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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金屋藏嬌1

  第45章 金屋藏嬌1

    他不能這麽對她。


    絕對不能!


    蒼白如百合花的唇,有血跡自上麵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暈染開來。


    帝燁玨內心一疼,拿了毛巾就去擦拭她嘴上的血跡,卻聽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竭的人說,“你,別過來。”


    錦茉說,“你,別過來。”


    眼神冰冷,除了防備裏麵隱隱有痛恨。


    而這痛恨,刺痛了他。


    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錦茉漠視著他,一邊因為疼痛喘息,一邊對他說,“帝燁玨。”


    她第一次叫他名字,一字一字,因為傷口疼說得慢,從齒縫裏逼出來,帶著咬牙切齒。


    錦茉說,“我……和你簽的是……股份讓……權書,不是賣身契,你,怎麽能,怎麽能……這樣對我!”


    喘著氣,她斷斷續續地說給他聽,可言語間的冰冷沒有因為她的虛弱減弱分毫。


    帝燁玨坐在床沿上,還是尊重她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阿茉,別這麽說,下午領了結婚證的,我們是合法夫妻。”他在笑,這笑有些淒薄。


    “誰……和你是……夫妻?一年的協議而已,為了牟取利益,不惜……出賣自己的婚姻,帝燁玨,這話說出來……你不覺得……無恥嗎?”


    “阿茉,怎麽能這麽任性得說你丈夫呢?”


    丈夫?


    “不,你不是……”


    “阿茉,聽話。我們是合法夫妻,下午就是了。”他伸手去扶她的肩,卻被她躲開,“別動我!”她瞪著他,“帝燁玨,你別動我,別動我……”


    嘶啞虛弱的嗓音,錦茉死死咬著下唇,傷口越來越深,凝聚成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砸在雪白的軟枕間,開出朵朵觸目驚心地紅花。


    帝燁玨一驚,急忙順著她勸哄道,“不說,我們不說了。阿茉聽話,好好休息,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們再說。”


    拿著毛巾幫她擦拭幹淨唇上的血跡,卻被錦茉轉身避開。


    帝燁玨手指一僵,歎了口氣,幫她拉高被子,遮住了她一臉的蒼白和眼神中的幽恨。


    看不得她排斥自己,但帝燁玨更看不得她受傷的疼痛。


    她需要空間,他給她。


    已經不想再逼迫她。


    蜷縮在床上的薄被下,錦茉用沒有受傷的手臂顫抖地抱緊了自己。


    如此狼狽的她,簡直就像是一個供人玩弄的玩偶。錦茉苦笑,情緒被人掌控能怎樣?一次次被算計又能怎樣?其實,最恐怖的事情她沒有想到,帝燁玨竟然對她起了男女之思。


    現在坐在客廳裏,帝燁玨知道今晚自己的舉動強勢,到底是有些心急了,她排斥也是應該的。


    點了支煙,帝燁玨一邊抽,一邊望著窗外一大片寂靜的夜色不知在想著些什麽。清冷的月華灑了他一身,遠遠望去修長挺拔的身影透出寂寥和落寞。


    煙霧繚繞間,一支煙已到了盡頭。


    不夠,遠遠不夠,他的煙癮總是和她息息相關,見她如此排斥,他便又忍不住抽煙了。


    越抽越凶。


    望著指尖的那抹火星,帝燁玨惆悵,這煙到底什麽時候能戒掉?


    怕,又是遙遙無期了。


    不知抽到第幾支煙,此時已是淩晨4:00,上午7:30帝燁玨和盛宇高層有個會議,但是現在的他一絲困意都沒有。


    久坐姿勢不變,他的胳膊有些酸痛,站起身掐滅了煙,帝燁玨上了3樓。


    3樓除了客房,就是錦茉的臥室。


    帝燁玨站在錦茉的臥室門口,推門而入。


    由於他的提前吩咐和安排,這裏已經少了很多東西,像是小姑娘的衣物,衣櫃……


    甚至,現在如願以償錦茉現在睡在了2樓的主臥,而他卻被排斥在了門外。


    看見床上微皺的床單,帝燁玨猜到錦茉今晚是來過這裏的。


    想在她床上躺上一躺,再次低頭,卻被沙發角落裏的一抹紅色吸引住了。


    擰著眉,帝燁玨走到沙發附近,彎腰俯下身,摸索著撿起被丟棄在地上的東西。


    是結婚證!


    他和錦茉今天下午剛剛拿到手的結婚證。


    下午剛拿到手,就被她隨意丟在這裏。


    修長的指按上眉骨,帝燁玨歎氣:到底是小女孩兒,沒一會兒省心,東西不知道好好安放。


    向前走了幾步,打開書桌上的抽屜,隻見,裏麵大小不同的筆記本、以及琳琅滿目的小物件被女孩兒擺放的整整齊齊,井井有序。


    說她不會安放東西,倒像是他在自欺欺人了。


    拿著被亂丟在地上的結婚證,帝燁玨猝然一笑,隻是這笑不達眼底。


    這些整整齊齊安放在抽屜裏的東西,其中一樣被一塊柔軟的刺繡巾帕悉心包裹著,怕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帝燁玨伸手觸上去,隔著巾帕感到堅硬的光滑的質地,他不難猜測到應該是玻璃易碎製品。


    想看看他的小妻子悉心存放著什麽寶貝,取了柔軟巾帕,精致的藍紫色琉璃相框盡顯眼前。


    這個相框帝燁玨是見過的,前兩天他幫錦茉整理隨行背包,這個相框就在裏麵,而且,其中的照片是17歲的她和18歲的寧之諾。


    陽光下,少年少女相依相偎坐在綠茵茵的草坪上,笑容燦爛而美好。


    握著相框的手指驟然抽緊,帝燁玨怒極反笑。


    錦茉和他的結婚證被隨意丟棄在沙發角落裏,而她和寧之諾的照片卻悉心包裹在刺繡巾帕裏。


    在他小妻子心裏,孰重孰輕?一看便知,甚至連絲毫懸念都不存在。


    諷刺嗎?

    諷刺,帝燁玨冷笑一聲,有氣,但是他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妻子發作。


    可閉上眼,回想起今天晚上客廳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帝燁玨隻剩無奈。


    他突然欣喜,知道吻著她,她不是沒有感覺,愈發深情,愈發難以自控,可是睜開眼,他對上的卻是一雙驚恐的眼睛,即便他的小妻子眸中含著瀲灩水光,可那不是因為情動,是因為……


    他還沒有想明白,慘劇就已然發生。


    隻聽,耳畔“啪!”地一聲滾燙的紫砂壺落地,帶著蒸汽的熱水灑向他身下人的整個手臂處。


    “阿茉!”


    他心疼極了,低吼了一聲,就要抱起她。


    可帝燁玨抱她的時候,看到了什麽?

    痛地嘴唇發白,痛得快要窒息的女孩兒竟然釋然得勾起了唇角。


    是的,她笑了。


    當時因為她被燙傷,急壞了的帝燁玨,根本來不及細想她的這些情緒。


    現在冷靜下來,他終於知道了,錦茉為什麽釋然的笑,還有她在與他深吻中伸向桌麵的手臂又是為什麽?

    真相很殘酷:他的小妻子寧肯選擇被開水燙傷,痛得渾身顫抖,也不願意接受他的親吻。


    可見,她有多厭惡他。


    “砰”地一聲關上書桌的抽屜,帝燁玨攥著手中的結婚證驟然抽緊。


    他才是她的丈夫,他們是合法夫妻,既然如此他的妻為什麽不能接受他的身份?

    驕縱、寵溺未嚐不可,但是這些最基本的道理他必須讓她明白。


    怒火淤積,帝燁玨起身就向樓下走。


    2樓。


    推開臥室房門,扯開白紗床幔,一把掀開床上的薄被,向來行事決斷、說一不二的帝燁玨卻在這一瞬間猶豫了。


    床上。


    睡夢中的女孩兒蜷縮著身子,沒有防備的她,纖瘦嬌小,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樣單手緊緊抱著自己。


    刺繡的軟枕上未曾幹涸的血跡混著淚痕氤氳出一道道水花,尤其是錦茉手臂上纏繞的雪白繃帶,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哎!

    歎一口氣,他還怒什麽呢?


    千萬分的氣憤也抵不過對她的一分心疼。


    這樣脆弱的她,他還怎麽忍心苛責她。


    拿起桌上的毛巾,帝燁玨坐在床側,幫她擦拭著唇上的血跡,臉上的淚痕。


    知道他的妻子愛幹淨,什麽東西都收拾地整整齊齊的,略微有點小潔癖。


    帝燁玨抱起她取了她枕著的枕頭,換了幹淨的給她,見錦茉蹙眉,似乎有醒過來的跡象,他抱著她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睡安穩了,才給她蓋好被子。


    染了血跡和淚漬的軟枕被他丟進了浴室的洗衣筐,換了睡衣,帝燁玨上床把折騰了他一晚的人連人帶被子一起摟進了懷裏。


    “壞東西!”在她耳邊低低斥責,望著她沉睡的側臉,帝燁玨問,“阿茉,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黑暗中,是無盡的歎息。


    英國庫姆堡。


    郊區莊園。


    上午,陽光有點強烈。


    英俊的中國男人俯身在花田裏種花,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使得路過莊園的英國女人忍不住頻頻回頭打量。


    “寧先生。”女仆索亞站在他身邊已經勸說他多時了,“今天陽光太烈,安小姐特意交代了您不能在烈日炎炎下多呆。”


    像是沒有聽到索亞的話,寧之諾繼續種著花,桔梗花的種子捧在手心,一粒粒撒下,他的唇邊有微薄的笑意。


    索亞不明白這個像謎一樣的東方男人,為什麽酷愛桔梗花到癡迷的程度,但是,每天種下一株桔梗,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從來這裏的第一天起,就從未落下過。


    有人說,安琳小姐是寧先生的妻子,但是索亞卻感覺不到兩人有婚姻關係的牽扯。


    先不說別的,就說莊園是寧先生的,可他從未向傭人們介紹過那位安琳小姐是他的妻子。


    兩人相處的模式也非常的冷淡疏遠,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試想看,寧先生稱呼安琳小姐為‘安小姐’,安琳小姐又稱呼寧先生為‘寧少。’


    正常夫妻誰會如此?


    這樣生疏,朋友之間也不會如此稱呼。


    “寧先生,安琳小姐在餐廳等您用早餐已經多時了。”


    “讓她先吃。”


    頭也不回,種了花,寧之諾開始給花澆水。


    索亞有些為難,“您要不過去,怕是安小姐又要……”


    “我知道了。”寧之諾眉宇輕蹙,跟著索亞進入了餐廳。


    安琳似乎在這裏等了很久,見他突然出現,連忙欣喜地迎了上去,“寧少,今天覺得如何?”她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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