我查到關於《世族獨家》報刊歸屬的總部社長，他最近就在溫哥華，已經幫您聯係了他，和他見麵隻有今晚的應酬酒會。您……”
聽到帝燁玨不住的咳嗽聲，如果不是出於上司本意，瑪格並不希望他去應酬酒會。
“瑪格將酒會開始結束的時間，還有我最近的行程安排發給我。”
聽到帝燁玨身邊家庭醫生阻止的聲音，瑪格對他說道，“您需不需要再休息一天？”
“不必，下午你的航班到達的時候，就可以替我安排晚上的所有行程了。”
遲疑了半晌，瑪格還是妥協答應了，“好。”
“帝先生。”家庭醫生對於不聽從醫生話的病患很無奈，“您現在還在發燒，這些點滴需要輸完，不然很難退燒。”
“我明白，今天晚上回來我會配合您繼續打點滴。”不是現在。
醫生有些為難，本來出於好意的勸解在對方的堅持下，他根本沒有辦法再和他繼續說下去。
“實話說，您的狀態也不是很適合飲酒。”聽到了他在通話中和應酬酒會的話題，家庭醫生出於對病人的關注，想了想，還是提醒他。
不過，看來似乎沒有什麽效果。
不想再打擾忙碌中的患者，家庭醫生簡單留下了退燒藥剛要離開，卻見打電話給他的帝女士進來了。
“燁玨。”帝女士見還在一邊咳嗽一邊看公司內部報表的人蹙眉，對上家庭醫師出門前無奈的眼神，關上門後，帝涵對沒有理會她的人說道，“不論如何，現在身體最重要。”
走上前，看到帝燁玨書桌上擺放的剛剛從國內用傳真傳回來的各家媒體的放棄追蹤報道的協議書，帝涵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如果不是她，你現在會變成這樣嗎？為什麽到現在，還要執迷不悟地去……”
本來不願和自己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發生爭執，但是，在帝女士如此的態度下，帝燁玨隻好抬眼看向她，和她進行了一場不太愉快的對話。
“我希望您不要自作主張。”
“什麽意思？”
“你發給阿濛的傳真內容我不知道，但是依著我們彼此性格的了解，您發了什麽樣的傳真給她，我大致可以猜測地到。”
“我是為了你好。”
“如果是為了我好，就不要再幹涉我和阿濛。”
帝涵愣住，兩人向來談話和氣，第一次在家裏用這麽嚴肅的視線麵對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