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這小白臉有點兒黑啊
第43章 你這小白臉有點兒黑啊
每當這個時候,沈時荇總會滿心滿眼都是冒著甜甜的味道,在爺爺眼裏,她簡直可愛的不得了了。
沈時荇會給爺爺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心裏默默發誓,要多陪著爺爺下棋聊天。
她多好啊,值得爺爺那樣寵愛她。
所以她現在所遭受的一切,就因為這樣一個踩她痛腳的東西,她要怎麽折磨自己嗎?
不必。
從前年少不懂事,遭受了非人的居心叵測的對待,她也愣是撿回來一條命,如今身體康健,頭腦甚至比起原先更加靈活,簡直是不能再好了。
爺爺就快要過生辰了。
她明明記得。
她之所以決定接下那一單,去刺殺這個整個殺手界都不敢碰的案子,就是因為那一筆極其豐厚的獎金。
足夠她把爺爺平日裏最喜歡待著的小島買下來了。
對呀,她還要給爺爺過生日呢。
這算得了什麽。
漫長的深夜裏,屏風內外,心思各異。
來自兩個世界的人,所想的事情也完全不同。
太子為何如此糾結質問沈時荇?
到底是為什麽呢?
或許,就連太子本人,也需要這個答案。
次日清晨,沈時荇一夜沒睡,居然也是沒有任何疲憊之態,反而盡顯平和。
與之相反,太子的臉色簡直差勁透頂,“餘非言,江南城主二兒子叫什麽來著?”
餘非言瑟瑟發抖,什麽狐假虎威的勁兒都沒了,“回稟殿下,南宮澈。”
沈時荇看了太子一眼,“我就先待著其他婢子去了,你們隨便。”
昨夜沈時荇已然想通了,總歸是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目前沒有更好的方案,更何況她其實挺好奇這件事情的走向的,所以她並沒有選擇離開。
至於……“妾,”自然也是想都不要想的。
必要時期,必定會離開。
這是底線。
出了府,光景尚早,奔波來去的大多是農民和漁民。
此處倒是個好地方,不僅有農田可以耕作,也有魚塘可供喂養。
一個背著巨大魚簍的女人和沈時荇擦肩而過,濃烈的魚腥味竄進鼻子,沈時荇突然有些不適。
但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她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什麽別的東西,隻當作是昨天晚上的情緒起伏太大,強行把那股不適的症狀壓下去以後,她繼續朝著那座神秘宅子出發。
身後的婢子倒是沒有多言,仿佛訓練好的機器人,就等著執行主任輸入的指令。
輕功是時候發揮出它的作用了,沈時荇不過是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發覺這個地方隻靠兩條腿走過去實在是太在浪費體力,不如借助武功,也好為以後剩下精力。
“各位,輕功都會嗎?”沈時荇揚聲問道。
本來以為,大家會異口同聲,誰知,就在她身後緊挨著的一個婢子出列,回答道,“回稟娘娘,輕功都通過了太子殿下的考核。”
太子殿下的考核?
那是什麽標準呢?
不過,隻要是會,不管快慢,總歸是不會拉下太多,略一思索,“陸地行走過於消耗體力,現在起用輕功趕路,神秘宅子門口有一個石亭,我等在那裏集合。”
“是。”
前前後後,眾人逐漸分散開來,很明顯,路程需要的時間大大縮短,下午的時間才剛剛到來,他們一行人已經全部集合完畢。
“十九…二十。”
沈時荇清點完畢,想起一些注意事項,“我們的任務還請大家牢記在心,進去以後,萬事小心。”
“必要時候,可以向我求助,你們大家也要相互幫助,在這裏,我們才是一家人。”
話一說出口,各個婢子垂著頭答應了,那副花容月貌的容姿,看得沈時荇的小心髒都是一顫一顫的。
太好看了。
心思回轉,比起那些個大豬蹄子,美女姐姐難道不是更加賞心悅目,延年益壽嗎?
又為自己活下去多增加了一個理由呢。
“走吧。”沈時荇看了她們一眼。
婢子朝著神秘宅子走去,走得近了,才看見,原來宅子上的匾額,真的就叫“神秘。”
沈時荇:……
所以,這座宅子是神秘,但又不是“神秘”……
算了,說什麽繞口令。
二十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如流水一般走進了這座宅子的大門,絡繹不絕的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前來一試,畢竟,雖然吃人不吐骨頭,但是,總比餓死在外麵要強上許多。
進到宅子內部以後,沈時荇不斷觀察著。
入門第一關,就是根據你的姿色分出等級,一等,二等,三等,從高到低。
即便是三等婢子,放在普通老百姓中間,那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在這裏,就隻能被發配去打雜了。
坦白點兒來說,就是一個真正的“婢子”,生死不由她自己,而是主子口中的一句話。
沈時荇捏緊了自己的心髒,突然反應過來,按照這種標準,如果自己一旦被分到三等婢子,拿什麽去完成任務……
靠奇跡發生嗎?
笑話。
馬上就到她了,眼看著前麵幾個婢子都成功分發到了一等婢子的人堆裏,按照偶然法則來說,沈時荇很有可能,會被隨機分到其他婢子裏麵。
靠。
果然沒有什麽運氣可言。
沈時荇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如今這麽乖乖等著別人給自己貼標簽,她可真是忍辱負重了太多。
還是自己太懂事了,長大了,知道隱忍了。
爺爺說,這是好事。
沈時荇站到審視台上,頓時四麵八方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一人身上,被迫接受了一次萬人注目禮。
本來以為這個過程會很快,但是沈時荇沒想到的是,她在上麵足足站了一分鍾,才有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分為特等。”
沈時荇:?
什麽玩意?
特等是什麽?
就在她腦袋上掛著一個再明白不過的大問號的時候,剛走下台子,一個更是容貌驚人的姐姐走過來,像是要為她領路的樣子,“姑娘,請隨奴這邊來。”
奴。
這個字深深打擊了沈時荇一下。
她或許真的想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再忍耐一下這個傻狗世界,但是如果真的讓她整天在這裏自稱“奴、奴”的,她還是選擇毀滅吧。
這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大不了再死一次。
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沈時荇的眼神不斷打量著周圍,越看,心裏越驚詫。
這裏,都能比得上前世那些世家大族的古老院子裏吧,難道說,這裏其實就是當時的現在?
她提前見識到了未來的古董?
嘖嘖嘖,還挺爽。
“姑娘,請蒙麵。”正走著,婢子扭頭從袖子裏抽出來一根絲綢繡製的蒙眼布條,遞給她。
沈時荇正看風景看得癡迷,冷不丁一個停頓,一下子沒刹住車,又下意識要避開婢子,腳步上一個淩亂,眼看著就要翻倒,沈時荇把心眼兒裏覺得什麽童話故事裏的情節一定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閉上眼就要生生受了這一摔——
一胳膊從側麵恰好出現,一瞬間捉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攔腰將她扶起,在依靠慣性撞上來人的同時,一股鬆柏清香的味道出現在沈時荇的麵前。
沈時荇:驚!奇跡發生。
站穩以後,終於有時間和心神去看人,原來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佳佳公子,沈時荇弄不清來人,隻好省去稱呼,幹巴巴道謝,“多謝公子……”
“奴婢參見南宮少主。”剛才的婢子,如同受了什麽驚嚇,一身抖如糠篩。
沈時荇一臉莫名,卻自然而然看向這個男子,心裏後知後覺的警鈴大作——南宮少主?
這是什麽狗屎操作?一進門,噢不,還沒進門,就遇見正主了?
沈時荇微不可聞,退後半步,南宮澈:“起來。”
說完,眼神好奇的看著沈時荇,“這位姑娘,你不去屋裏待著,做什麽在外麵亂跑?”
語氣稀鬆平常,如果不是時間、地點、說話的人全都不對,她甚至都要打個哈欠,說一句那我先回房間補個覺了。
本來站起來的婢子再一次跪下,確實誠惶誠恐擋在沈時荇麵前,那張麵孔雖然令人感到驚豔,卻還是有了太多卑微,“少主,她是今天才選進來的儲妾…您放過她吧!奴婢願以死謝罪!都是奴才的錯……”尾調已然是破碎不堪,甚至帶著些慷慨赴死,英勇就義。
英勇就義?
沈時荇本能皺了一下眉頭,“你起來,”手上的力氣不容她拒絕,就像拎起一隻小雞仔把人拎起來,她即便是還不知道什麽,也不要讓一個這樣好的姐姐替她遭受什麽不該的東西,“站我身後。”
我本不需要你的保護。
沈時荇此時倒是弄清楚了事實,原來,“你就是南宮澈麽?”
南宮澈邪笑,“正是在下,已經很久沒人敢直呼本少主的大名了……”
隱約可見的變態瘋狂……
沈時荇勾唇一笑,唇間的光芒刹那間萬丈閃耀,“那就好辦了,”一根銀針在手指間準備好,說出下一句話的同時,精準命中南宮澈的發間,“你姑奶奶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好久啊,很辛苦的。”
婢子:?!?!
發生了什麽?
南宮少主的手段,這個新來的姐妹想必是還沒弄清楚吧,如此這般,她也救不了她了……
這可怎麽辦?
一股冷汗從背後源源不斷冒出來,頃刻之間濕透了一件棉衣。
南宮澈的麵容居然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能是在他自己的宅子裏,也不需要裝的太過,本性已然暴露了一大半,無端陰柔的一雙手撫摸上沈時荇的側臉,“好美的一張臉,”他竟然惋惜了一聲,“可惜馬上就要沒了。”
“沒了?”沈時荇的眼風刹那間平地而起,卷起數丈高樓,如刀鋒般淩厲,“受死吧。”
這句話,沈時荇說的很輕,輕到沒有驚動一隻剛出生的蝴蝶。
斑駁的色彩折射陽光,一隻剛剛破繭而出的幼崽蝴蝶翩翩而起,呼啦啦炸起來一片花海。
南宮澈就是在這個時候倒在她的懷裏的。
婢子看到這一幕猛地瞪大雙眼,兩隻手捂住嘴巴,下意識的覺得,此時不宜聲張。
沈時荇淡定地把人接住,像摸狗一樣摸了摸人的腦袋,朝著婢子問話,“南宮澈的房間在哪兒?”
婢子:“往南…就到了。”
沈時荇:“你帶著我們去吧。”
有點兒無奈。
一路上,比沈時荇高大了將近一半的男子就這麽被她拎著,扛在肩上,南宮澈看起來就很名貴的鞋子在地上摩擦的不成樣子,偶爾,還能聽見一聲南宮澈在昏迷狀態之下的悶哼。
哦,應該是腳腕扭了。
沒關係,沈時荇的腳步更快了,絲毫不在意人的死活的。
“就是這裏了,”婢子看起來想跑,但是又有點想說些什麽,以至於站在那裏不上不下的。
沈時荇很是時候的停下來,“你說。”
她對待美女一向是耐心要好上百倍。
婢子:“姑娘,有什麽事,還可以叫我幫忙!”
沈時荇答應了下來,她才慢慢離開,放下心了。
把手裏的南宮澈隨意往他的床上一扔,沈時荇不耐煩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和肩膀,“重死了,真是個死豬。”
說罷,眼神極其嫌棄。
拿起桌子上的上好的瓜果,還有茶水,沈時荇好好補充了一下能量,這個時候,南宮澈也醒了。
看著南宮澈與太子完全不同的麵孔,她才突然驚覺,是不是自己效率太高了,以至於錯過了太多?
比如,近身調戲變態帥哥的機會?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沈時荇走到床邊,看著還不能動的南宮澈,小手勾起他還算清晰的下頜線連著的瘦削的下巴,“姿色不錯。”
南宮澈臉色一黑,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明明從來都是他跟別的女人說,現如今竟然被這個女人說了,他想殺人。
奈何現在還是沒辦法開口說話,跟別說站起來了,殺人就更別想了。
沈時荇捏了捏南宮澈的臉,挺軟的,就是不夠白,帶著些小麥膚色,她不喜歡,“就是有點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