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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聽話的小貓

  第25章 不聽話的小貓

    “你們家總裁有心事?”陸輝問。


    於灝隻是微笑著沒答話,上司的事兒他不應該多言,但心裏還是隱約知道些什麽的。


    黃昏,一通電話打到總裁辦公室。大抵是說,蘇小姐提前放了學,可她卻打車獨自一人去了鎮江路公寓。


    跟著女孩兒的人說,“天那麽黑,又那麽大雨,小姐一個女孩子……”


    電話才說到這兒,隻聽‘啪!’地一聲,帝燁玨手邊的茶杯被碰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茶杯碰倒的巧,自然是有意而為之。


    辦公室裏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帝燁玨怒,四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於灝深知,總裁自持冷靜到極致,向來情緒不外露,但凡能讓他怒到摔茶杯的事情指定不簡單。


    鎮江路公寓,回味著這幾個字,想到前兩天調查到的東西,於灝豁然明白。雨夜,小姐去了那人的住處,孤男寡女,難怪總裁會生氣。


    細雨紛飛的夜晚。


    錦茉看著路上,結伴而行的人們,唯獨她是孤身一人。


    以前,沒有親人,她身邊總有寧之諾牽著她的手,告訴她,“茉茉,我在。”


    而如今,那人也不要她了!

    路燈將錦茉纖瘦的影子拉得很長,蒼白的嘴唇凍得泛青,冰冷的雨點打在她身上,她卻像沒有知覺似得。


    此時,隔著不遠的距離。


    一棵老槐樹下,帝燁玨似是站在那裏很久了。他撐著傘,幽深的眼瞳裏情緒諱莫如深。


    修長的手指,指尖有抹星火明明滅滅。


    帝燁玨不喜抽煙,最近似乎抽得愈發厲害。


    煙霧繚繞中,他注視著不遠處的錦茉,一動不動。


    終於,在一支煙快要燃到盡頭的時候,男人掐了滅了煙,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冷風夾雜著雨水打在錦茉的臉上,眼眶一酸,她還是強撐著沒有掉下眼淚,隻是視線模糊了看不太清楚路。


    迎麵一輛跑車開過來,錦茉怔怔的來不及躲閃。


    恍惚中,一隻手將她拉開了。


    跑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濺起一地的水花。


    在這樣冰冷的雨夜,箍在她腰際的手臂是那樣溫熱有力,讓脆弱的人心生依賴。


    錦茉怔愣著,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她才反應過來。


    “謝……”


    ‘謝’字還沒出口,就對上一雙清寒的眸。


    深黑色的長款風衣,襯得帝燁玨身材愈發修長。


    他的眼神很冷,清俊的眉眼間有讓人心驚的寒意。


    “茉茉好興致,雨天漫步?”


    說的是玩笑話,可帝燁玨寒著一張臉,她要真把這拿去當玩笑話聽就太不識眼力見兒了。


    “下次不會了。”


    錯在她,她道歉。為自己的不守時。


    帝先生沉默,隻是與此同時他撐著傘遮住她,為大雨中孤零零的女孩兒築起一道堅實的避風港。


    下著雨的夜晚,路上已經不再有行人了。


    雨絲飛揚,被冷風吹進傘下,斜斜的打在在錦茉纖瘦的身子上。


    她開始忍不住的發抖,蒼白的臉,柔嫩的唇瓣泛著青紫,早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路燈下,她的睫毛烏黑濃密,又長又卷的,就像是一隻撲翅的蝶,輕輕抖動著。撩人心弦!

    這樣的雨夜,帝燁玨為她撐著傘,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尷尬和曖昧。


    “冷?”他問。


    她沒答話,卻因為他的下一步動作受了驚。


    無限製地靠近,帝燁玨俯下身幫她去係領口的扣子。


    修長的手指,微涼,在係扣子的同時偶爾碰觸到她鎖骨上的肌膚,有點癢,錦茉想要避開。


    “站著別動。”低啞的嗓音從她的發頂傳過來。


    她愣愣的,不知是還沒反應過來還是為什麽,真就一動也沒有動。


    察覺到她的乖順,帝燁玨薄唇微揚。


    骨節分明的手掌。手指,修長,幹淨。


    他俯下身,用一隻手給她係上深灰色的圍巾。


    帶著他體溫的圍巾,溫暖的,很柔軟。呼吸間,盡是清冽的薄荷香,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他的味道。


    送走了陸輝,於灝將車開過來停在路邊,剛想要下來送傘。隔著車窗,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便沒下來。


    雨夜,溫暖的橘黃色路燈下,俯下身為女孩兒係圍巾的帝燁玨讓於灝感到的除了震驚,就還是震驚。


    這麽多年來,能讓帝燁玨這樣照顧的女人從未有過。


    何況,還是如此的悉心體貼。


    這人可是帝燁玨!商場上永遠高高在上,殺伐果斷,冷酷至極的帝燁玨。


    隻能說,這女孩兒果真厲害,僅一瞬就化百煉剛為繞指柔。


    這樣寒冷的雨夜,如此狼狽的自己。


    想著剛才破碎的感情,錦茉心中鬱結,有傷痕。


    圍巾係好,她隻聽身邊的人說道,“天這麽黑,茉茉下次可別忘了回家的路。”


    深夜,有冷雨,人心更涼。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一邊,駕駛位置上的人隔著車窗看著不遠處的一幕,到底沒有下車來。


    帝燁玨今晚明明是有怒氣的,於灝一直看在眼裏。


    尤其是不久之前,帝總裁竟讓他開車來了夜色酒吧,這處離宜莊別墅區最遠的酒吧。


    不為別的,隻因它處在鎮江路,距鎮江路的公寓也最近。


    酒吧很清靜。


    與之同來的陸輝——陸總監,性子熱鬧灑脫,不喜靜,也靜不下來。知道帝總裁本就寡言,他索性趴在酒吧台前和酒保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閑聊。


    而,此時的帝燁玨坐在落地窗前,桌上放著一杯威士忌,卻不曾拿起來嚐一口,沉默,太沉默了。讓人難免心生畏懼。


    黑西裝,古典風格的懷舊白襯衣,帝燁玨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半天不曾動過。


    眉目清俊,神態倨傲,清華無雙。


    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是被人矚目的,即便宛若一尊緘默的冰雕,也焦灼了太多來自異性的目光。


    “總裁。”有人的到來打破了這分詭異的沉默。


    男人不說話,隻是眼神愈發的冷。


    一個牛皮紙封袋,放到桌上的同時,裏麵的照片不免滑了出來。


    照片的主角有兩個:寧之諾,蘇錦茉


    第一張:雨夜,為女孩兒撐著傘的男人,兩人並肩,似在低頭絮語。


    美好,寧靜。


    第二張:畫風一變,女孩兒緊緊握著男人的手,眼眸低垂,眼眶深紅,似是在極盡挽留。男人抱著她,呼吸相纏,隻一點便要吻上。


    第三張:男人俯身凝望低著頭的女孩兒,眸中情緒萬千,深情,太濃。


    一張張照片,角度抓的極為曖昧,這分明就是有人有心生事端。


    “啪!”地一聲,牛皮紙封袋合上了,不看了,不再看了。再看下去,帝燁玨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舉動。


    修長的指按在眉骨上,他問,“怎麽回事?”


    一直暗中跟著錦茉的簡赫答話,“小姐今晚見了寧少,被有心的記者抓拍,想攔了下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名門世家,不比尋常家庭。也許並無大事,可這要被一群炒作的媒體看到,不知要寫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更何況,今日不同往日,帝家寧家因為商業競爭正處於交鋒階段。社會輿論此時更不該出什麽差錯。


    剛剛沒攔住,此刻想必已經傳至各大媒體。明日頭條不用深想也知必是:‘帝三小姐耐不住寂寞,對家族近況置若罔聞,芳齡少女深夜幽會寧大少……’諸如此類的言語。


    怎麽能將一個無辜的女孩兒推置輿論頂峰?

    太殘酷!

    簡赫知道總裁心情沉鬱,以為帝燁玨對女孩疼愛有加,見有人有心炒作才動了怒氣,其實於灝卻覺得並非如此。


    這男人,冷眸幽暗,緊緊盯著照片中男女交握的雙手,眼中似有嫉妒的火光閃爍,怎麽看都像是在——吃醋?

    對,就是吃醋!


    得出這一結論,讓於灝都是一驚。


    帝燁玨為女人吃醋?這,怎麽可能?


    可如今這神態看起來是愈發的像了,他站著隻聽那人吩咐道,“不惜一切代價,勢必把這新聞給我攔下來,照片留不得。”


    這是要毀屍滅跡?

    於灝怔愣。


    五月初的一晚,帝燁玨怒,媒體界大亂。


    然而此刻,剛才還氣急的帝總裁卻在臨街的路燈下上演著這樣一場溫清戲。


    於灝以為,依照帝燁玨一向的處事風格,怕是蘇小姐要受訓被斥責,卻不曾想開車過來後看到的竟是總裁幫她係圍巾的一幕。


    帝燁玨明明有氣,現在怒而不發作,隻是為了她。


    能瞬間化百煉鋼為繞指柔,帝家三小姐,太不尋常。


    係好圍巾,錦茉一點都不冷,反而有點熱。


    這人離她太近,她覺得……


    “不習慣?”


    對,就是不習慣。


    錦茉一驚,抬眼看著說這話的人,麵露異色。


    擅察言觀色,深能窺探人心,商人本色,敏銳至極。這男人招惹不得。


    想後退,卻被人扣住了手腕,帝燁玨說,“以後每日朝夕相處,再不習慣也該習慣的,要適應。”


    這話說得有水平,他要她習慣他,順應他。是強製!


    錦茉想,難道不該彼此相互適應嗎?掌控欲這麽強,這人好不霸道!


    纖細白嫩的手腕被扣著,掙紮,女孩兒本性的敏感,羞惱瞬間湧來。


    “動什麽?”撐著傘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帝燁玨嗓音淺淡,“不牽著我們茉茉,怕是一會兒又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說我們茉茉,用的是帝爸爸常用的語氣,還把她當小孩子,這是在取笑她?還是諷刺?

    而且,這人偏偏又在她不守時上做文章!錯在她,不能惱,再抵觸也隻能受著。


    帝先生太有心計!

    說不過他,錦茉沉默,任其為所欲為。


    扣著手腕的長指不動聲色的下滑,直到穩穩握住了她的手,指尖相抵後十指緊扣。


    “很涼。”他蹙眉。


    錦茉別過臉,微惱,不甘願的很。


    覺察到她的抵觸,扣著小手的長指又是一緊,“無妨,不論多涼,暖一暖,總有一天會好的。”


    這句話說得意義頗深,似在含沙射影,錦茉瞥了帝燁玨一眼還是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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