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巧合蒼蠅
怎麽會那麽巧?是巧合還是真的是一個企業下的產業?他那天在星豪酒吧喝醉後怎麽會和一個陌生女人跑去星豪大酒店開房?他平時幾乎就不會去星豪大酒店,應該不是出於慣性行為自己跑去的,那就一定是有人帶他去的。那個人會是誰?
是那個和他發生了一夜情的女人嗎?那個女人是他在半路遇上的,還是酒吧裏遇上的?如果是酒吧裏遇見的,那為什麽會那麽巧合,將他從星豪酒吧帶去星豪大酒店,而且還開的是總統套房……
思緒越想越混亂,祁彥風用力甩了甩頭,再次發動車子,決定暫時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
半個小時後,祁彥風的車停在了星豪大酒店門外。
看了看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祁彥風掏出手機打給童韻,他實在是不想踏進那扇門。
“對不起啦,我今天出來得急,午飯沒吃,剛才等著等著就肚子餓了,點了份下午茶。反正這會兒離飯點還早,我幫你叫了杯咖啡,要不吃完了再走?”
祁彥風掛斷電話,無語地看著酒店的大門,長長吸了口氣,將車鑰匙交給一旁的泊車小弟,順手塞了張小費過去。
酒店大堂,lobby bar的鋼琴師正用神奇的十根手指帶領大家進入音樂的殿堂。
童韻的麵前擺著一疊精致的點心,和兩杯咖啡。
“你來啦?”
祁彥風解開西服的紐扣,安靜地坐在童韻對麵。
童韻將一杯咖啡推到他麵前,有些奇怪地望了望他:“你怎麽了?平時不是很多話的嗎?是不是這兩天工作累著了?”
“沒有。”祁彥風笑著搖了搖頭,“可能是音樂的關係吧。離開學校後已經很久沒有再聽過音樂了,現在想起來,似乎除了吃飯睡覺,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了工作。我已經分不太清是為了理想而工作,還是隻為工作而工作了。”
童韻難得見他如此感性的一麵,愣了一會兒後微微笑開:“為了生活而工作,不好嗎?想要生活得更好,想要生活中多些精彩,想要帶給家人更幸福的生活,所以去工作,這就是我的想法。”
祁彥風彎彎地眯起眼,探過手去摸了摸她的頭:“這也就是我愛你的地方。”
童韻不禁耳根一紅:“大白天的說什麽愛不愛,小心被別人聽到,肉麻死了啦!”話是這麽說,可嘴角邊無法掩蓋的弧度卻出賣了她內心的幸福。
祁彥風笑著收回手來:“放心吧,我隻是一時有感而發,才沒那麽脆弱呢!喝咖啡吧,順便想想等下去哪裏吃飯。”
童韻托著下巴,聽話地開始思索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地方。
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模樣,祁彥風端起咖啡杯淺飲,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向四周瞟著,心下想著這裏畢竟是個是非之地,還是盡早離開比較放心。
他正打算隨便提議個地方就帶童韻走,突然一雙裹著黑絲襪的美腿出現在視線裏。
“祁……彥風?”
祁彥風愣怔了下,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陌生女人。女人細長勻稱的絲襪美腿上有著一副姣好到足以令男人噴鼻血的曼妙身材,前凸後翹得堪比國際小姐,豐腴之處絲毫不遜色於那些歐洲女人,纖細之處卻又有著亞洲人的精致美感。
是個極品。
祁彥風的腦海中瞬間劃過這個形容,不過這完全出於對異性的欣賞。祁彥風雖然不及司禹辰見多識廣,可美女也見得不少,還不至於為一個漂亮女人就隨便動心。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找到了真愛,哪裏還會去管別的女人長相如何。
以祁彥風的知名度,在外被人認出是常有的事,他也早習以為常了。隻是這個女人他完全沒有見過,應該是陌生人吧?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沒說錯,釀酒界的天才,祁彥風。”女人咯咯一笑,她的聲音是那種堪稱教科書的嫵媚,綿軟中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仿佛隻要聽過一次,就再也難以忘懷。此時特意而為的嬌笑,更令那種魅惑力憑添數成,“如果不是酒店員工告訴我,我還真是不敢相信呢!”
祁彥風微微一愣,不過隨即就釋懷了。
聽她的口氣,應該隻是一個長相出眾卻身份普通的民眾粉絲而已,他如今也算是上流社會的知名人士,更應這次香榭麗舍國際評鑒組織的VIP邀約而名動世界。
祁彥風雖然不是明星,但類似於這樣的知名人士通常也會帶起一種類似於明星的追星潮流,也有著屬於他們的一小部分粉絲。這類粉絲通常分為兩種,一種是業內的年輕一輩或是對相關行業十分喜愛的普通人,將他們當做偶像、甚至是某個領域的神一般看待,是自己學習、追崇的目標。另外一種則全是女性——適婚或已婚女性,將他們視為獵物——結婚或偷野食的獵物。
祁彥風的情況也不外乎如此,由於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如此成就,更由於釀酒業的指向性,因此粉絲不在少數,而正因為他的年輕英俊,少女師奶的粉絲更是占據了絕大多數。童韻和他一起外出時,就經常能遇上被他的粉絲“圍堵”的場麵,求簽名求合照求引薦的多的是,但趁機揩油摸上兩把的也絕非沒有。對這樣的場麵,童韻可謂是已經駕輕就熟了,通常她會選擇讓自己盡快脫離包圍圈的中心,免得被那群“瘋狂粉絲”趁亂下黑手。
但今天她可躲不了,在典雅安靜的酒店lobby bar能躲到哪裏去,總不見得讓她站起來讓位吧?
沒想到在這樣高檔的酒店還能見著祁彥風的愛慕者,童韻苦笑的同時盡量將身子向後靠去,將空間讓給“粉絲”和“偶像”作交流。
不過祁彥風卻不這麽想。
眼前的女人開來和一般喜愛他的人沒啥區別,但他沒有在她眼裏看見那種“熱切”的喜愛,那眼神反倒像是一種了然般的打量。
他們……應該不認識吧?
“你好,我是祁彥風,請問你是?”
女人笑著邁開緊裹著黑絲襪的腿向前一步,幾乎貼到了桌子邊緣,雙手環胸,這個動作使得她胸前的高聳顯得更雄偉了。女人笑著看了祁彥風一眼,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向天花板的方向一指。
“已經……不記得了嗎?”
祁彥風心中“咯噔”了一下,冷汗頓時滲出額頭。
剛才還不覺得,此時女人再度開口,祁彥風竟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就像是曾被附在耳邊低語過一般。
不會那麽巧吧?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不行,不能自己嚇自己,說不定她不是這個意思。
此時,童韻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眼前的情況怎麽看都不像以往路人粉絲和商界偶像的互動模式,反倒像是有什麽隱情一般。
祁彥風偷偷瞥了童韻一眼,見她的目光滯留在那個女人身上,不由心頭一慌,擔心被她瞧出點什麽來,很是倉促地開口道:“很抱歉,我正在和我的女朋友享用下午茶,能否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呢?”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女人眼中似乎有精光閃過,不過很快就被掩去了。美眸慢慢瞥向縮在一旁裝花草擺設的童韻,似乎這會兒才剛看見她的存在一般。
女人紅唇輕勾,露出一個妖嬈的笑容,對著童韻微微頷首:“打擾了。”
嘴裏這麽說著,可語氣中卻絲毫沒有覺得打擾的意思,似乎隻是在例行寒暄一般。那神態更是猶如一個女王般高高在上,仿佛她肯主動開口打招呼已經是給足了童韻麵子了。
童韻壓根就沒想過要摻一腳,連忙搖頭擺手:“不會,你們聊。”
女人紅唇上揚的角度更為明顯,眼底透著一絲自傲,視線再度轉回了祁彥風身上,似勾引似挑逗地盯著他看。
“既然女朋友都不介意了,那你是不是能想起點什麽了呢?”
童韻不介意,可祁彥風卻不高興了。童韻向來不會吃那些路人粉絲的莫名飛醋,她很能分清現實狀況,從來不會給他壓力,這也正是他一直覺得相當幸福的地方。可童韻的謙讓並不代表著別人就能看不起她。一旦有人對童韻流露出惡意的態度或言語舉動,祁彥風從不會管那人是不是自己的擁躉,照樣會直接冷下臉來護著童韻就走人。
一切以童韻為主,這樣的想法已經成為了祁彥風一個難以改變的習慣。因此當看見眼前這個女人眼底的不屑和高傲後,他當場就忘記了剛才心裏的忌諱,頭腦一熱就自然而然地維護起童韻來。
“這位小姐,我想我們並不認識。”祁彥風瞬間冷下臉來,“因為認識我的人都應該知道,在我和我女朋友約會的時候,你這種發著花癡光芒的大電燈泡,是絕對不受我歡迎的。”
女人的表情明顯一愣,看得童韻忍不住就要歎氣,不過心頭卻是暖暖的。
這就是祁彥風和司禹辰的不同之處。
說來也怪,童韻僅交往過的兩個男人都是人中龍鳳,每一個站出來都是足以令一眾少女師奶猶如餓犬般叫破喉嚨的大肉包子,因此,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有那個資格去評判兩人的高低優劣,那早已經習慣成為陪襯的童韻絕對是當仁不讓的。
司禹辰的特點在於他的邪。除非是真正動怒之時,平日裏無論大小事、無論對方美醜,隻要是女人他就來者不拒,即使深愛著童韻並和她交往時也是如此。通常對付那些撲過來的“蒼蠅”,司禹辰依舊是麵帶壞壞的笑容,用最能滿足對方的方式來擊退那群花癡女,既不失麵子也不失裏子,在他魅惑的笑容下就輕而易舉地解決好了一切突發情況。
而祁彥風則是完全相反的態度。他對待“蒼蠅”隻有兩種態度,就如同他是如何區分工作和私下的一樣——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如果是能和平共處的,他絕對不吝嗇自己善意的、陽光的、正麵的笑容和語氣,有來有往,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明星一樣,愛戴自己的粉絲,甚至和氣到有說有笑、有問必答,常常令人誤以為自己和他已經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了。而麵對那些趕都趕不跑的“蒼蠅”,祁彥風一概將他/她們視作妨礙他和童韻交流感情的害蟲,統統和那些意圖傷害童韻的人一起,直接打下十八層地獄。那種態度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冷漠、黑臉,而是回到了童韻初次見到的祁彥風——毒舌、冷酷、殘忍,絲毫不留情麵,就差沒直接動手把人扔出去了。
“啊!抱歉……”祁彥風突然拍了拍額頭,但神色中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他冷冷地瞥著眼前一臉錯愕的女人,“我忘記燈泡是聽不懂人話的了,可惜我不會燈泡語怎麽辦?小韻,你知不知道燈泡是怎麽說話的?吱?劈?啪?還是砰?”
童韻沒料到他突然會和她說話,順口就回了一句:“那是電線短路,燈泡燒焦後爆炸的聲音吧……”
話才說完,童韻就看到那女人的臉色瞬間變了,立刻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間做了祁彥風的幫凶,不由懊惱地瞪了祁彥風一眼。
——好好的幹嘛把我拖下水!
——娘子難道忍心看你相公我一個人孤苦無依?
——別一副可憐樣,還不是你自己招來的!
——又不是我願意的,誰讓你相公我那麽優秀?
女人看著兩人心無旁騖地作著眼神交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何曾被人如此嘲諷、冷待過?頓時冷哼一聲,嘴角邊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祁彥風,我原本隻是來和你打個招呼,但既然你不給我麵子,就別怪我也不給你台階下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女人笑著傾了傾身,仿佛絲毫不介意兩人的嘲諷。
祁彥風一挑眉,頭也不回地下起了逐客令:“慢走,不見。”
童韻過意不去地看著女人,歉意地笑了笑。
女人一個眼神都不分給她,卻湊近了祁彥風耳邊,用童韻聽得到的聲音“低聲”道:“我隻是想問問……總統套房住得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