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安穩的感覺
這麽十幾歲的大男孩，家裏誰也不會照顧，喬聞森對這個弟弟，關愛的方式也顯得太粗了，從小到大都是別人關心他喬聞森，指望他關心人，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
喬聞森把顧承帶來了喬奶奶住的地方，喬奶奶沒當著孩子的麵兒，在貝蘭把顧承帶上樓之後，喬奶奶給了喬聞森腰上一雞毛撣子，下手輕的不能再輕了，問他，“你媽和別人生的小雜種，帶這兒來你成心氣死你奶奶是不？”
“那我往哪兒擱？”喬聞森攤開手，無奈，到底是自己弟弟。
喬聞森把難搞的喬奶奶推進臥室，好聲好語的說，“讓他在這住一晚，回頭我讓貝蘭再陪您一個星期？”
最近貝蘭在找工作，好幾份都不合適。
她知道陳海洋被警方抓了，會被判刑，並且會被判的很重，貝蘭心裏稍微舒服了點兒，起碼以後出門，在海城走動，不會怕遇到陳海洋，不會不敢抬頭了。
顧熙想讓貝蘭去她恒科上班，貝蘭也願意，答應了。喬奶奶一聽，急了，暫時還不能放貝蘭走，但是，貝蘭想走了。喬聞森不是有事，絕對不會來喬奶奶這裏一次，是在躲避貝蘭。
貝蘭先前在這裏呆著，也純屬是覺得這個老人很孤單，陪一陪。
喬聞森安撫好奶奶，上樓，顧承在玩兒電腦，喬聞森走到貝蘭身後，探身看，“在幹什麽？”
“啊？”貝蘭回頭。
“啊什麽啊？我問你在幹什麽？”喬聞森又問。
貝蘭指著盆裏的豆子說，“奶奶說這豆子一個是用來做餡料的，一個是用來煮飯的，要我把這兩個顏色的豆子挑出來。”
“以你的性格，該扔了，不該挑啊！”喬聞森笑了笑。
貝蘭點頭，“是啊，如果是別人讓我挑，一盆豆子直接摔了，可是奶奶年紀大了，順著她吧，又不是難做的事兒。”
“懂事啊——”
喬聞森邊說邊轉身找了個椅子坐下，看顧承打遊戲。
貝蘭認真的挑豆子，喬聞森往貝蘭這邊瞥了幾眼，見她總揉眼睛，問她，“眼睛怎麽了？”
“看眼花了。”貝蘭沒抬頭，繼續挑豆子，說。
喬聞森點了點頭，轉頭看顧承打遊戲，半分鍾後，喬聞森起身，手插進褲袋，出了房間，下了樓。
喬抽屜，“奶奶，你不是有嗎？”
“沒有！”喬奶奶說。
“我找到了，還騙人！”喬聞森拿出東西，重新踩著樓梯快速上了樓。
貝蘭在低頭挑豆子，喬聞森走到她身後，一動，貝蘭嚇了一跳，豆子盆兒差點摔了，還好抱住了。
“我***老花鏡，你戴上挑豆子，興許就不眼花了。”喬聞森解釋完轉身就走了。
貝蘭把豆子盆兒放下，雙手拄著麵前的桌子，眼睛睜開，這真是老花鏡啊……她直接看不清楚事物了……眼前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一片……
喬聞森啟動車，離開奶奶家。
他點了根煙，看著倒車鏡中的房子，蹙起眉。
對顧熙，他已經把***克製到了塵埃裏，永久埋葬。這克製不是因為別人，完全因為左蔚。大概，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一個是左蔚情敵的男人，心中竟是封存著和左蔚共同知道的一個秘密。
23日清晨。
天空下著小雨，小到隻能讓人臉上潮濕，濕不透人的衣服。又類似是大霧，但又比大霧大一點，開車時視線挺清晰的。
左蔚開車接了董雅和顧熙，又去接了顧承，顧澤不能來，董雅也不讓來。
帶了東西，幾個人一起上山，顧熙領著顧承在董雅身後走，左蔚在顧熙身後。
顧承站在那什麽都不說，不太喜歡來，畢竟年紀小。
顧熙和董雅在顧明海的墓碑前，燒紙。
左蔚帶來了一幅字畫，早上出門前，就放在了車上。這幅字畫，左蔚本是想，在日後初次見顧熙的父親，送上的見麵禮，顧明海喜歡字畫。可是沒有機會送給活人了。
顧熙記得這幅字畫，是左蔚托人，托張臣健買來的，也是因為取這幅字畫，顧熙才和張臣健第一次見麵。
“太貴重了，拿回去吧。”顧熙說。
董雅也點頭說，“這花了不少錢吧，拿回去拿回去，可惜了……”
左蔚堅決把字畫燒給了顧明海。
他跟董雅說，“家裏長輩沒有喜歡收藏字畫的。”一句這話就夠了。董雅明白，左蔚是有錢人，這字畫自然不會拿去再轉手賣錢。
在左蔚的心中，顧明海是顧熙的父親，跟董雅一樣，是給了顧熙生命的人，隻這一點，勝過一切。況且，顧明海隻年輕時犯了很多人都會犯的錯誤，並不是十惡不赦。
下山的時候，董雅讓顧熙她們先下去，她和顧明海還有幾句話要說。
左蔚舉著雨傘，身高優勢，可以護著顧熙和顧承兩個人下去，山坡並不陡，隻要腳下小心，不滑到，就沒事。
左蔚打開車門，讓顧熙和顧承先上了車。
五分鍾後，顧熙見母親還沒下來，跟駕駛座位的左蔚說，“我媽怎麽還沒下來？我下去看看吧，這小雨淋的路上又濕又滑的。”
“我去吧，你在車裏等。”左蔚拿了雨傘，下了車。
“慢點兒……”顧熙叮囑。
顧熙皺眉，看向車窗外，左蔚拿著雨傘上了山，他的腿長，步子很大。忽然感覺自己很幸福，生活中許多事情，她想到的，沒想到的，左蔚都會是她的精神支柱和實際靠山。
那種事事有他便安穩的感覺，叫幸福。
大約又過了十分鍾。
顧熙隻看到董雅下來了，沒有看到左蔚……
“媽，左蔚呢？”顧熙張望，沒見人啊。
“不是早就跟你們下來了嗎？”董雅說。
“在那邊……”顧承看到，指著說。
顧熙看過去，左蔚舉著雨傘，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並不是董雅下來的方向。
董雅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左蔚。
左蔚抱歉地道，“走錯路了，不熟悉這裏，繞了一小圈兒……”
顧熙讓他上車。
下著雨，心情複雜，顧熙便沒有細想。為何左蔚上了山，這麽簡單的路，他卻能迷路了從另一個方向下來？以左蔚的記性，怎會忘記方向？！
9月24日。
左左回來了，吳哥按照左蔚的意思，將左左送到了樂樂家。
樂樂休息了一天，請假了。
左左問樂樂，“樂樂阿姨，我爸爸媽媽什嗎時候來看我呀？”
“下班之後。”樂樂說，繼續在廚房忙。
張臣健養的這條哈士奇，在客廳的沙發上老實趴著，左左剛進來的時候還被哈士奇嚇得差點哭，現在跟哈士奇玩的嗨了。
哈士奇累了，不跟左左玩兒了，左左去做作業，老師給發的一張卷還沒做，他想提前做完，就可以跟爸爸媽媽去玩啦。
樂樂在做菜，讓這一家人在家裏吃。
“樂樂阿姨——”樂樂喊廚房的樂樂，問她試卷上的問題。
樂樂聽完的回答是，“自己去百度查一下——”
左左走到了電腦旁，找到了百度的那個圖標，點開了，按照自己會的打字，查答案。可是，他查到的答案，很多個字不認識！
左左愛擺弄顧熙的電腦，但打字也隻會拚少數，也僅僅會點開百度，別的還不是很明白，看動漫自己也會找，平時顧熙很少讓他多接觸電腦，影響視力。
沒查到，左左回去，用筆在答案的括號裏寫上了‘百’想起來度字怎麽寫了，又重新在括號裏寫上‘百度’
“樂樂阿姨——”左左又喊。
樂樂被喊的頭大了，“自己百度——！”
“樂樂阿姨——樂樂哈姨……”左左喊的沒勁兒了，字都咬不清。
“百度——百度……”樂樂腦袋裏隻有菜譜！
顧熙來的時候，帶來了果果，左蔚在，喬聞森隻送了果果來，沒想上來。喬聞森跟左蔚在樓下說了幾句話，喬聞森給左蔚點了支煙，抽了幾口，喬聞森就走了。
左左和果果跑出去客廳玩兒，顧熙去收拾左左的東西，左蔚進來，問，“什麽？”
“兒子的。”顧熙拿起來，給左蔚看。
左蔚蹙眉，手指從上到下指給顧熙，隻見多個括號裏，都是填寫了‘百度’二字。
“左左！給我過來！”顧熙聲音有點嚴厲。
左左憋著小嘴，眼睛一抬，求助左蔚，左蔚剛要過去抱起兒子，顧熙眼睛一橫左蔚，左蔚是進退兩難。
他表示，即想服從老婆，又想護著兒子。
顧熙伸手把左左抓了過來，指著卷子，“拿試卷當你隨便玩兒的東西了？”
“樂樂阿姨‘縮’的……百，度。”左左小聲說，眼睛繼續求助左蔚，小聲噓，“爸爸快救我……”
顧熙搖頭，無語，“給我把舌頭伸直了再說話，重說。”
態度稍微好了點……
左左看媽媽不太生氣了，就去抱住左蔚的長腿，吐舌頭眼睛笑眯眯的對顧熙說，“樂樂阿姨……”
***
左蔚怕是不能愛吃樂樂做的菜，這是顧熙在和左蔚來樂樂家之前，自己的心理猜測。
左薔曾跟她說過，左蔚長這麽大，除了他習慣了的餐廳，他親姐家，他自己的父母家，他大概也就隻真用筷子夾過顧熙家的菜，或者顧熙親手做的菜。
路上，顧熙很想問問左蔚，可又不知如何開口跟他溝通。總不能逼著他去吃樂樂做的菜，也不能一口樂樂家的菜不吃吧？怕樂樂會多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