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升起風馬，她說，我走得太慢了
第188章 升起風馬，她說，我走得太慢了
議論聲，咒罵聲漸漸的在其中散開。
“這是怎麽搞得？”
“小姐，沒事兒吧？你！”
“自行車道不能隨便亂跑，有病吧。”
有車子將瘦弱的錦茉撞到，因為錦茉剛才在車道上的‘胡鬧’，使得撞到錦茉的單車主人對其沒有絲毫歉意。
摔倒，摔疼的錦茉，顧不得身上的傷，掌心被擦破也沒有抑製她想要不停向前跑的決心。
“沒事兒吧？”
有人問。
錦茉推開詢問她的人群，跌跌撞撞的繼續向前跑。
“神經病！”
有人議論。
“這小姑娘不會瘋了吧。”
“她就是瘋了，沒見過正常人在這車道上跑的。”
帝燁玨好容易追上錦茉，是她再次因為一輛自行車摔倒在地上，來來往往趕上早班的人都不耐煩的紛紛責備她。
“有病！”
“這個女人有病！”
錦茉看著四周衝她指指點點的人，莫名的心底生出一種脆弱感，可她要趕快走啊，如果在這裏停下來，說不準會被繼續抓回去。
跌坐在地上，相比腿上的傷痛感，四周圍著她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的人群，更讓錦茉失去了再次站起來的勇氣。
“阿茉。”
是誰在叫她，嗓音這麽的焦急。
撥開人群，帝燁玨替她遮蔽了那些人探究的視線，不去顧忌所有人的議論，俯下身將她抱起來慢慢走遠。
錦茉繾綣在他的懷裏像個孩子，可這樣的安分隻是暫時的。
陷入病情中的錦茉，就像是不會疼，不會痛的人一樣，被帝燁玨抱了一會兒她開始在掙紮。
“阿茉，聽話，我們就回去。”
他抱著她，錦茉急了，直接大肆掙紮著從他懷裏跳了下來。
帝燁玨擔心她摔疼了，又怕因為再過強製引起她更激烈的反應，再伸手扶著她的時候還是稍晚了一會兒。
從來都是對痛感麻木的錦茉，轉身又要走。
卻被帝燁玨緊緊抱在了懷裏。
“阿茉，你要去哪裏？”
不聽他的話，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強製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正對著他，帝燁玨努力微笑著和她交流，“阿茉，要去哪兒，我帶你去好不好？嗯？”
溫雅的嗓音，讓過度疲憊的錦茉像是對外界漸漸有了認知，也有了反應。
帝燁玨俯下身，將自己的外衣再次裹在她身上，與此同時，他不敢看她現在的樣子，這樣的錦茉隻會讓他內心如同經曆了陵遲一樣的痛。
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情緒，他隻對他的妻子微笑。
他的妻子曾經在書房的紙上寫過這樣一句話，“歡笑能使人長相守，是你，我之間的距離更親近。”
帝燁玨一直記得。
見她鎮定下來，安定了很多，他蹲下身，一邊用紙巾給她處理擦傷，一邊問她，“阿囡，告訴我你想去哪兒，去哪兒都可以。”
他的嗓音帶著些許暗啞，帝燁玨知道她可能聽不到，但是還是一遍一遍地問她，“阿囡，你要去哪兒啊？去我帶你去。”
春日的早上，寒風料峭，錦茉看著前方，蒼白的唇輕動，呢喃出一句話。
她說，“我要找帝燁玨。”
微弱的嗓音，嘶啞又絕望，她看著眼前的人前所未有的認真，“想要找他，我要快點兒跑，不然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我跑得太慢了，太慢了……”
修長的指微微顫抖著，手中的紙巾掉在地上，帝燁玨抱著錦茉，緊緊地，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現在的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妻子這兩年到底經曆了什麽？
內心深處對她的痛早已經顛覆了曾經的憤怒，她是他的妻子，不論以前，還是現在。
他蹲在地上，重新給她處理傷口，一邊強製著微笑，一邊壓抑著說，“阿茉，我在，我一直陪著你。”
錦茉依舊神色麻木，現在的她聽不到任何人說話。
她隻是自言自語的說，“我真的太慢了，太慢了……”
“阿茉，我們回家。”嗓音帶著些許哽咽，帝燁玨抱起錦茉，他望著前方的路，望著春雨季節彤雲密布的天空，內心中卻前所未有的確定，不論發生了什麽，不論再出現怎樣的事故，他會永遠陪著她。
寧之諾也好，顧庭燁也好，他不再去計較。
隻要，能看著她漸漸好起來，一切都不再重要。
帝家老宅。
一天這樣折騰的最後，盡管淩晨帝燁玨有意將自己的衣服裹在錦茉身上，給她取暖，錦茉最終還是在外加很多原因中生病了。
那天回去後，錦茉就發燒了。
家庭醫師很客觀的分析道，“蘇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態非常不適合醫用任何藥物退燒。一是，她的身體太過虛弱，第二，你們應該明白她現在的情緒狀態，重用藥劑會造成不良反應。”
“不能輸液，她燒的這麽厲害，你說怎麽辦？”向珊坐在錦茉的床邊幹著急。
“喂她一些口服藥片，然後最後想辦法讓她物理退燒。”家庭醫生想了想，最後還是無奈道，“如果真的沒有一點效果，打電話給我，我會給她注射退燒。直接這麽退燒，風險性會有，你們想一想。”
醫生都這麽說，帝向珊也沒了主意的看了看帝燁玨。
看著床上高燒沉睡的人，帝燁玨對醫生道，“暫時，按照你說的來。”
“這是她要吃的藥。”
記下時間，和服用次數，帝燁玨讓向珊去端了一杯溫水進來。
給她換了額頭上的毛巾，他正要向外走，一通電話從蓮市打了過來。
“帝總，您讓調查的太太兩年前的行蹤有了一絲線索。”
通過向玲對錦茉病症的描述，霍啟維擔心的是她由簡單的自閉症正在向中度抑鬱症轉變。
現在的錦茉，必須用藥。
“服用藥劑不是不可以，但是它會產生副作用，你明白嗎？”
“嗯。”錦茉一直都知道，她一直在服用一些簡單的藥物，但都是起調節效果的，沒有什麽副作用，霍啟維鄭重其事說的用藥，她明白是什麽意思，是用過後會免不了對身體造成一些傷害的藥劑。
即便這樣，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這樣下去。
“錦茉，我給你的調節藥劑還在服用嗎？”
“嗯。”
“暫時不要吃那些藥了，你有時間到‘靜安’醫院來一趟。”
“好。”
掛掉電話，錦茉蜷縮在室內的竹藤椅上，望著衣架上晾曬的衣服發呆。
4月的天，風還是有點涼，晚風吹拂著她額前的碎發，她就那麽坐著，很久。
從露台上望下去，花園裏的一切植被都被園丁修剪的非常整齊，5月初，荒謬的訂婚宴日期在一天一天靠近，之諾的病情需要的錢越來越多，五指抽緊，錦茉攥緊了的裙子。
一樓，廚房。
帝燁玨溫了一杯熱牛奶上三樓來，他推門的瞬間，詫異的發覺門是緊緊鎖著的。
蹙眉，他敲了敲門，卻讓裏麵的人被驚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