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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流產

  第62章 流產

  “啊!小姐!”張媽嚇呆在門口。


  商季堯幾個大步上前,按住藍煙手腕上不斷地汩汩流血的傷口,將它舉高,高過心髒。


  “小姐……”


  “閉嘴!”商季堯拿濕毛巾綁住藍煙手臂上動脈,冷冷地兩個字,立刻讓張媽閉了嘴。


  終於止住了血,商季堯眼睛卻掃到了角落裏的藥瓶。


  該死!


  商季堯立刻將藍煙抱了起來,往外跑。


  “少爺,我去打電話叫車。”被剛剛看的那一幕嚇得手腳都慌成一團,一把年紀的張媽生平第一次覺得腳都軟了。


  “不用,你待在這裏。”丟下這句話後,商季堯抱著藍煙消失在樓梯口。


  “小姐……”張媽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這麽傻……”


  商季堯抱著藍煙往外跑,空出一隻手給鄧曙打電話:“給我在最近的醫院打聲招呼,預約醫生,洗胃,清創止血,馬上!”


  鄧曙一驚,可還是鎮定地回:“好的。”


  商季堯把藍煙抱上車,一腳油門出了車庫,朝最近醫院絕塵而去。


  到醫院時,鄧曙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商季堯將藍煙從車上抱出來,放在醫院準備好的擔架上。


  在藍煙被推進急救室時,醫生看一眼藍煙下身血跡,向商季堯確定一下:“傷者有孕嗎?”


  鄧曙側頭。


  商季堯的視線本在門還沒關上的手術室裏,聽到這句,也盯向提問的醫生,有那麽兩三秒沒有出聲。


  心情沉墜,隱隱意識到什麽。


  沉沉地,沙啞地問一句:“她怎麽了?”


  —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商季堯筆直靠在牆壁上,安靜的醫院走廊,透白的日光燈照在他的身上,映著他淺色襯衣上已經幹掉的的血跡,分外地顯眼。


  從送藍煙進入手術室後,他就一直這樣站著,沉默而且平靜,麵無表情。


  時間過得極慢,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足足五個小時過後,來來回回的醫生、護士看著他,好奇至極,卻無人敢上前來問。


  他一直保持著這樣姿勢,安靜地等著,等著藍煙平安出來。


  她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藥,又用刀片劃傷了手腕,流出來的鮮血,快將她的浴袍整件染紅,那是流了多少的血。


  他抱著她時,她的身體已經一點一點地變得冰冷。


  他抱過她無數次,有熱的有軟的,愛不釋手,隻有這次,冷的像一具屍體,讓他心慌。


  —


  輕微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商季堯的手,有些許的僵硬,慢慢地拿出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手機短信彈幕。


  這個號碼,隻有極少的人知道,通常也不會用發短信的方式聯係。


  修長的手指滑開鍵盤鎖,點開,隻有很短很短的幾句話,不到十五個字。


  再見了,商季堯。


  欠你妹妹的命,我來還。


  她說她還命,她知道了……


  昂貴的手機,被重重地砸向對麵的牆壁,一瞬間四分五裂……


  —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哢一聲開,商季堯立刻看過去,醫生問他跟患者是什麽關係。


  商季堯滾了滾嗓子,慢慢回道:“我是她丈夫。”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醫生說:“病人失血過多導致流產,加上剛洗完胃,目前雖然已經脫險,但生命體征微弱,需要……”


  “她懷孕了?”商季堯反問。


  醫生頓了頓,貌似覺得這位病人丈夫很奇怪,但並未多說什麽,隻道:“對,這次流產,以後可能很難再受孕。”


  —


  藍煙被從手術室推出來後,閉著眼,罩著呼吸機,臉上沒有一絲人氣,脆弱的如颶風中的紙片。


  兩天的危險期,藍煙躺在ICU裏,商季堯一直在外麵守著,隔著玻璃窗看她,隻有看到她,他才放心。


  根本不敢移開一眼,深怕她消失。


  —


  終於從重症病房轉到高級病房,護士想要過來幫忙清理,給藍煙換衣服,商季堯碰都不讓她碰,全都自己來,護士也不敢出聲,在一旁輕輕提醒他該怎麽做。


  商季堯給藍煙把衣服換上,她還沒醒。


  他坐在床邊,執起藍煙的手,細密地吻,吻在她頸上,臉上:“煙煙……你醒醒。”


  他就這麽吻她,試圖用他滾燙的嘴唇喚醒她,可怎麽不管用呢?她怎麽還沒醒?

  他知道藍煙已經脫離危險,他還是不敢放開她的手,更不敢離開她半步。


  他也會怕,看到藍煙給他發的定時消息,他怕了。


  怕藍煙恨他,怕她醒不來或者不願意醒過來。


  他以為他能瞞住她,卻還是被她知道了。


  她說他妹妹的命她來還。


  他從沒想過要她的命。


  他隻要她的人和心。


  “煙煙。”商季堯手輕輕蓋在她腹部……


  —


  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清晨。


  半開的窗戶,輕籠的煙霧帶著幾分迷蒙,絲絲縷縷地順著微風飄了進來。


  藍煙困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望著雪白的天花板,靜靜地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緩慢依舊。


  她,是死了,或是活著?


  記憶是一種很討厭的東西,不會因為你昏迷多久而消失。偏偏,她醒過來那一刻,已然清醒。


  那些痛苦,那些絕望,如潮水一般湧過來,洶湧澎湃。


  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商季堯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伸手去摸她的臉:“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藍煙的身子反射性地一疼,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細胞在那一瞬間都恢複了知覺,疼得毀天滅地,疼得無法呼吸。


  原來,她還活著。


  藍煙盯著天花板,並不理商季堯,像是沒看到他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商季堯去牽她的手,藍煙把手抽出來收回被子裏,閉著眼,拒絕交流。


  生冷的態度讓商季堯漆黑如墨的眼瞳一瞬間緊縮,抿了抿了唇,抬手,按下病床牆壁上的呼叫鈴。


  醫生很快進來給藍煙做檢查,有問有答,看上去很配合,隻是到了商季堯這,她寧願一直閉著眼睛,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


  吞下去的整瓶安眠藥,在洗了幾次胃之後,完全解決了。


  比較棘手的問題在手腕,大動脈血管幹淨利落地被完全割斷,修補起來非常的困難,而她又失血過多,所以這次,藍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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