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讓人歡欣讓人殤
第101章 讓人歡欣讓人殤
眼睫不停地抖動著,錦茉霍然睜開濕潤的眼眸,白色的熱水霧氣嫋嫋,這不是在帝家老宅,絕對不是。
猛然驚醒的同時,錦茉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臉。
帝燁玨!
是帝燁玨!
一瞬間,錦茉清醒過來的同時額上生生冒出了冷汗,戰栗,她開始不停的戰栗顫抖。
“囡囡。”帝燁玨看到她此時的神情,大約看得出他的小妻子已經知道自己在慢慢清醒過來了。
錦茉現在清醒過來,在帝燁玨的預料之中。今天,錦茉和向珊去的‘薇禾’喝的是清酒量不多,她並沒有完全醉,再有他今天故意給她的戒酒黑巧克力,其中的酒精含量不少,可以讓她意識不清醒一會兒,但是他並不希望他的小妻子在昏昏迷迷中完全承受了他。
他要讓她清醒,他要讓她知道疼愛她的人是誰。
在溫水中泡這洗浴,一來是為了讓錦茉醉酒舒服一些,另一個原因就是帝燁玨在等著錦茉漸漸意識變得清醒。
現在,他的妻子看清楚了他是誰,在做什麽都不遲。
“阿茉。”他吻她的額頭,嘴角含著笑意。
沉鬱的眼神,暗沉至極。
錦茉知道帝燁玨要做什麽。她渾身瑟縮著,猛然的她在這浴池中想要後退,想要逃離帝燁玨的懷抱,可是現在的她被他扣著腰,她逃不了。
可怕,太可怕了!
錦茉從未想過,帝燁玨會如此的趁人之危,他要強迫她,這個男人眼中的情緒她看得懂。
但是,她現在的內心卻是滿滿的充斥著痛恨和羞恥。
大肆掙紮著,水花飛濺著,錦茉瞪著他說,“帝燁玨,你允諾過我,隻要我不願意,你不動我,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阿茉乖,夫妻怎麽有不做這件事的?”
急紅了眼,錦茉斥他,“騙子!你別碰我,別碰!”
錦茉掙紮著,嘶啞的反抗著,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錦茉閉上眼,睫毛不停地抖動著,她已經徹底的絕望。絕望過後,內心滿是怒火。
這晚,對錦茉來說像是被推進了萬劫不複的無間地獄,最後她直接暈死了過去。視線黑暗的前一秒,錦茉無助的想:如果這是一場噩夢,她隻希望自己能趕快醒來。
翌日清晨。
錦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喉嚨嘶啞,痛得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又一次失聲了。喉嚨痛的厲害,她出不了聲音,想要傾訴,想要控告都不能,她將嗓子哭啞了。
錦茉一臉蒼白地瞥到床頭的那張照片,他和她的照片,她隻覺得氣不打一出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錦茉拿起床頭的相框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可那是木質相框,砸不壞,砸不碎!
就像是帝燁玨對她的糾纏,甩不開,逃不掉,他布下的局,他設下的圈套,一環扣著一環,她竭盡全力的掙脫,卻沒有絲毫作用。
踉踉蹌蹌的起身,她慢慢下床,摔了再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倒,如此的往複著。雖然地上鋪了地毯,可由於她一次次的摔,摔得一次比一次厲害,雙膝蓋都摔紅,磕青了。
一步,一步,錦茉最不少的就是倔強和執拗。
疼,渾身都疼。
這全身的疼痛無一處不是在像錦茉控訴著昨晚帝燁玨對她的所作所為。
荒謬,荒唐。
該死!
他真該死!
長發散亂,錦茉踉踉蹌蹌地進了浴室,看到浴池,水還是昨晚帝燁玨抱著她洗浴的水,上麵的茉莉花花瓣還在。
以前,她看茉莉花,錦茉覺得純潔無暇。
可現在,她再看茉莉花,滿池的茉莉花花瓣已經變了質,他們的純潔無暇,早已經被玷汙的一無所剩,就像現在的她,已經被人給徹徹底底的玷汙了。
反鎖了浴室的門。
錦茉跪在浴室冰涼的地板上,她髒了,她要洗澡,好好的洗澡。
昨晚,那宛若噩夢一樣的浴池隻會讓她覺得惡心,她不要在浴池裏洗澡,打開花灑,將旋鈕調到最大。
冷水,呼嘯著奔湧而下。
錦茉坐在淋雨花灑的冷水下,用冷水拚命地衝刷著她自己。
昨晚,錦茉倔強的隻掉眼淚不哭泣,可是現在封閉的浴室,封閉的環境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將花灑的冷水開到最大,錦茉哭了,她放聲的大哭,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童一樣嘶吼著哭泣著。她髒了,徹底髒了。
她怎麽可以這麽髒!
不能,絕對不能讓自己這麽髒下去,錦茉用手拚命地搓著她身上的痕跡,用了最大的力氣去搓揉,嬌嫩的肌膚,本就脆弱,她搓紅了,搓青了,可痕跡還是沒有消失,像是烙印在上麵的一樣,消失不了。
厭惡至極,錦茉隻覺得心裏有一把怒火在燒,搓不掉,洗不掉擦不掉,發了狠,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臂,像是要咬掉一塊皮肉一樣,把自己咬地鮮血淋漓。
冰冷的水混著血水從她身上流淌下來。
她這不潔的身子,她這渾身是傷的身子。又冷又疼,錦茉抱著自己,狼狽得蜷縮著,不想露出臉上此時的狼狽。
她的驕傲,她的尊嚴,過了昨晚都被一個叫帝燁玨的男人狠狠得踩在了腳下。
冰寒的水凍得她渾身瑟縮,哭夠了,錦茉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靠著冰冷的瓷磚,她任憑冰冷的水衝刷著,讓她的神智越來越清晰。
雖然抗拒,雖然掙紮,但是錦茉心裏一直都清楚帝燁玨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既然落入了他的圈套,他可能放過她?
就像是刑徒等著執行槍決的死期一樣,錦茉等著這天的到來,明明已經清楚了遲早會有這一天的,可是真的在經曆這一場浩劫以後,她這才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忍受,她接受不了帝燁玨這樣對她。
可,帝燁玨這麽做了。
即便她想要報複,可她動不了帝燁玨分毫。
對於現在的帝燁玨來說,她反抗不了,脆弱的不堪一擊。他想要就能要她,多惡劣都沒有人能阻止他。
關了花灑,錦茉裹著浴巾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浴室的地上還有昨晚她脫下來的衣服,錦茉俯下身去撿,衣服的口袋裏掉出來一張機票,這是顧庭燁給她的,要她去英國找寧之諾的機票。機票本是兩張,一張是顧庭燁的,一張是給她的,可是因為她的執意拒絕,顧庭燁將兩張機票都塞給了她,他說,“錦茉,你自己去找他,不願單獨一個人去,找一個你願意讓她陪著你的人去,總之,不要一個人去。”
兩張機票,錦茉也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現在為什麽隻剩下了一張。
被水打濕,上麵的字跡都看不清楚了。
頭痛的厲害,滾燙滾燙的額頭,讓她在淋過冷水的短暫清醒後又變得意識開始模糊。
這是今天上午10點30分的機票,對於正午的現在來說早已經是廢紙一張了。
沒有想過,錦茉從沒有想過要到英國去見寧之諾。
可是,現在她被傷的這麽厲害,她昏昏沉沉的大腦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看到機票的那一刹那,她內心隱匿的脆弱徹底爆發出來,就像是曾經無數次在孤兒院被欺負後的無依無靠,這一刻,她想聽寧之諾的聲音。
不見麵,見不了,但是她想聽他的聲音。
踉踉蹌蹌的出了浴室,為了拿桌上的手機,錦茉又一次支撐不住的摔在地板上,可很快她又支撐著站起來,拿到了手機。
拿了手機,錦茉選擇了從小她捉迷藏時最愛躲的衣櫃,瑟縮顫抖著,她再次躲進了衣櫃。
像是躲進衣櫃就能安心一樣,關上衣櫃門的瞬間仿佛她又回到了兒時,回到了她自己和之諾捉迷藏的遊戲。
小時候,她躲在衣櫃裏害怕他發現她,找到她,可是現在她是等著她來找她。
經受了一夜的情事,又淋了冷水,現在的錦茉已經發起燒來,她完全是燒糊塗了,錯覺間,她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孩童時代。
黑暗的衣櫃裏。
仿佛是下意識,又是無意識的錦茉按著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這串號碼和自己曾經的16年的生活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這是寧之諾的,寧之諾的手機號碼。
燒昏了頭,錦茉自己都忘了現在的她早已經和曾經與寧之諾的關係不一樣了,可電話還是就那麽撥往了英國。
英國。
躺在病床上的人,麵色蒼白如雪,他正在一邊打著點滴,一邊蒼白著臉昏昏欲睡,可以看得出淺眠的人被病痛折磨的非常的痛苦。
急診室裏。
安琳等著最新的寧之諾身體檢查結果內心慌亂的很,她坐也坐不下,站著也覺得別扭,直到在看到凱文醫生拿著檢查化驗報告單告訴她,寧之諾的身體現狀保持的很好,雖然以後的日子裏還是難逃最後的那一劫……但是那一天可能會盡量的向後推遲。
安琳接過檢查結果報告,整個人坐在椅子上仿佛虛脫了一樣的大肆喘息。
還好,還好,盡管還是不如人意,可這結果已經比她想象中的已經好過了太多,至少不是近期的一個月內他就會……
病房裏。
自從寧之諾住了院,他幾乎像是與外界隔絕了聯係,除了偶爾有寧家人打過來的電話,幾乎是不會有人與他聯絡的。
可今天放在病房床頭櫃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寧之諾被手機鈴聲吵醒,他皺著眉等著有人替他來接,可是病房裏沒有人,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蒼白著臉,吃力地用自己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去接。
是國內的來電。
寧之諾感到分外的奇怪。
虛弱的指按下接聽鍵的那一刹那,他有些疑惑,電話的另一端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言語。
可再繼續聽,寧之諾怔住了,不是沒有人言語,是沙啞的嗓音有人在囁喏著像是在啜泣。
這啜泣一聲連著一聲,脆弱的,傷痛的,無助的,像是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直接刺入了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