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是真的
林星多聰明，想了想，一下子就猜到了，立刻拿出手機打給自己那位男性朋友。
結果一問，對方爽快承認！
“媽的！我廢了你！”林星放下手機後就準備往門外跑，顧熙扯住她，“先跟我把他帶醫院去……”
顧澤惱了，不想去醫院，顧熙自己扯不動，林星又是求又是哄的，總算可以了。
顧熙拉著林星一起去，害怕林星自己去找人算賬吃虧，畢竟顧澤說，剛才他一個人出去散步，是遇見了五個人，堵在沒人的地方把他打了。
林星要是去了，別看以前是朋友，生氣的時候指不定就是什麽了，吃了虧，後悔藥誰也買不到。
但這筆賬，顧熙記著，最寶貝的，從小到大，就是自己的弟弟。
由於顧澤不來醫院，脾氣很倔強，顧熙和林星把他送去醫院的時候，手機忘記帶了。顧熙沒有接到左蔚打過來的電話。
弟弟的傷情轉移了顧熙的注意力，沒有在為父母的事情掉一滴眼淚，在醫院中，林星出去病房，顧熙單獨跟弟弟說了一些話，溝通溝通，說說心裏的想法給弟弟聽。
然後，漸漸的，逼著自己，為了自己的情緒不要陷進去，硬是把日記中的，未在左蔚口中得知的，事實，藏在了心底。
顧熙很晚回家，看到了數個未接來電，是左蔚打來的。
她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多，打過去，那邊接聽了，吳哥說，“左總在忙，外麵招待重要客人，怕裏麵太吵聽不到來電，手機放在了我這兒。”
顧熙跟吳哥說了幾句話，讓吳哥看著左蔚喝酒，別喝多了讓他開車，說完後顧熙就說先睡了，今天特別累，不用叫左蔚了，等他完事，轉告他一聲，她沒什麽大事，回去見到了再說也不遲。
吳哥隻好點頭。
顧熙不敢聽左蔚的聲音，怕聽了後一夜睡不著，不如思念。
……
清明這天，喬聞森和樂樂去機場接顧熙，一如送走她那次一樣，隻有這兩個人。
顧熙下午一點多到的機場，可是樂樂和喬聞森打電話來，說有點事兒耽擱了，要晚一點到，讓她在那兒找個地方安心等著，挺著個大肚子，不要亂走。
她等可以，可是肚子哪有很大，明明才四個月而已。
顧熙說我自己坐車走吧，樂樂說，那樣就跟你真生氣了！顧熙無奈，等，吃了點東西。穩定著心情，不要刻意去想母親的事。下午三點多，喬聞森和樂樂來了。
“把包給我，給我……嘿嘿……”樂樂接過顧熙手裏的包包，笑的賊兮兮。
“你們兩個怎麽那麽古怪？有事兒？”顧熙皺眉問，她就是了解他們兩個，覺得有事兒，但又覺得不是壞事兒，否則樂樂不會是那麽嘿嘿笑。
樂樂攙著顧熙，“哪有哪有！快走吧，不然清明都要過完了！”
接她的時間有變，所以在天黑前，她得立刻去墓地祭拜父親母親。
心裏有個疙瘩，卻因左蔚一個人的傷悲而支撐著自己，他擔心的，她不會讓那實現，一定好好管理自己的精神，不會出問題的……不會……
深呼吸。
跟喬聞森他們走出機場大廳，喬聞森的表情太過於殷勤了。
去墓地之前，顧熙去買了鮮花之類要用的東西，到了墓地外麵，顧熙下車，眼睛一閃而過，好像看到路口行駛過一輛熟悉的車，她吸了一口氣，喚回自己的思緒，睹物思人，看什麽車都想到是左蔚。
不過，那輛車的確像是左蔚的。
沒看到車牌號，顧熙搖了搖頭。
“自己上去行嗎？”樂樂很像跟她一起上去。
可是不行啊。
“嗯？”顧熙納悶，喬聞森和樂樂兩個人，就沒有一個願意跟她一同上去的？雖然孕婦走兩步路不會出什麽事兒，不過這太反常了吧？
倒不是非要她們跟著上去，就是覺得不殷勤都不是她們兩個今天的風格了。
樂樂看了眼手表，岔開話題，“都快四點了，快點上去吧，我們等你，小心點啊，看著點腳下……”
顧熙走上小坡，坡度不大，墓地整體還是很平的地勢，她手裏也沒拎什麽重的東西。
樂樂打給吳哥，背過身去說，“吳哥，你在路口等左蔚吧，這倆人估計怎麽都得說兩句話……你剛才把左蔚的車開走，開的太慢了，顧熙差點看見。”
顧熙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喬聞森和樂樂精心設計的，想讓她見見左蔚，當然左蔚也被蒙在鼓裏，並不知道清明節的這場相遇並非是偶然的。
左蔚不知道顧熙會回來，就像樂樂還不知道顧熙已經明白了左蔚和母親之間的隔閡是因為什麽一樣。
吳哥很配合樂樂的計劃，實在是覺得從去年過年直到今年的清明，左蔚的日子過的太苦了，工作中忙碌不停，唯一精神放鬆的，大概是閑下來時一個人在辦公室聽聽那段錄音。
所有人都知道，左蔚擔心顧熙，怕她吃不好睡不好，林星幾天給左蔚一次視頻，每次他眼中的小女人都會變了樣子，腹部隆起的樣子，可能是他的幻覺，其實是衣服太寬鬆的問題。
聽說過左蔚拜托林星給錄的影像，左蔚每每聽到看到，顧熙撫摸著腹部，對肚子裏的孩子講起孩子的爸爸，那微笑的模樣和聲音，都能讓他激動的充滿力量，所以這麽久，不接近她，總有一天，她還會回來。
左蔚沒有帶任何東西來祭拜董雅和顧明海，他隻想來了就轉身走，可是，看著顧明海和董雅挨著的墓碑，他還是有些話自然的想說。
他問董雅，以仍是尊敬的態度，問她為何看著顧熙的父親奄奄一息而不選擇送醫院，讓他死亡？這相當於謀殺。可是真相沒人想過說出來，卻是您本身生疑，導致一個新年變得淒慘無比。他說，從未恨過您，您是顧熙的母親，理應一同與顧熙愛戴的長輩。
卻因此事，董雅對他懷疑，他一句話未說，是想珍惜顧熙，最不願看到顧熙的人生中再有任何瑕疵。
偏偏這時候董雅自己鑽進了死胡同出不來，選擇了自殺，他大可以解釋給顧熙聽，隻是，解釋過後，這事會成為顧熙心上的一道裂痕。
心中的母親，是間接害死父親的凶手，雖不是動手殺害，但間接程度太嚴重，讓她，日後，每年，要以如何的心態來看這兩位已逝的老人？
左蔚寧願讓這件事始終是個謎，寧願讓顧熙永遠想不通他因何與她犯病的母親通過電話，寧願讓顧熙永遠不知道她的母親自殺背後，他自己心理上到底承重著什麽事。
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太陽下山後，稍微有點涼。
左蔚身上沒有再穿著大衣，隻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有型，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起，好看有力的手指捏著機身。
左蔚不知道顧熙就在他身後幾米遠……聽著他說的話，和顧澤日記中，一樣。
他很快講完了電話，然後轉身。
“……”
“……”
兩兩無言，竟是恍然覺得多年未見，又像是從未走遠。
左蔚想上前一步，卻沒有勇氣，他不清楚她聽到了什麽。對於在這裏遇見，左蔚也是無比驚訝，現在是忐忑。
“左蔚……”她叫他名字的聲音，好像並未分離過一樣，他的耳邊，回響的從來都是這個聲音，一聲聲，叫著“左蔚……”，很少叫“老公……”
她叫“左蔚……”兩個字時，是與別人不同的，與任何人都不同。
她問，“你說，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和顧澤日記裏寫的，都是真的嗎？”她激動地朝他問，昨晚就想問他的，說著，眼淚就滾了出來。本不想哭，可是見了他，還是忍不住。
久違的豈止是人和聲音，左蔚怕她亂動，上前幾步用力將她抱緊在懷裏，聲音沙啞地呢喃，“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不是……”
她聽著他以至真的聲音一遍遍重複，不是真的……可是她知道，是真的……
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她說，“你還騙我，是真的對不對？”
左蔚深呼吸，無言以對，隻好，點頭，承認。低頭捧著她的臉，看她哭的樣子，心疼的給她抹掉臉上的淚水，說，‘別哭，你說過，不能更改結果的事，理應不去煩憂。’涼風吹過，她和他站在一起。
顧熙在墓地裏，跟母親說了很多話，跟父親說了很多話，不能止住哭，隻希望，兩個人，如果遇見了，千萬不要像仇人一樣。
從墓地離開時，很晚了，顧熙晚上時，對他說，無意中看過顧澤的日記了。左蔚開玩笑滴逗她，那麽，是不是以後，有任何話，小舅子都不能說了，泄密的人。
……
在海城住了一晚，要趕回法國這件事，顧熙跟左蔚提起，說明天還要見顧澤的導師，顧澤自己不行。左蔚點頭同意，他說，一有時間，便會去看她。
顧熙跟他說，顧澤前一天還跟人打架，現在正是接受心理醫生治療的期間，性格跟先前還是有差別的，關鍵時刻沒個人在身邊恐怕是不行。林星一遇到顧澤的事情就失去理智，總是想蠻橫的處理，可是這樣早晚出事。
這樣的顧澤，顧熙怎麽能放心？
和林星的關係，也沒有解決出個一二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