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禮物
“想你了,就回來了。”
祁彥風的下巴已經生出了青青的胡渣,眼睛因為倦意已經有些睜不開了,見到童韻滿臉驚訝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由地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工作提前結束了,在那邊多住一晚也是浪費錢,所以就趕回來了。怎麽,有那麽不想見到我嗎?”
童韻還沒從DOWN到穀底的情緒中爬上來,一時不太適應這樣的玩笑,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隻好傻不愣登地訕訕一笑。
祁彥風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誇張地一聳肩,抱怨道:“童韻大小姐!拜托,我可是坐了一天的飛機趕回來的耶!六個小時的時差,你以為是六分鍾嗎?快點讓我進去休息一下啦,外麵很熱耶!”
“啊!對對對,不好意思!”童韻一下子跳開,趕緊將門推到最大,好讓祁彥風的巨型行李箱進屋去。
一陣忙碌過後,兩人終於雙雙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這個行李箱還真不是一般的重,童韻隻是幫著搭了把手就累得滿頭大汗。
九點的夏日已經開始有了炎熱的感覺,童韻不得不再次找出遙控器打開空調。去拿遙控器的時候還被行李箱給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不免有些埋怨。
“這裏麵都是什麽?你隻是去一個星期而已,怎麽帶那麽大一個箱子?”
癱倒在沙發上大喘氣的祁彥風扯鬆了領帶,長籲了一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跨到行李箱旁,用力地拍了拍巨大的箱子:“當然是禮物啊!不然我幹嘛要拖那麽大個箱子。”
“禮物?”童韻將空調的擋風板調到合適的位置,走到風口下吹著冷氣,“拜托,你是去公差的耶!就算帶伴手禮回來也不用那麽多吧,還是你替工作室的每個人都準備禮物了?”
“大小姐,我好歹也是去意大利好不好,你以為是郊縣七日遊嗎?難得有這麽個機會跑一趟古典與時尚並存的勝地,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啊!而且……”祁彥風蹲下身去解鎖,“我可沒那個閑工夫幫所有人買禮物,都是給你的啦。”
童韻徹底被嚇住了,她沒聽錯吧?這一巨大箱子裏的東西,都是給她的?
目光緊緊鎖在祁彥風身上,童韻不禁有些躊躇,又有點心虛。
原本差一點就要答應祁彥風和他在一起了,可沒想到隻是一個意外就錯過了開口的機會。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在這個意外過後,又發生了一連串的意外。
從童韻決定打開自己的心和祁彥風在一起,卻陰差陽錯地和司禹辰有了一晚的纏綿。因為那一晚的“真情流露”而重新燃起幸福的希望,卻因為司禹辰的一句話而再度破滅。
對祁彥風來說,他並不知道自己在這短短的兩個星期內,就已經經曆了從被接受到被拒絕,再到恢複原點的波折。童韻現在隻慶幸自己當初沒能及時開口,在機場的時候沒能開口接受祁彥風,而在想要拒絕時他又出差去了。現在想來幸虧如此,不然這個玩笑就開大了!
而祁彥風自從上次在司家門外等了一晚並將童韻送回公司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了。他不提,童韻也不好提起,畢竟這不是什麽適合他們倆現在這種狀況下去討論的事。
可是奇怪的是,祁彥風不僅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就連言辭舉止間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來,就像是那個插曲根本沒發生過一樣,工作上依舊對童韻幫助提攜,而在生活上更是一如既往地體貼入微。反倒是令童韻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談論兩人間的問題。
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無力的歎氣聲,祁彥風拉著拉鏈的手微微一頓,眼神不由地一暗。
“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童韻吃了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歎起氣來,不由又想起了昨晚的一切,頓時有些心虛:“可能吧。”
祁彥風咧嘴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過禮物後,保管你立刻有精神。”
童韻笑著點了點頭,也蹲下身子專心等著看禮物。
“有沒有那麽誇張,真的都是給我的?”
祁彥風終於解開了所有鎖扣,用力一掀箱蓋:“鏘鏘!”
首先入目的是在最上層排列整齊的五個長條型木盒。
童韻兩眼呆滯地看了半天,瞬間捂住嘴瞪大了眼,驚呼出聲:“天哪!”
“沒錯!”祁彥風大手一揮,掃過箱子裏的五個木盒,“意大利最高級別的五款DOCG,來自托斯卡那。”
她一把抓起其中一個印有黑雞標誌的木盒,難以置信地翻來覆去看著:“老天!果然是佛羅倫薩的古典紅勤酒!”
祁彥風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頭:“喂!光看個木盒子能看出點什麽來?喜歡的話就打開來看看啊。”
童韻一把將木盒死死摟進懷裏,用防賊式的目光盯著祁彥風:“這酒你也舍得開?敗家!”
祁彥風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剩下的四個木盒一一取出,嘴裏不住地嘀咕:“隻是開個盒子而已,又沒讓你開酒瓶……”
童韻哪管他說什麽,興奮不已地一會兒摸摸這個木盒,一會兒又抱起那個木盒認真端詳,直到祁彥風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兩個木盒,將五瓶紅酒統統推到一旁,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你這樣對其它的禮物很不公平哦。”
祁彥風笑著衝她擠了擠眼,伸手一指箱子的第二層,裏麵躺著一個足以填滿整個箱子空間的白色盒子,盒子上用鍍金印著一個抽象畫的風妖冶女人的臉,人像頭上有著一頭濃密的海藻發,下方是同樣金燦燦的字:Versace。
童韻眨眨眼,看了看那個包裝,又看了看祁彥風,滿臉疑惑。
這東西看起來很高級,應該是奢侈品吧?童韻在心裏默默猜測著,她雖然在奢侈品店打過工,可本身並不是十分鍾情於這方麵的東西。童韻的生活一向中規中矩,從小就很懂事的她從來不會妄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輩子最大的奢想也就是對葡萄酒的追求了。
這幾年來,童韻慢慢開始接觸上流社會。原本在司禹辰身邊時她並沒有過多參與那些社交,反倒是進了安氏,成為安老爺子的弟子後,才得到更多和這個圈子接觸的機會。但對童韻來說,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活動隻是應酬所需,除非是和工作密切相關的活動,其它的普通社交統統丟給祁彥風去應付。簡單來說,童韻壓根就沒打算要成功打入“敵人”內部,也不關心那些名牌奢侈品,一向都是祁彥風替她準備什麽她就穿什麽,她相信祁彥風的眼光絕不會差,也不會讓她丟了安氏的麵子,因此完全不用她去操那份閑心。
因此在看到這個禮品盒時,童韻隻是有些眼熟,依稀記得自己似乎穿過或戴過一次同樣LOGO的衣服飾品,但究竟這是什麽,價值多少,她就完全不清除了。
“看看這是什麽,”祁彥風取出那個大盒子,遞到童韻眼前,“喜歡嗎?”
童韻和那LOGO上的女人臉四目相對了半天,眨了眨眼:“美杜莎?”
“噗——!!!”
祁彥風險些一口氣沒接上來,一屁股做到地上,再次用力扯了一把已經很是鬆散的領帶,沒好氣地瞪著她:“GianniVersace!範思哲!”還美杜莎呢……雖然這麽說也沒錯,範思哲的LOGO上那個女人的確是代表著“致命吸引力”的美杜莎的象征。
不過,這丫頭也太瞎了吧!
“哦!這個我聽過!我想起來了,上次有個宴會你借來讓我背的包也是這個牌子的。”
“別提借這個字行不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祁彥風已經窮到連一個Versace的包包都買不起了!是你自己堅持不肯讓公司為你置裝,我才好不容易找到人給你借來的好不好?”祁彥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說有哪個女人會像你這樣,對那些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葡萄酒了若指掌,卻對世界聞名的奢侈品品牌一竅不通的?”
童韻訕訕一笑:“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嘛,人的腦容量有限,我可不想把有限的腦細胞花在這些東西上麵。”
祁彥風搖了搖頭,不和她爭論這個沒答案的問題:“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童韻點了點頭,有些費力地打開這個巨大的盒子。
盒子裏被分隔成了三塊,一大兩小。
大格子裏是一條純白色的絲質禮服,兩個小格子裏分別是一塊散發著綠色的奪目光芒的皮質腕表,以及一瓶小巧玲瓏、造型精致的香水。
“這……這個禮物,未免也太貴重了吧!”童韻放下盒子,搖了搖頭,“我不能收。”
她雖然不太領行情,但也知道單隻其中一件東西,就是她幾個月的工資都買不起的了,何況是三件一套!
“貴重?拜托!你知不知道這到底價值多少?這可是獨家定製的套裝耶!GianniVersace根本就沒有在賣套裝的,這可不是什麽普通的限量版,這是獨一無二的絕版!”
童韻越聽越覺得冷汗連連:“這樣我就更不能要了。”
祁彥風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嚇你的啦!看你那是什麽表情。”
童韻用完全不信的目光瞅著他,一聲不吭。她根本不知道祁彥風究竟在想些什麽,怎麽從意大利逛了一圈回來,突然變得更愛開她玩笑了。總之,還是少說少錯,免得又被他嘲笑。
“這的確是獨家定製的沒錯,全世界也隻有這一套,且不說那隻手表和香水,那件禮服可是他們家尚未推出的最新款,可惜設計師臨時因為個人情緒放棄了這個設計,所以今後不會在市場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