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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計劃(七)

  賀練師很嫌棄地說道:「沒出息,我就是要他看著,可沒要他下去。」


  這個沒出息,當然是說申不害忍不住出聲的意思。見賀練師如此大方的承認,她簡直氣笑了。


  「賀老大,你可真無恥!」


  賀練師拿開茶蓋不緊不慢地說道:「還行吧。」


  眼見著賀練師的茶杯要見底,她很狗腿地拿起茶壺給賀練師滿上。


  「所以說,賀老大,您是不是應該補償補償我?申不害太沒出息了!他要再沒一點出息,說不定我今天可回不來了,我真是后怕阿,太后怕了。」


  賀練師很嫌棄地看著傅蕙娘:「出息,申不害那點道行,還能殺了你?」


  「大人您看您這就說錯了吧,我可是在裡面大大地消耗了。」


  賀練師一手拄著下巴看著她演講,那雙眼過分的黑亮,導致她說不下去了。賀練師反說:「說呀,怎麼不說了。」


  「嘿嘿……」


  「現在趕緊回臨陽派。」賀練師掐算著「申家四子已經死了,這信兒快讓人知道了,想擁立申不害,這是最好的時機。」


  兩人至今沒提龍脈半個字,傅蕙娘只說道:「得令得令。」


  這就要走了,心想這龍脈算是到手了,誰知她一足踏出書房,賀練師便在背後追道:「龍脈你要留下,神石我就不給你了。」


  她只好悻悻地把步子邁回來,把龍脈放在桌上。呵呵乾笑了兩聲:「大人誤會了,這不是忙忘了么。」


  賀練師偏偏又吹一口茶,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叫她無可奈何!


  再到臨陽派大廳時,已經聚齊了很多人。申不害就在裡面,並端坐上首。


  裡面的人爭論地激烈不休,她步進去時那聲音才小了一些。她直接走到中堂主的座上,附近空的三個座位,正是申不離,申不器和申不古的。


  而地上是幾具屍體,就是申圖疆並他四個兒子的。不過先前她刺下的劍傷已經不在,申不器身上僅存著倥侗劍的劍痕,倥侗劍正是申不古的佩劍之名,此劍形狀非同一般,而是蛇形,申不器的致命傷口,便是蛇形。


  不僅如此,申不古有一成名技,正是從背後將倥侗劍刺入,旁的都可以作偽,但這一道傷痕卻不能作偽,至於申不離身上則是皮開肉爛,卻是被自己所抓。申不今、申不古身上的傷,卻都是申不離所造。


  傅蕙娘心下瞭然,這便是申不害的手腳了。至於申圖疆,則是被紫龍鞭鞭死的,這一出倒像是申不離幾人爭奪后,將申圖疆打死了的。


  「敢問五公子,掌門屍骨未寒,五公子卻著急坐穩這掌門的位子,這是為什麼?」說話的人是派內一個老不休,她一向很厭煩。


  「劉太上長老,這話說的有點傻了吧。掌門已死,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也死了,五公子不做掌門,難道您來做掌門?」誰也想不到這話竟然是一向圓滑的周堂主說的,周堂主是得了傅蕙娘傳音之令,還不能顯示出半分不情不願來。


  不錯,周堂主就是傅蕙娘之前脅迫的那位了。


  只見姓劉的太上長老鬍子抖動,半晌說出一句:「誰知道掌門和幾位公子是怎麼死的!」


  周堂主呵呵一樂:「說得好呀,劉長老。雖劍痕俱在,但誰也不知道,所以也誰也別空口白牙。」周堂主還是把那句滿嘴噴糞咽下去了,他都依照傅中堂主說的,連太上兩個字兒都不加了……


  廳內一慣和周堂主好的人愣了一大半,心想這老周是怎地了?難道此事真是早有預謀,這老周就是五公子的暗旗?


  那位姓劉的太上長老氣地大腦充血,整個人站了起來。傅蕙娘卻接著周堂主緩緩說道:「劉太上長老,現在臨陽派已經是如此局面,你執意攔著五公子主持大局,又是何居心呢?」


  只見劉太上長老說道:「大家都知道,掌門一向不屬意五公子。」說罷還大袖一揮,她不禁心下暗笑,這也是太上長老該有的氣度么?

  傅蕙娘已經是在派內已經是僅次於左護法之人了,與她平起平坐的人,此刻也只有兩位而已。因此她繼續介面道:「是阿,可是幾位公子都已經不在了。大公子的長子,今年也只有三四歲吧?難道劉太上長老的意思,竟是要一個孩童來號令臨陽派么?」


  下座又是一人起身道:「中堂主所言詫異,五公子一項於派內事務半點不通……何況,五公子在派內的聲望更是在前月變得一點也無。」


  前月便是搶親的時刻了,這箭來的倒是很好,直接將他倆都打在網裡了。不就是罵她此刻還要襄助五公子,全然不知羞恥么?

  申不害先開了口,「我想諸位對我從前不能修鍊的事情都是知道的,那麼諸位就不想問問,一個不能修鍊的人,如何又能修鍊了嗎?」


  於這一節,在座的人其實都有疑慮,這除非是洗筋換骨,否則絕無可能,可是那洗筋換骨的辦法,只在傳說之中,又如何能變成現實呢?

  卻有人接道:「五公子便是想說自己有機緣吧?可惜機緣不是成為一派之主最緊要之處。」


  申不害目帶憐憫地看向那人,彷彿那人是個跳樑小丑一般。「我並不是想說自己有機緣,只是想說,我曾被人下過禁制罷了。」


  此句一出,登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申不害繼續道:「這禁制便是我的幾位兄弟同心同德之舉了,本來,人死為大,我是不欲說出來的。」他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二十年前,申不離曾往南疆出巡,尋的是什麼,吳長老心裡知道。」


  申不害面色平靜:「還有申府二十年前的老奴,還有申不器之妻……這些人證,我自可以一一帶到你們面前。」


  此舉像是破釜沉舟,若他幾位哥哥真的德行有虧,那他們就再不能拿這種德行有虧罪人的後代來要挾。現今這群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伯侄繼。可這到底不如扶持申不害本人來得快,在座的每一位都在心裡悄然打起了一個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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