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結束開始
冰冷的潮水中去看那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只能看到無窮無盡的黑色,像是在十八層地獄中不斷下沉,直至靈魂都泯滅為止。
早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李迦南依然是那一身黑色夾克,他的黑髮在海水中瘋狂亂舞著,像是一個死去的魔王,或者是水鬼。
鋪天蓋地的海洋異獸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緩緩得靠了過來,這個數量之龐大,恐怕任何一個流星級和彗星級武者都無法幸免於難,黑暗中那些個猩紅的眼眸,代表著成千上萬的兇惡海獸,其中不乏體積大的像小山一樣的巨獸,很讓人懷疑李迦南的肉夠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忽然間,海水中落入了一條漩渦。
漩渦中心是一個男人,一個奇異的,擁有著一頭銀髮的男子,他赤裸著上半身,每一塊肌肉紋理都像是鋼筋一般糾錯,第一眼看上去,心中就會無端端浮現出「霸氣」「無敵」這樣的辭彙來,更何況這個銀髮男子還有著兩隻猩紅如血的眼眸,銀髮血眸,亂髮狂舞,就像是一棍舞天宮的孫悟空一樣,已經霸氣側漏到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銀髮血眸的男人站在海中漩渦的正中央,卻彷彿站在這個世界,這個星球,乃至於這個宇宙的正中心,好似天體運轉,時間流逝,黑洞孕育,太陽黑子爆發,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圍繞著他在旋轉一樣。
頃刻間,所有的海獸全部落荒而逃,像遇到了城管大隊的擺攤小販們,推著小車就是撒丫子跑,連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銀髮男子隔空捏物,將昏迷不醒的李迦南提在手中,然後緩緩漂浮起來,站在了夜色下的海面上。
「兒子,好好成長起來,讓我看看,你能給我帶來多大的驚喜。」
漩渦消失,一切重歸於風平浪靜,夜色里空蕩蕩的海面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
當陽光落入窗戶,照在被單上的時候,塞西莉亞終於施施然睜開了眼睛,慵懶得坐了起來,同時整理了一下自己柔軟蓬鬆的金髮,絲滑的金色長發在陽光下像一片光河,閃耀著璀璨。
她推門出去,三個舍友正一起圍在客廳的茶几邊上打牌鬥地主,「三帶一,哼哼。」「炸。」「王炸!」「靠!雙王都在你手裡!」這樣的話跟被嚴刑拷打的犯人所發出的慘叫似的,不斷得回蕩在獨棟別墅內,隔著200m外林蔭大道上的路人都能清晰得聽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在舉行什麼邪惡的宗教儀式呢。
「嗨,早安,塞西莉亞。」看到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往外走的金髮少女,三個舍友笑嘻嘻得打了個招呼。
「嗯……早安。」塞西莉亞點點頭,刷牙洗漱,然後去把一身睡衣給換成了黑白襯衫和牛仔熱褲。
熱褲很短,幾乎將她兩條白皙纖細得和白蘿蔔似的大長腿完完整整得展現了出來,相信一會兒走在街上,肯定有無數男人為這個清純小尤物神魂顛倒,走路也能撞到燈柱。
「呦,這麼性感,你是又準備去找你那個小情郎了嗎?」鬥地主中搶到地主,一臉得意的那個姑娘扭頭說道,笑得很古怪。
「不……不是……」塞西莉亞結結巴巴得說著,老實說以她這樣傻白甜的性格,實在不符合這類比較性感招男人喜歡的打扮,因為即便打扮再妖冶,她也能散發出一股清新可愛的氣質來。
她甚至能把齊逼小短裙穿出清純系奶茶妹妹的感覺,也曾讓她的一眾舍友大為無語,感慨她的女神氣質。
「不是聽你說上次不太成功,他有女朋友嗎,你還準備約他吃飯?」另一個舍友笑眯眯問道。
塞西莉亞感覺空氣中充滿了窒息的感覺,她幾乎一刻都沒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慌張得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在眾舍友曖昧得眼神中落荒而逃。
等她走後,別墅里又開始響起諸如「唉,我對三,要不起,輸了輸了」之類鬥地主的聲音。
其實塞西莉亞並不准備去找李迦南,她並不是那種知道了對方「有」女朋友還會試圖「在守門員看守下進球」的那一號人,她緩步穿過林蔭大道,向著修鍊室的方向走去,準備把好不容易積攢的三千積分一天都用掉。
「嘀嘀嘀」
她胸口的黑鐵徽章忽然自己響了起來:「緊急插播一個廣播,本屆新生李迦南於昨夜失蹤在三號島附近,所屬的黑鐵徽章失去感應,請以下被報道名字的同學們依次到武塔內配合調查……」
塞西莉亞愣愣得聽著這個廣播,忽然反應了過來:「是他?」
……
……
從高聳入雲的武塔的一樓大廳中走出,楚飛遇上了迎面走來的冥衡。
「喂。」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相繼沉默。
「你知道他怎麼了嗎?」最後冥衡沒有忍住,皺眉問了一句。
楚飛凝視著他,彷彿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這是我想問你的,他失蹤的時候我和我的舍友在吃晚飯,我什麼也不知道,你說說你吧。」
冥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楚飛哦了一聲,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我看你似乎一點也不悲傷。」冥衡轉過身去,看著楚飛,他特別偏愛得這一套黑色禮服在這種氣氛下,看起來有點像喪服。
楚飛背對著他說道:「我不認為他是那種容易出事的人,他雖然失蹤了,但是並不一定就死了,我知道去年那個紅月失蹤事件,雖然失蹤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劇情,可這不代表結尾也一樣,我認為他還沒死。」
末了,楚飛又淡淡的問了一句:「最強的本屆新生死了,你不應該覺得很開心嗎?」
問完這句話,他繼續往前走,沒想過要聽冥衡的回答,在他看來,冥衡這種永遠高傲自負且討人厭的傢伙,會說些什麼,他不用聽都知道。
冥衡猶豫了一下,沒有向以前那樣高高揚著下巴,眼中也沒有一貫的目中無人,他對著楚飛越來愈遠的背影說道:「可這代表了我永遠都超過不了他。」
楚飛漸行漸遠,消失在街道盡頭,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冥衡說的那番話。
……
……
「和紅月失蹤的那一天,完全一致,黑鐵徽章被屏蔽,恰好沒有目擊者,就像是相同的人相同的地點相同的劇情然後故技重施。」費教授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徒弟,神色憤怒得像是一隻發狂得野牛,能夠把所有原本不可力敵的大型掠食動物撞上天空。
他一字一頓的喘息著:「告訴我,你們兩個,知不知道一些什麼。」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先紅月,后李迦南,你們如果真的知道些什麼,哪怕是不能說的東西,也不要藏著掖著,一切可能的結果,我來幫你們擔下!」
費明威此刻已經快瘋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怕,散發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恐怖意味。
寒客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年輕道士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身邊師姐那清冷絕美的側顏。
他感覺渾身寒冷,像是被人在南北兩極用一桶冰水從頭澆到尾,在刺骨的冷風中逐漸變成了一座動彈不得的冰雕。
然後,他低著腦袋,也輕輕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