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合同
“親愛的,他是不是男人和你有什麽關係?你隻要知道我是個男人就行了。”
司禹辰將下巴擱在她肩頭,低低的聲音裏充滿了磁性,卻也不難聽出那些微的警告之意。
灼熱的呼吸噴吐在童韻潔白細膩的頸項上,她猛地一縮脖子,尷尬地偏過頭去,頓時忘了要說些什麽。
司禹辰輕笑一聲,抬起頭來看著陸傑。
“不過,這一點我倒是很同意我女人的看法。”
司禹辰不屑一顧地笑著。
“你也太丟我們男人的臉了吧,我看你還是盡早準備移民吧,”他突然就冷下臉來,“國內,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說完,酷酷地直起身來,摟著童韻穿過圍觀的人群向車子走去。
陸傑傻愣了半天,這才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仿佛天塌了一般,麵如死灰。
童韻一直被他摟著走到車邊,見他替自己拉開車門,這才一把抓住車門。
“等等!不是要去酒吧嗎?”
司禹辰低低歎了口氣。
這女人的記性也太好了吧,看她剛才傻傻地被自己摟著走,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想起這茬來了。
“鬧了這麽一出,你不累嗎?今天回去休息了。”
童韻直搖頭。
“不要!”她突然想起什麽,猛一瞪眼,“對了,誰是你的……你的……”
司禹辰瞥了她一眼,靠在車身上好笑地等她繼續說。
“你的……”
“我的什麽?”
童韻憋了半天,臉都漲紅了還是沒勇氣說出“女人”兩個字來。
“我的女人嗎?”
司禹辰突然俯下頭,盯住她微微閃躲的眼睛。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間的呼吸。
童韻僵直了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過了半響,司禹辰突然站直了身子哈哈大笑起來。
“你現在可是我的員工,”他上下打量著她,“雖然身材不夠火爆吧,但好歹也是女人。這麽說來也算是‘我’的女人,不是嗎?”
童韻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頓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快步向酒吧走去。
司禹辰止不住地笑著,凝視她背影的眼神裏,有著完全不加掩飾的寵溺。
酒吧裏人頭攢動,激光四射,盡是鶯聲燕語、熱汗狂舞。
阿平正低著頭調酒呢,忙得是一陣不亦樂乎。突然眼前人影一遮,他頭也沒台就知道又來了客人。
“兩位喝點什麽?”
“阿平。”
聽見熟悉的聲音,阿平猛一抬頭,這才看見了童韻。
“小韻姐!”
童韻笑眯眯地望著他:“最近怎麽樣?”
阿平高興極了,趕緊把手裏的酒倒給了旁邊的客人,擦了擦手跑到她麵前。
“還不錯,小韻姐呢?”
“嗯,我很好。”
“今晚想喝點……”
阿平剛開口詢問,眼神往旁邊一瞟,愣了愣。
“他怎麽也來了?”
司禹辰微微抬手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童韻前傾著身子衝他招了招手,阿平趕緊湊上耳朵來。
“我現在多了份新的工作。”童韻壓低了聲音,掩不住地高興。
“什麽工作?”阿平好奇地問道。
童韻悄悄望了司禹辰一眼。
“我在研發新的調酒配方,隻要能通過審核,景天就會出錢購買。”
阿平一愣。他從事這個行當也有兩年了,從學徒一直做到現在能獨當一麵,已經是下了死功夫的,自然明白這一行的不容易。
童韻雖然比他愛這行來得久,可迫於現實狀況從來沒有經過正規的學習。
這樣一個新手別說研發新配方了,就連基本調酒都很困難吧!
阿平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
童韻笑著瞥了他一眼:“怎麽,還信不過我的能力?”
阿平趕緊擺手。
“當然不是!小韻姐那麽能幹,有什麽能難得倒你?”
童韻被他著急的模樣逗樂了,嗔笑著白了他一眼。
阿平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嗯,這不是找你來了嗎?”童韻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基礎知識我不缺,可畢竟接觸雞尾酒的日子還短,對雞尾酒的品種了解得太少了。”
阿平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等下給你特別準備一組試嚐,量不多,但保證你種類齊全!”
童韻感激地望著他:“沒關係嗎?”
阿平突然瞄了司禹辰一眼,咧開嘴笑了起來。
“有他在,老板不會有意見的。”
童韻放下心來,跟著向司禹辰看去。
司禹辰見兩人湊著腦袋嘀哩咕嚕了半天,眉頭一皺就是一聲輕咳。
“說什麽呢?鬼鬼祟祟的那麽半天!來杯威士忌。”
“來了。”
阿平應了聲,向童韻擠了擠眼。
“我去準備一下。”
童韻笑著點頭,將身子收了回去。
“說什麽呢?”
司禹辰狀似不在意地倚在吧台邊,目光在昏暗的舞池裏“閑逛”。
“開後門托關係唄。”童韻聳了聳肩,突然站了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司禹辰不屑地撇了撇嘴,看著她輕快的身影直嘟囔。
“托什麽關係,讓你去我的酒吧偏不要,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死心眼!”
“小韻姐一向都很獨立自主,她認準的事從來沒人能改變。”
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
裝著冰塊的威士忌杯被推到他麵前,酒液緩緩傾入。
司禹辰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挑眉看向阿平。
“獨立自主?我看是頑固不化吧!”
阿平不悅地皺了皺眉,卻沒有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
司禹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換做以前他如果說了童韻半句不是,這家夥早該跳起來了吧!今天這是怎麽了?
阿平望著手裏的酒瓶出神,一直到司禹辰不耐煩地收回目光,才突然開口。
“你在想什麽?”
司禹辰將目光從舞池裏收回,奇怪地望著他。
“什麽?”
阿平一臉嚴肅地與他對視。
“我問你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出資購買小韻姐研發的配方。她雖然很有天賦,但嚴格說起來,連個新手都算不上。你不會不知道新製一個配方有多困難吧?這又不是在倒酒,隻要擰開瓶蓋就行了!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刻意為難嗎?”
阿平終於將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剛才童韻臉上的神情是開心的,他也希望小韻姐能快樂,可配方的研製畢竟不是簡單的事,如果不成,她一定會因挫敗而沮喪。而聽童韻的口氣,這個配方並不是司禹辰私人購買,而是以景天的名義收購。阿平擔心到時候一旦失敗被否決了,童韻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種壓力。
這個男人,是想看小韻姐的笑話嗎?
司禹辰挑眉,這個家夥還真不是一點點關心童韻啊,那張臉上分明就寫著如果他敢點頭,就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轉動酒杯。
“如果我說因為無聊,才隨便給她找點事情做做,你覺得這個理由如何?”
阿平臉色一怒。
“你!”
有錢人都是這麽娛樂的嗎?阿平幾乎要氣炸了,剛要拍桌子發飆,卻突然看見童韻走了回來。
司禹辰隨著他的眼神望去,低低一笑。
“童韻比你想象中更有實力。”
他的聲音低低的,卻是難得認真。
“我能告訴你的就隻有這些,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幽黑的眸子猛然一抬,直直望向阿平,“會照顧她的。”
阿平頓時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
童韻走到吧台邊坐下,好奇地看著兩人間奇怪的氣氛,突然瞪了司禹辰一眼。
“該不會又吵架了吧?”
司禹辰輕笑一聲,舉杯不語。
“阿平?”
“我……我去幫你調酒去!”
阿平的身子突然一顫,猛地背過身去,忙亂地在酒櫃裏翻弄著。
童韻疑惑地皺了皺眉,很是不解。
一排12小杯的試嚐組合很快就擺在了童韻麵前,司禹辰這才明白剛才兩人在說些什麽,好笑地搖了搖頭。
童韻從沒機會這樣嚐試,一時興奮得不知從何下手才好。
雖然試嚐杯與正常的量相比少了很多,可也足有一大口。童韻有些心急,想要盡可能多地品嚐到不同品種的雞尾酒,很快,便已是兩組下肚。
“夠了,別再喝了。”
司禹辰伸手攔下第二十五杯。這女人平時連一整杯葡萄酒都喝不完,現在這麽接二連三地往下灌,沒有直接昏過去已經是個奇跡了。
童韻輕輕打了個嗝,晃了晃有些犯暈的腦袋。
“唔……頭好脹……”
司禹辰皺眉,一把拉住她不死心還要去拿酒杯的手。
“不脹就見鬼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喝了多少,走了,回家!”
正在招呼客人的阿平見童韻半醉不醒的模樣,趕緊跑了過來。
“小韻姐!你怎麽喝了那麽多?!”
今晚生意太好,阿平沒法一直顧著童韻,反正有司禹辰在,童韻隻要開口自然就會有人送上酒來,所以阿平也就放心地去招呼客人了。隻是沒想到才一轉眼,童韻跟前就已經放上第三圈了。
“不能再喝了!回去吧,小韻姐!”
阿平狠狠瞪了剛才替童韻送酒的服務生一眼,手腳利落地將桌上的酒杯全撤了下去。
童韻嘟著嘴,不滿地伸著手。阿平看了司禹辰一眼,司禹辰點了點頭,一把扛起童韻就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