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磨合，磨合
第85章 磨合，磨合
“少喝酒。”
聽到她這關心的言語，帝燁玨一愣，連按下通話結束鍵的指尖也生生頓住了。
“阿茉說什麽？”
以為他那邊信號不好，錦茉又重複一遍，“飯局酒少喝，傷胃。”
“阿茉再說一遍？”
“酒少……”
她似乎明白了，他故意的，她不說了。
“你先生會早早回家的，不用這麽想我。”
“……”
這句話一說完，手機中就傳來，‘嘀嘀嘀’地聲音。
掛了，小女孩羞惱了。
掛就掛了吧，帝燁玨一點都不介意。
倒是她的一句掛念的話，讓他失神了很久。朝夕相處，他的阿茉也懂事了不少。
知道叮囑自己的先生，關心對方，小女孩兒越來越有妻子的樣子了。
而且，帝燁玨相信，他的小妻子會越做越好。
溫情相待，已然有了效果的，不能急，他和他的小女孩兒還要更加好好的磨合。
夫妻，多磨合才更好。
掛了電話，收斂了臉上的窘迫的情緒，錦茉轉身來看著身後的人對他示意說，“走吧。”
學表演和編導的人向來敏感，盡管女孩子打電話的時候，顧庭燁和她有一段距離，可他還是感到了錦茉在接電話時候的瞬間變化。
尤其是情緒，變化非常的大。
電話接聽過程並不長，女孩子言語不多，但是聽得出和平日裏說話開腔的區別。
話少，可她在很認真地聽著。
她在意對方。
剛才看蘇錦茉接打手機，不知怎麽的，覺得眼前的少女突然和大學時期那個和寧之諾接打手機的少女身影重合在一起。
可，現在，顧庭燁最起碼可以確定，剛才給她打電話一定不可能是寧之諾。
既然不是寧之諾，是誰肯令她如此在意？
並肩走在少女身側，顧庭燁連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深深蹙起了眉。
一家中餐館，客人不多。
錦茉從進門到坐下都是蹙著眉的，大學時候她，寧之諾，顧庭燁再加林晚晚和宋楠於一次來蓮市的外出中在這裏吃過不止一次飯。
這麽容易勾起人過往回憶的地方，到底不該來。
顧庭燁問她要吃什麽，要拿菜單給她點。
錦茉搖搖頭，隻說，“什麽都好。”
她晚上本就吃得不多，如果不是對方盛情難卻，錦茉不會跟著他來到這兒吃晚餐。
一會兒，她還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呢。
往日，在宜莊，她吃飯都被帝燁玨看著，在他麵前被勉強著吃她都吃不了多少，更不要說出來吃，一個人，更是不想吃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顧庭燁點了餐，餐廳上菜很快，桌上有葷有素搭配的很好。
看得出，對方是個體貼的人。
可現在的錦茉卻委實沒有一點的胃口。
座位還是選在了窗前，對麵坐的人也沒有變，隻是身邊空空如也。
今晚吃飯的地方挑在這裏，錦茉知道是對方有心了，他是擺明了完全一副要和自己敘舊的樣子。
但是，現在的錦茉在已經塵封了過去，她不想觸景生情，多一些沒用的壞情緒。
錦茉心緒不寧在想事情的時候，旁邊已經多出了一個小碗，對麵的人在剝蝦，她並沒有注意到，也沒有多想什麽。
直到，剝完了，顧庭燁將小碗遞給她，錦茉有一時間的怔愣。
看對方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顧庭燁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樣的舉動不是他該有的，他這麽做沒有想好，太唐突了。
學表演的人，能言善辯，救場推脫都是一把好手。
見她麵露愕然，顧庭燁隻說，“我有個表妹，吃蝦的時候總愛麻煩我，說什麽女孩子修剪好的指甲不能剝這個。現在我一看到蝦就產生慣性了，既然已經剝過了，給你好了。”
完美的說辭。
可是，這話音剛落，對麵的人很直接的就拒絕了，“對不起，我不吃蝦，扶了你的好意了。”
“不吃？”顧庭燁覺得奇怪，“我以前隻記得寧之諾不吃蝦，錦茉你怎麽……”
無意識的說了這話，話到一半戛然而止。這話不該提。
對方體諒她顧忌這些，可錦茉卻沒有絲毫顧忌。
她說，“是，之諾之前也不吃蝦，他過敏。”
寧之諾海鮮過敏，錦茉對花生過敏。
兩個人總是一起吃飯，所以全都不吃海鮮和花生。
這樣久而久之，讓錦茉產生了一種錯覺，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海鮮和花生都不能吃的。
今天被顧庭燁這麽一提，她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海鮮過敏這個毛病。隻是，自幼年起，之諾不吃的她也不吃，她不吃的之諾也不吃，兩個人的生活飲食習慣一樣。長年累積，形成錯覺也是自然的。
兩人在一起時，想這些覺得溫馨；現在兩人分開，多想多一份煩惱。
“既然不能吃海鮮，就喝粥吧。”
顧庭燁隻能這麽說了。
兩個人聊地不多，大多時候是錦茉在聽，顧庭燁在說。
這頓飯錦茉吃得不多，談起表演，顧庭燁說，“最近我們公司正在計劃著一部電影，目前沒有到演員的籌備，如果到時候劇本定了，不知道錦茉願意參演麽？”
聽顧庭燁這麽說，錦茉隻當他是在說客氣話了，“如果能幫上忙，自然會幫。”
對方客氣，她也客氣回應，隻當是禮貌。
“錦茉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到時候可別不認賬。”
她看他，搖搖頭，隻當是玩笑話了。
不用想都知道，目前業界顧氏‘橡森國際’選中的片子豈能是讓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表演係學生拍的？
說了大半天，沒有吃下多少，不僅錦茉沒有吃多少，顧庭燁也沒有吃多少。
一個沒胃口，一個有心事。
到最後，估計著顧庭燁找她想說的話斟酌到現在也該是開口的，放下筷子，他才會進入今天的主題。
果然，錦茉筷子剛放下，像是吃飽了取了餐巾紙。
顧庭燁這時候也隨著她，放下筷子開腔了，“錦茉，之諾和你分開，也許真的有什麽原因……”
隻這半句話，讓錦茉臉上的情緒又變了。
與此同時的當晚，沒有錦茉這邊中餐餐館裝潢的溫馨舒適，也沒有這邊餐館飲食的居家可口。
帝燁玨所到達的商務會所，裝潢極致奢華，餐點精致，且花樣繁多。
這是上流社會的盛宴，普通人望塵莫及。
於灝跟在帝燁玨的身後，一進入大廳，商都會所的大堂經理已經迎了上來。看著會所經理身後的一眾高層，帝燁玨隻覺得今晚的應酬，酒少不了。
照著往常，無所顧忌他也就那麽喝了。談生意，沒有不喝酒的。
可是，今天不同。
他要遵守和他小妻子的約定。
酒一定要少喝，為了不失禮儀，一切點到為止。
端了酒杯大廳內業界楚喬一路寒暄過去，因為走得快，碰杯不怎麽飲酒，一圈下來酒杯裏的香檳倒是沒怎麽動。
直到，於灝過來跟帝燁玨說了句，“帝總，白老板在三樓雅間候著多時。”
“走，我們上去。”
將幾乎沒動過的香檳放在侍者的托盤上，帝燁玨起身上了三樓。
這電梯剛一抵達，三樓的一眾人就在外麵等了。
“帝總，好久不見。”白繼川一身西裝革履，走在一眾業界高層最前麵去迎帝燁玨，今天他做東，自然要盡全力讓帝燁玨滿意，不然這人以後怕是再也請不到了。
“白老板客氣。”
信步朝前走，眯著眼，帝燁玨打量了白繼川身後的一眾人，人不少，皆是業界楚翹，這次商務會所來了怕不是簡單吃飯的應酬。
這局勢，他看得出，對方是要和他談生意，且有備而來。
“帝總，這是‘卓遠’的新任總裁卓先生，今天我做東順便引薦給您。”
卓博遠，作為卓永山的幺子，才二十六歲就接了自己父親的位置，可見卓永山對這個幺子有多寵溺。
卓博遠一見帝燁玨，熱絡逢源地主動打招呼，“帝總，久仰大名，今日見了才知道百聞不如一見。”
“幸會。”帝燁玨簡單回應對方，形式上的微笑。
如此寒暄了一場，白繼川提議，“別這麽站著了，我們進去坐下談吧。”
“帝總，請。”
一眾人進了雅間，桌上的餐點已然布好。
商企界的高層楚翹聚在一起就不能不談關於合作和資本市場的走向問題。
應酬，一邊談，這桌上的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可唯獨，帝燁玨手邊的酒杯是沒有動過的。
不動酒杯，茶水倒是續了一杯又一杯，他坐著，不多言，有人和他主動說話，他便回兩句，剩下時間都是一人漫不經心地喝著茶水。
一旁的卓博遠觀察帝燁玨很久了，看樣子對方年長自己並不是很多，可是卓博遠卻明白自己和這個男人差得太多。
在家裏，父親卓老先生也算是商業界有名的人物，可就是堪稱前輩的老人竟然也囑咐他，‘如若遇見帝燁玨，與之相處，需要謹慎、謹慎、再謹慎。那不是個簡單的人。’
風雨了一輩子的老人如是教會他。
於是，卓博遠一早就明白了——帝燁玨不好惹，這男人不是善類。
可是今日一見，帝燁玨到和他想象中的模樣確實不太相同，卓博遠本以為讓父親都心存畏懼之意的人就算不是人到花甲，起碼也是四五十的樣子了，不然能坐到‘盛宇’最高位置的豈能是尋常人。
但是今天見到，倒是讓他震驚了，這不尋常的男人也僅僅是而立階段三十歲出頭的人而已。
如此年紀，如此成績，確實不太簡單。
年輕人心高氣盛，見了如此優異的男人除了心存敬仰和欽佩之意後，剩下最多的就是不服氣了。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就要上前去會一會。
想到這兒，卓博遠端了一杯酒站起身，“帝總，敬您一杯。”
“好。”
帝燁玨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人，雖然西裝革履已然帶著幾分校園書卷氣，這人和他的阿茉應該差不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