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隻是不說破
與上次驚人的相似。
林琅不敢下車,嚇得坐在車裏瑟瑟發抖,那些人見四處無人,便下車走了過來,手中的鐵棍用力砸碎了車玻璃,罵了一句‘媽的!’根本沒工夫讓他開車門。
林琅一聲慘叫,閃著寒光的刀子朝他伸過來!那種刀,挺長的,多見於林琅年輕時,過去跟朋友打群架,在沙子堆裏隨手就能拔出來那種刀。
現在,市麵上有賣,但極少。
高利貸的人教訓了林琅之後,便開車走了。
林琅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哪怕失血過多。他喊不出救命,手機也被扔了,動,更是動不了。當天下午,他看到有幾輛車經過,私家車中的人,沒人敢報警,眼見著駕駛室的人倒在車座上,手捂著腹部,滿身是血。
死了,還是還活著,不知道。
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黃昏時,經過的一輛旅遊大巴,停了下來。
車上人多,有多數遊客,兩個導遊。這樣的情況下報警,不會惹事上身,畢竟這車上的遊客和導遊都可以互相作證。
警察到了之後,封鎖了現場。
林琅被送到醫院,搶救了幾個小時,總算是活了過來。人已經隻剩下一口氣了,腹部被刺了五刀,深淺不一,不至於死的傷。腿和腳沒事,雙手的手筋,卻被挑斷了。
從此以後,廢手一雙,基本,廢人一個。
林星問她,“警方調查,你們那邊能保證不被調查處蛛絲馬跡嗎?”
“不能保證,不過我們是幹什麽的,放地下高利貸的,這種事情每年都會發生在各地幾件,好處理。”
二把手放話,林星放心了。
當時左蔚對付林琅公司時,選擇這家地下高利貸合作,也是看中了這家高利貸辦事利落,不會連累人,後台也硬。
走時,林星還是不放心的問,“不會把我說出去吧?”
“當然不會!”那女人說。
林星也開玩笑地說,“姐,你要是把我說出去,我就讓你們老大知道你幹私活兒,從我這兒得了一棟那麽有價值的樓。”
“……”
林星回了醫院,先是覺得身心舒暢,又忽然覺得心裏堵得難受,蹲在醫院的走廊裏,媽媽的病房外,門口,蹲了二十幾分鍾,頭埋在膝蓋裏。
痛苦,這感覺太痛苦了。
身體流淌著一樣的血液,所以才如同這個從不願承認的父親那樣殘忍嗎,林星不懂自己,不懂父親。隻知道,就是這麽做了。
然後,心慌,蹲著不想起來。
林星先左蔚一步接觸林琅,為的是在林琅進去之前,給林琅教訓。教訓完了,在沒兩天就新年的今天,29日,林琅重傷躺在醫院中。
新年過後,林琅大抵是要接受調查的,從他身上調查高利貸方的事情,會說不會說,都無關緊要,高利貸方沒有給林琅留下任何證據可拿出去給警方。
法國那邊被林琅騙過的合作夥伴,早已起訴了林琅,這樣的林琅,在警方的監控下接受治療,治療後,要接受法律的製裁,沒有別的路了。
……
林星在媽媽睡了後,去了那家醫院。
林星裝作是別的病房患者的家人,八卦的問了一下那個病房怎麽了,還有警察呢。湊巧這位護士也挺八卦的,描述,據說是個欠了高利貸的。護士嘟囔了好些句,說什麽‘社會上在高利貸身上吃虧的比比皆是,怎麽還有傻瓜去碰那東西?偏偏去碰的,都不是人們眼中的傻瓜……’
林星附和,‘是啊,傻瓜一般沒機會去碰,都是那些往日人們眼中聰明的人,看著很有本事的人,才不知怎麽腦子一熱就去碰了。’
護士點頭,說,那個姓林的傷患,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整個人像是從血泊中撈出來的,手筋也斷了,這樣的人,活著,也是生不如死的受盡折磨,還犯了法,這輩子就這麽地了,翻不了身。
林星要在醫院中陪媽媽,數著手指,還有幾天就是新年,給顧熙打了電話,讓顧熙在跟左蔚去國外過年之前,把顧澤帶回家,跟他媽媽一起過年。
顧澤的臉傷完全好了,中間也給董雅打過電話,用的不是海城地方的手機卡,林星說自己是顧澤的同學,我們很快就回去。
考慮到顧熙近日沒跟母親聯係,林星隻好這樣做,大家都不為難。
左蔚準備和顧熙去接顧澤,顧萊一直說董雅病了,如果真的是病了,應該回去看看,順便商量安排一下過年的事,左蔚要陪在身邊,否則擔心董雅的言辭,一不小心,已經不再是傷了她女兒的心,是刺穿了她女兒的心。
人的心,一次兩次可以稱作是傷,傷若多了,那麽小的心髒,就刺穿了,刺穿後,離死還遠嗎?心若死了,人會變成什麽樣子?
難以想象的是,親人怎麽想都不理解,卻固執地要去想的苦。
顧澤出國的行程一直在被耽擱,手續也就還沒辦完,如果年後就要動身,起碼年前要把出國的手續都辦完。
吳哥要來別墅裏取顧澤的證件,別墅裏的人都被放假回家了,隻有顧熙一個人,剛好左蔚不希望她跟著他去,坐在車上也辛苦。
錯不開時間,林星今天隻有這個時間,稍後還有事情要辦。
左蔚開車去接顧澤……
到了林星家的樓下,左蔚沒有下車,林星打開車門,跟左蔚打了照顧,讓顧澤上車。
左蔚沒有詢問林星媽媽的事,沒有詢問林琅的事。
林星望著左蔚車開走的方向,今日有風,車經過的道路,卷起一陣陣清風和著白雪……轉身,林星的鞋子踩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想,左蔚已經知道了這事是她做的吧,隻是不說破,畢竟,是不好的事情。
女兒傷害了父親,做的再無痕無跡,也不是值得驕傲的事。
左蔚是給她留了麵子,不想戳穿林星做的這事,畢竟,林星是顧熙的朋友,日後,是否會成為顧熙的親人,都是未知,也不無可能。
……
喬聞森31日才會離開海城,在接完顧澤回去的路上,喬聞森的電話打了過來。
左蔚很少會接到喬聞森的電話,除非有特別的事。
“喬聞森?”左蔚扶了扶藍牙耳機。
顧澤坐在副駕駛,左蔚從不避諱顧澤,起初認識顧熙,他便在幫助顧澤,也經常在無奈時,跟顧澤講講心裏話。顧澤以前,是顧熙生活重心裏的一個壓力,現在,不是。
喬聞森說,“黎我在裏麵跟人發生口角,打了起來,她把人差點打死。”
“什麽時候的事?”左蔚蹙眉,紅燈了前方。
黎我在裏麵跟人發生了口角是事實,但是跟一個人發生口角,還是跟幾個人發生口角,沒人清楚。黎我是新進去的,其餘的都是在裏麵呆了很久的犯人。除非別人是眼看著黎我打人從頭至尾不幫忙拉下來,否則黎我是沒機會和條件把人打得半死的。
喬聞森講述完,想問的是,“我以為是你派人這麽做的……”“不是。”左蔚跟喬聞森不避談這類事情,也許喬聞森會以為是左蔚想斬草除根,可他若是想除,早在黎我威脅他收養那個孩子時,就除了。況且,那份錄像帶還在黎我獄外親戚的手中,左蔚怎麽會敢下手除掉黎我呢?
喬聞森又問左蔚,“那你了解嗎,黎我還有什麽仇人?”
左蔚更是不清楚了,“黎我這個人,我以前隻聽過名字。在我對付林琅時,需要安全員董國盛的幫忙,董國盛出國前,三番五次進去警察局,都是因為董國盛身邊被我的人安排了給他惹事的女人,就是這個黎我。但在小胡同那次之前,我從沒見過黎我這個人,黎我也不知道我這個人,甚至名字都不知道。那是第一次見麵,我怎麽會知道黎我還的罪過什麽人?”
“我怎麽忘了這茬。”喬聞森開腔,“先這樣,我的朋友剛才通知了我,我想著先問問你,沒事就好,有事我這邊好想辦法。對了,我明天準備出國去過年,你也要走了吧……董阿姨那邊,你費心了。”
顧熙再次挨打這件事,喬聞森始終擔心左蔚太過氣憤,會讓顧熙出於兩難境地。
路過奶茶店,左蔚隻是眼神一晃,看到了。
停了車,讓顧熙在車裏等,他下車去買了一杯奶茶,許是他這樣的男人在奶茶店門口站立顯得特別奇怪,不過無妨,很快,奶茶做好了。
這種東西左蔚不敢讓顧熙經常喝,冬天她卻喜歡這東西。
這麽多年,沒這樣買過東西,拿出一張一百元的,找零回來九十二塊,放進大衣口袋裏。
左蔚走向路邊的車,手機響了,他仍是戴著藍牙耳機,手中拎著一個小塑料袋子,裏麵是一杯奶茶。他接聽,“媽。”
“顧萊給你打電話不管用是不是?”董雅的聲音有氣無力,“你非要看著我哪天死了,才讓顧熙回一趟家?”
“媽……今天帶顧熙回家,她的身體不好,這幾天在養身體。她後背上的傷,愈合需要時間。”真的麵對董雅的質問,左蔚還是選擇了壓抑著情緒,緩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