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掌心紋絡亂如麻
第34章 掌心紋絡亂如麻
錦茉羞赫至極,拚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扣得緊緊地,一動都動不了。
錦茉曾經在一本心理學方麵的雜誌上看到過,懂得親吻女人掌心的男人,全都是情場高手,他們善於製造浪漫,但不會付出真感情。對他們來說,事業、金錢和權力永遠放在首位,愛情隻是他們生活中的點綴。
瞳孔不斷抽緊,錦茉此時更加明白,帝燁玨絕對就是這樣的男人。
他太危險了,他布下的網百密不疏,隻在你一個失神間就把你絕對捕獲,收於股掌。
更可怕的是,明明是懂得這些道理的,可錦茉在麵對這樣的帝燁玨時,依舊無力招架。
直到手機一陣震動,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拿了另一把竹藤椅,把錦茉的腿伸平讓腳靠在上麵冷敷。
撫過她的長發的手指,貼著她白皙的耳垂蹭過,涼地讓錦茉一顫。
她抬頭,見他正看著她眉眼帶笑。
耳朵是人身最敏感的地方,那麽冰她,故意的。
他對她說,“乖乖呆著。”那語氣倒是像極了在哄一個孩子。
打開露台上那扇透明的落地窗,帝燁玨走出去接打手機。
背對著室內,帝燁玨望著爬上露台的青藤,隨著手裏的通話接通,他的臉上哪裏還見剛才的半分溫情。
“帝先生。”是女人的聲音,溫婉有禮,卻還是在一開口間就暴露出了她的緊張和興奮。
“得了空,可以請您賞臉一起吃頓飯嗎?”
蔣曼握著電話,小心翼翼。
“蔣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還是你的上班時間。”不近人情的疏離語氣,“還是說,你們公司的內部電話都是用於私事閑聊的?”
“不是這樣的。”見他心情不太好,蔣曼語塞,“帝先生,我約您吃飯主要是想談談十月的新人培養問題。”
“如果事事都要問我,你們星際娛樂也不用做了,你說是不是?”他說話語氣不急不緩,卻字字淩駕於別人之上,壓得蔣曼喘不過氣來。
他永遠,隻是把自己當做他的下屬,僅此而已。
想到這兒,蔣曼的心冷了一大半,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不斷抽緊,一片死白。
第一次在高層宴會上見帝燁玨,蔣曼就明白這樣的男人注定可望不可即,隻能用來仰望的。
所以,當他向她走來的時候,就像是蔣曼生命中的一場夢。
可這場夢永遠隻能是水中月,鏡中花。是她先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他。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直接拒絕自己是對她是有利可圖,明明知道他的溫情是在做戲,但是,她無法不主動靠近他,一次次沉淪在他虛假的噓寒問暖裏,漸漸一顆心也飄離不定。
直到現在,即便被利用,她的眼裏依舊隻有他。
“我之間一定要是這種陌生疏離的關係嗎?”
九月天,咬緊牙,孤注一擲,一向理智的蔣曼被逼的第一次說出了任性的話。
可,事實上,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是有任性的資格的,因為想要任性,勢必要有一個男人肯為你買單。否則,這場任性就會變成自以為是、惹人厭惡的愚蠢。
很明顯,蔣曼屬於後者。
通話中的另一端,蔣曼的嗓音微啞,“我承認關於星際娛樂被盛宇收購這件事情上我的反應有些過度,可你應該明白,這是從我離開蔣家獨立創業將近的十年全部的心血所在,你要收購它,我總要有些情緒。從八月初至今,我們已經一個月零五天,17976個小時沒有好好說過話了。不奢望別的,我會聽話,不胡鬧,那我們能不能正常相處。”
一邊聽著手機,帝燁玨轉身,倚在露台上的壁磚上,修長的指按在了眉骨上。
本以為她是個聰明女人的,實際不然。
薄唇緊抿,很明顯,帝燁玨現在已經耐心全失。
“蔣小姐,如此能說會道的你,我更希望在工作上看到,而非無聊至極私人私事。”愈發冰寒的語氣,把蔣曼的心一點點往冰窟裏沉,“不多言,不做半分逾越事。蔣小姐你該有自己的覺悟,如果執意如此,下場……”
突然,帝燁玨的話戛然而止。
蔣曼握著手機,嘴唇已經被咬破。下場?他又要對她用什麽手段?
眼眶酸紅,她蔣曼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殘忍拒絕。
知道通話還在繼續,對方不說話,蔣曼也不掛,卷發垂下遮住了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這邊,帝燁玨沒有再繼續說話,隻因為,通過透明的落地窗,他清楚的看見,剛剛還乖乖呆在竹藤椅上的女孩兒此時不安分的起身,將右腿緩緩屈起來,錦茉先讓左腳著地。
帝燁玨蹙眉,擔心她摔著,忘了自己手裏的手機正通著話。
隻見,女孩兒單腳站穩後,她才將右腿也滑下來,受傷的右腳並不著地,而是懸空在空中。
扶著周圍的家具,錦茉一步一跳,幼稚如孩童的舉動讓帝燁玨情不自禁地失笑出聲來。
那笑聲自他的薄唇溢出。
低啞,迷人。
笑聲傳到通話另一端的蔣曼耳邊。
握著手機的五指一緊,她的神情疑惑。
他在笑?
這笑,是為誰?
又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能讓永遠清冷疏離的帝燁玨笑得如此開懷?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臥室中央,可以依附的東西越來越少,錦茉大邁了一步,導致沒有扶穩,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站在露台上的帝燁玨,被她的一舉一動擾地心驚膽戰的。見女孩兒最終站穩了,他歎一口氣,笑斥一聲,“小冒失鬼!”
電話另一端,蔣曼臉色徹底蒼白。她要在聽不出來未免太愚昧。
一個男人能用如此寵溺的語氣說話,無疑是因為一個女人。
況且,嚴謹如帝燁玨,他竟然心係那個女人到忘了自己在講電話。
指尖刺入掌心,蔣曼垂在身側的左手緊緊攥成了拳。
“帝先生。”
她試探性地叫他,嗓音都在顫抖。
收了唇角的笑,那人對她說,“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蔣小姐,懂?”
尾音微挑,語氣不緊不慢,卻脅迫力十足,蔣曼知道他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
長發遮了眼眸,投下一片暗影,“帝先生,我錯了。”
“好好工作。”清冷的嗓音,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我會的,帝先……”
她還沒有說完,手機裏傳來通話已經掛斷的‘嘀嘀’聲。
已經被咬破的唇,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
每次都是這樣,她放低姿態給他打電話,他不等她說完提前就掛斷了通話。
一秒鍾都不願和她周旋,真是殘忍的男人。
鎂光燈下,她是萬千眾寵的影視巨星,摘掉巨星光環,她又是星際傳媒公司的高高在上的經理。
行走在上層頂端,這輩子,圈子內以冷豔聞名的蔣曼,從不曾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除了帝燁玨。
那個男人永遠都懂如何把高傲的她逼得發瘋。
想到通話過程中,他那難掩開懷的寵溺的笑,蔣曼的心情糟到了極致。
那人是誰,他的新歡?
冷哼一聲,被嫉妒焚蝕了心扉。
死死攥著手機,她漂亮的五官也開始扭曲。
“蔣經理。”推門而入,見蔣曼背對著門口站著,趙菲沒有注意到上司的壞情緒,“周末,您讓我在森域幫您和帝先生訂的vip貴賓席位……”
“滾!”
將手裏的手機“啪”地大肆摔在地上,力道之大,電池都從裏麵彈了出來。
見她大發雷霆,趙菲嚇了一跳後急忙關好門出去。
蹲下身,將頭埋進雙臂間,蔣曼的肩頭不住地抖動。
眼角有濕潤的感覺,狼狽的浸透了她身上的薄衫。
帝家老宅。
中午鍾叔接了電話,說因為剛下了雨,山路滑,老先生和老夫人回不來,就被香堂寺的住持留下來去吃素齋了。
帝文虹生了大氣,哭哭啼啼的鬧了一場後身子有些虛脫。霍啟維知道她在這裏,誰都提心吊膽的。
便在午飯之前隻跟鍾叔打過招呼,帶著她從帝宅偏院出去坐上了賓利車。
不是不想和帝文彬道別,隻是上午鬧得尷尬,留不留帝文虹都將帝文彬一個兄長夾在中間,太難做人。所以,選擇悄聲離去最合適。
中午已不再下雨,隻是車窗上還都是濕的。
帝文虹靠在車內,看霍啟維擦著車窗上的水霧,微微失神。
他無疑是個體貼的好丈夫,生活中事無巨細,不沾煙酒,工作認真,完美的毫無挑剔。
可是這樣的男人,待她卻太過相敬如賓。
他什麽都好,隻是不愛她而已。
中午到了午飯點,老先生和老夫人回不來,帝文虹和霍啟維不辭而別,向珊還在路上,好好的一家人團圓飯現在就隻剩下帝文彬,帝燁玨和蘇錦茉三個人。
人不多,桌上的菜也不敢多做。
因為帝文彬的特意吩咐,做的菜都是錦茉愛吃的。帝燁玨常年不在家,他並不了解他的喜好。
“桌上的菜不多,喜歡什麽可以在讓廚房再燒。夾了青筍放進錦茉的碗裏,帝文彬問對麵的人,“燁玨喜歡吃什麽菜?”
“都好。”
對於飲食,他除了口味清淡些,並沒有特別的要求。
吃過午飯,傭人收拾了餐桌,泡了壺龍井擺在桌上。
白底青花的靛藍色瓷器,很是雅致。
“茉茉,腳上的傷還好嗎?”
錦茉抬眼,剛想回答帝父的話,卻發現帝文彬的這個問題是對著帝燁玨發問的。
“腳踝扭傷腫了起來,上午搓了藥油,用冰塊冷敷過,明天要是還不見好就得讓醫生看看。”
“這麽嚴重,那是得到醫院好好看看。”
見帝父聽完這番話,皺了眉,錦茉忙說,“爸爸,我很好,沒有大礙。”
即便她這麽解釋,可對帝文彬來說絲毫沒有說服力。
隻因為帝燁玨接話繼續說,“阿茉難受了也不知道說,就自己忍著怎麽行?”
帝文彬非常讚同地瞥了錦茉一眼,“你這孩子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