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問題有兩點。」姜莫里嚴肅的說：「第一，產品的策劃並不是特別明確，我需要看到的是具體的策劃方案，具體需要哪些歌詞，為什麼選擇這些歌詞，歌詞怎麼在瓶身上呈現，所有的歌詞之間是否有聯繫？」
「第二，促銷策劃。你給我的計劃里，是傳統的網路和電視廣告，但是卻沒有給我明確哪一個電視台，哪個時段，哪些網站，需要哪些人來做這個廣告。」
說完，姜莫里看著余惜惜，問道：「你有看出什麼問題嗎？」
余惜惜傻傻的搖搖頭，她是真看不出來。
不過以她的經驗，看不出也是正常的。
「那你在產品和促銷這兩點上，有什麼想法？」姜莫里話音剛落，其他四人都轉頭看著她。
余惜惜突然覺得好緊張，她抓住資料的手輕輕握緊，然後對大家說：「我覺得可以用去贊助一個綜藝節目，叫《唱響心聲》。」
姜莫里微微皺起眉頭，問道：「那是什麼？」
余惜惜看著她說：「一個不是很火的綜藝節目，明星分成兩個隊比賽唱歌，他們的舞台設計有點像酒吧，剛好可以擺上雞尾酒。」
節目不火？所有人都皺眉看著余惜惜，如果綜藝節目本身不火，怎麼起到宣傳的作用呢？
「可行。」薑末里說完這句話，所有人再次將視線轉回姜莫里身上，都睜大眼睛看著她。
老大這是怎麼了？難得有什麼新招？
姜莫里看著大家，突然挑起嘴角，對他們說道：「兩周前，我們公司接到了這個綜藝節目的營銷案，就是《唱響心聲》。節目組需要我們公司想辦法把節目熱度炒起來，現在這個案子在a組手裡。」
這句話說完，眾人雙眼一亮，如果能夠在兩組合作的基礎上同時推出綜藝和飲料，對他們公司來說，可是雙贏！
姜莫里將手裡的資料收好，吩咐接了下來的任務，「你們幾個繼續針對我剛剛提出的問題細化策劃案。」
然後她再看著余惜惜說：「你最近分析材料就跟著劉其然吧，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他。」
說完姜莫里就要走。
余惜惜聽著她說讓自己跟著劉其然，著急的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委屈的瞪著她，「可是你不是答應了我，你當我師傅帶我的嗎？」
越是在公司待下去，余惜惜對姜莫里越是崇拜，她希望姜莫里能夠帶她教她。
姜莫里看著她委屈又帶著期望的眼神，突然想起昨晚她給自己夾的肉，心裡一軟，嘆氣道：「好，那你看完了那些資料，自己做出分析報告，然後拿來辦公室給我看。」
說完，姜莫里離開辦公室，她要去a組商議一下合作的事情。
余惜惜得到姜莫里的保證，高興的跳起來「嘢！」了一聲。
她激動得恨不得馬上回到辦公室，今天下午把所有的資料分析好。卻聽到劉其然幽幽道：「哎，果然有的人就是嫌棄我呀！」
余惜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做法有多傷害劉其然。她立刻向著劉其然的方向撲在桌子上，愧疚的撒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
她一時詞窮，難道就告訴劉其然自己就是垂涎老大的能力，覺得老大比他強？
卻不想劉其然噗嗤一聲笑了，豁達的說：「逗你玩的，早就知道你特別崇拜老大，整天都把你的眼睛落在老大身上，每次看著老大的時候眼睛都冒著精光，你這點心思我們還看不明白嗎？」
隨後馬郁難得開口，帶著溫柔的笑意，「老大也很喜歡你，我從來沒有見過老大親自帶人。」
徐楊琳也笑道：「對呀，惜惜你可要好好努力呀！我跟了老大這麼久，最開始還是組裡的老人帶的我，不是老大帶的。老大親自帶你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余惜惜激動的點點頭，「我一定不負大家眾望，好好跟著老大學習！」
「果然是屋裡人啊，待遇就是不一樣。」張萌萌一開口，畫風頓時變了，「我早就知道你和老大之間關係不普通。老大居然答應你住進她家裡，而且你一來老大就分手，現在還要親自帶你，你說你是不是和老大有什麼奸/情？」
「你亂說！」余惜惜羞憤的開口，整張臉染上緋紅的顏色。
張萌萌這樣一說，徐楊琳立刻反應過來，「對哦，萌萌你不說，我都快注意不到這些細節了，惜惜，你對老大來說，是不是太特別了啊？」
「沒有……吧。」余惜惜也不確定了，看著小夥伴們揶揄的目光，余惜惜不想再和他們待在一起，帶著自己的東西回到辦公室，埋頭看資料去了。
可是小夥伴們並不打算放過她，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又提起了這個話頭。
余惜惜整個人都快要炸了，滿腦子都在想，姜莫里難道真的對她很特別？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姜莫里很冷漠嚴肅？特別是每天早上叫自己起床，那時候的姜莫里就像是一樣黑著臉站在床邊，嚇得她都不敢有起床氣了。
這樣的姜莫里對她真的是特別的？
余惜惜整個人腦子裡都浮現著這句話，下午看資料怎麼也看不進去。
越是臨近下班，余惜惜心跳越是加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余惜惜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準備去給自己倒一杯果汁。那上杯子站起身轉身，「哎呀！」余惜惜被身後的姜莫里嚇了一跳，杯子啪嗒一下從手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姜莫里皺起眉，嫌棄看地著地上的杯子，冷漠地說：「把地掃乾淨，然後拿著今天的作業到辦公室找我。」
余惜惜都要哭了，被子壞了就夠傷心的了，還要掃地，可這些都不是最讓人絕望的，交作業才是最恐怖的！今天下午她魂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根本沒做什麼分析，待會兒去辦公室肯定會被罵死。
余惜惜在眾人同情的眼光下掃了地，然後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向姜莫里辦公室走去。
從張萌萌身後路過，張萌萌送了她一個沉重的眼神，低聲說：「保重。」
余惜惜撇嘴委屈道：「你們還說她對我特殊，可是她這麼凶！」
張萌萌老神在在地說：「打是親罵是愛啊~」
「煩死了你！」余惜惜反駁了一句，最終還是向姜莫里辦公室走去。
她忐忑的敲門后，姜莫里冷清的聲音傳來，「進來。」
余惜惜再次堅定自己的想法，莫里姐對她也是這樣冷冰冰的，怎麼回喜歡自己呢？她肯定不喜歡自己！
余惜惜進了辦公室，坐在姜莫里對面，然後將自己手裡的本子拿過去。
姜莫里抬手接過，翻開后微微挑眉，「就這麼少？這是一天的量？」說完，她抬眼看向余惜惜，直把余惜惜看的縮脖子。
我就知道她肯定對我不是特別的，就算是，也是特別的差！
余惜惜摳著手指頭說：「下午、沒什麼靈感。」
姜莫里再次將視線轉到她的本子上，「原來分析也要靈感？」
余惜惜快被她嚇哭了，她對自己真的特別嗎？我不信啊我想哭！
雖然余惜惜的作業不多，姜莫里還是認真的看完了。
然後她拿出筆，對余惜惜勾勾手指頭。余惜惜心有餘悸的靠近辦公桌，伸出頭看著放在辦公桌中央的本子，期期艾艾的看著姜莫里。
姜莫里在她本子上一畫，開口道：「你大學的時候應該學過，分析並不僅僅是簡單的總結調研結果。而是在調研結果的基礎上，進行市場環境分析，市場環境則包括了客戶企業內部、供應商、中間商、顧客、競爭者及公眾。你現在看看你的分析里包括了哪些？」
這是大二學的知識，到現在余惜惜仍舊有印象，但是長時間不用卻讓她在今天分析的時候忽略了裡面的某些東西。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早上姜莫里也誇了她。但是此時此刻姜莫里正經的開始批改她的作業，慢慢讓她認識到自己的缺點。
她轉頭看向姜莫里，心裡有些暖暖的。
薑末里反倒筆記和資料一個一個給她講，將她所有的問題和做得好的地方全都呈現在她的眼前。以前的知識和現在的領悟交雜在一起，余惜惜突然明白了在大學四年裡學習的重要性，她學到的所有東西都是有用的，只是她還沒有習慣在真實的策劃過程中去運用這些知識，所以才造成了如今這種做什麼都半灌水的水平。
姜莫里此時的聲音仍舊冷清，可是冷清的聲音卻能夠讓她集中注意力，將姜莫里所說的話聽進腦子裡。
這一刻，她已經忘了之前的害怕，全神貫注的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姜莫里身上。
姜莫里這一說就是半個小時，然後她將本子還給余惜惜，對她說：「根據我剛剛說的，再去做一個分析，做完后拿給我。」
余惜惜打雞血一樣站起來，拿起手機和筆記本，堅定地說：「我會努力的！」
離開時她下意識看了看手機，隨後滿眼的堅定煙消雲散，一臉慘樣的說：「可是要下班了。」
姜莫里看了看手錶，離下班還剩20分鐘。
余惜惜以為她會放過自己，卻不想姜莫里說：「沒關係，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