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再來。
傅蕙娘和沈靖綏在五天之內走了許多地方,一如很久前他們約好的一樣。
「大哥,等一切平定了,咱們再游遍這三界每一處。這幾日根本不夠用嘛。」
暫且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遇見。傅蕙娘再度將沈靖綏迎入乾坤袋中時如是安慰著自己。只怕那時,就是融合他們的時候了。
距離申不害說的安全期結束還有十天,應當如何利用,傅蕙娘著實不知道。陸臻她還是不太不敢於面對,於是就抽出了五天的時間去陪伴陳狐狸。
「冥界這破地方,沒有景緻,遊魂們醜陋的可以。表妹,你怎麼來了這地方。」
陳狐狸變相訴說自己的委屈。
隨後在得知傅蕙娘是來陪他五天的,陳狐狸繼續誇張地道:「表妹,這地方根本無處可逛嘛。」
「難道非要到處亂逛嗎!」真是的,交給他的任務他肯定往在腦後了!
「嘿嘿,也不是。表妹,咱們去弱水走走吧,我一直想去,還不太敢。」
陳狐狸極自然的拉著傅蕙娘來到了弱水邊。
「表妹我在這裡圍觀了很久,也見過有人因魂魄沉重掉入河底,不過我一直沒敢試。」陳狐狸露出一排整齊的狐狸牙來。
「萬一我掉下去了,可沒人救我!不過。」陳狐狸掏出扇子搖了搖,「聽說表妹你是三界之中唯一一個魂魄不墜弱水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傅蕙娘對什麼三界唯一根本嗤之以鼻,他們就是胡扯,難不成還把三界的人都試驗過了?
陳狐狸只是拉著她的手,朝弱水上走去,只一步,陳狐狸就感到巨大的拉力。傅蕙娘手上一沉,忙使力拉他上去了。
「陳狐狸,你怎麼,那麼沉?不說了是拆分五元的秘術么!」
陳狐狸一搖摺扇,沒臉沒皮地笑道:「那是因為只有我重了,才能顯現出表妹你特別輕來。」
傅蕙娘翻了一個白眼給他,「你慶幸你沒合併好了,否則那麼沉我估計我都可能拉不回來。」
陳狐狸心大,根本不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搖了扇子指了指對面的問心石道:「那邊我去過了,冥界特批,使者待遇。我就說么……」
傅蕙娘奇道:「說什麼?」
「指腹為婚這事兒,大家都覺得不靠譜。實際上早萬年前咱們就已經約好了。」
傅蕙娘再度沒理陳狐狸,陳狐狸她還不知道?別人不搭茬兒他都能說二百句的主兒,搭茬兒便更厲害了。
這五天就是在和陳狐狸的逗嘴中過去的。
餘下的五天傅蕙娘沒有胡亂使用,而是回到了天界,等待未知命運的來臨。
天界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冥界那裡早已處置妥當,就等著全力一擊呢。
申不害如常日一樣坐鎮居中,對傅蕙娘笑道:「天界中人,過分的想當然了。冥界已經插手了,他們居然還想著策反冥界。」
傅蕙娘見申不害模樣笑了笑:「他們想當然的事情多了去了!」
申不害介面:「只怕都要落空了。」
傅蕙娘反問道:「為什麼?」
申不害想了想道:「沒什麼不好說的。天界不過是威逼利用,想要冥界認清楚自己不是老大的問題。」
「什麼和談,是他們早商量好的的。只可惜……三界畢竟太小了,餡餅只有那麼多,誰不想爭一爭?現在說怕是晚了。」
「冥界還怕天界誤以為是他們打秋風,他們早已下好了決心了。」傅蕙娘斟酌著說話。
「不錯。冥界不僅僅是打秋風。冥界勢力到底不如天界,不過玉珩君膽小記仇。冥界假如還在,玉珩君是不會放過猜疑和曾經倒戈過的冥界的。所以冥界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了。」
聽了申不害的解說,傅蕙娘心下更難安了。
「冥界不甘心曲居人下,咱們又實力不大。我心裡……」
傅蕙娘心裡不知怎麼說,一個人在戰局中能發揮的力量太小了。就算她能殺了三千人,剩下的呢,透支后的呢。
申不害只是牽住傅蕙娘的手道:「別怕,好牌都得握到最才出。」
究竟是什麼樣的好牌,她實在是迫不及待了。
十五日還餘下三日的時候,申不害突然下令進攻,慢慢朝南推進!
這一舉無意於挑釁,偏偏玉珩君慌裡慌張,在大殿上,幾乎是強持端嚴了。
所有人都在靜等玉珩君的吩咐,玉珩君卻只道:「諸位先行退下吧,此事我待會兒自有安排定論。」
有人見他這麼說,心下便涼了一半,大戰將至,主帥卻要和自己的背後勢力商量過再發號施令。
雖然他們早已習慣水蕪君的地位,可今日有些不滿。
為何居首座的人不是水蕪君呢!
至於玉珩君,他心下。當然有一套思量,不過這思量提出來不過徒惹人生氣笑話。
他跟水蕪君說是想拱手分與嚴雨半壁江山。
水蕪君氣的牙根都咬地直響:「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玉珩君急切道:「可嚴雨說過,既往不咎,而且……」
「夠了!她說的話你也能信!對別人她可以寬容可以仁慈,對你卻不行!」
水蕪君進前一步,「為何群雄逐鹿時都尊謀士,殺主帥?不過是因為,謀士可以改主,而主帥不能,所以必殺之。」
「如今你卻懷抱著美夢,玉珩君,你到底讓我說你些什麼好呢?」
玉珩君同樣站起身來。「水蕪君!我只是不想輸掉而已。」
「好日子過慣了,我是貪生怕死,只想維持原狀。」玉珩君略有些獃滯,又悶悶道:「他們是天地之間出現的第一對人,我們怎麼可能打敗他們倆呢,老早就應該,這是個痴心幻想的。」
「夠了!」水蕪君一聲喝斷了玉珩君。「有我在,你只需——靜待消息便好了。」
水蕪君不想再聽玉珩君任何一句消極話語,大步出了門。
「真是場鬧劇。」玉珩君喃喃自語道。「從我被推出來坐這位置,從我下定決心的開始……」
宮中無人,這一切變成了玉珩君一人的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