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調查

  9月16號,那幾天是另一個特殊的日子啊,顧熙歎氣。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顧熙想了想,點頭,“當然能參加,我隻是腳傷了,這都已經好幾天了,過些日子大概就徹底好了,有什麽不能參加的?”她笑了笑。


  “那好,給你留位置。”董大德似乎也笑了,後來又問,“左蔚他來不來?昴”


  “這個我得問問,但百分之八十他是參加不了。”顧熙對董大德實話實說。


  文遠的婚禮是被他準備的很隆重的,目的是哄畢瑩開心,請的人特別多,做哪一行的都有。


  左蔚如果去了,恐怕被人看到不大好,也會議論。


  文遠是恒科的,左蔚是左氏的,正是對立。


  董大德沒問她腳傷怎麽樣,沒問她在哪。隻問了她能不能去,又張口問了左蔚去不去,後來欲言又止地結束了通話。


  董大德的欲言又止,不是誰都能聽出來的。


  ……


  左氏大廈公司門前,左蔚的車停在那裏,外麵天氣很熱,車內空調很舒適。


  左蔚坐在正駕駛,身體慵懶地向後靠,他的手裏攥著手機,開開合合,若有所思地問副駕駛的陸文俊,“林曼曼,是第幾次參與行賄的過程了。”


  “還差一段距離。”陸文俊回答。


  左蔚點了點頭,心裏有了數。


  半晌他又蹙眉,輕鬆的語氣問陸文俊,“文俊,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樣對待這樣的女人?”


  “林曼曼以後要走的路?”陸文俊不太確定,看向左蔚冷峻的眉眼。


  左蔚點頭。


  陸文俊深呼吸,目視前方,他想了想,卻想不明白一些事,正經嚴肅道,“不清楚,我隻是個旁觀者。她這個人的品質不好毋庸置疑。可是讓旁人無法推敲的是你對她的感情,說白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過喜歡她的感覺?你說你很少碰她,大概隻是騙顧熙的……總之我不信……”


  左蔚的神情,似是沒聽見,未作解答。


  他忽地想起,林曼曼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樣子。又想起顧熙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樣子。


  然後,他笑了。


  人生的路,仍是漫長,卻不再孤單。


  承受過被寂寞肆虐那滋味的人,是對寂寞尤其恐懼的,左蔚就是如此,他總是願意凝神展望未來,卻很少喜歡蹙眉回首往事。


  ……


  辦案人員次日下午回到海城,趕去135男子所在城市當晚,抓捕行動很成功,135男子和小li兩個人約在大型洗浴中心見麵時,被一舉抓獲。


  帶兩人回去協助調查本案,卻發現,那個電話中監聽到的小li,有著一張和死者相同的麵孔,帶回局裏的這個法國女人,和死者,還是有不一樣的。


  比如,和135男子站在一起的這個法國女人,左邊眉毛的尾部有一顆黑色痣,不是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個小li,真的叫小黎,也就是黎我。


  辦案人員審問黎我的時候,黎我一句話不說,她以為保持緘默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可是,她瑟瑟發抖的樣子,眼神中的擔心,和犯了錯將要承受可怕懲罰的心理,都在臉上明顯的表現了出來。辦案人員不急,讓她慢慢想,想好了怎麽說,叫人就行。


  辦案人員審問了135男子,在男子裝模作樣再次說著不流利的法語時,其中一個警員大聲嗬斥了他。


  135男子抬頭見到一張嚴肅的臉,嚇得哆哆嗦嗦,“我……窩不四她的同夥哈窩不似……窩不四……”抖落出來好幾句不知哪裏的地方口音,普通話特別差,也是太緊張的緣故。


  辦案人員的嚴肅目光始終盯著135年輕男子,銳利的眼神,這是每一個辦案重案要案,審問犯人的辦案人員,必備的武器。


  這眼神能讓人不寒而栗,心裏由於緊張,而語無倫次,卸下防備。


  “你知道她幹什麽了?你就說你不是她的同夥……”其中一個個子很高的辦案人員,走到135男子麵前,手指在135男子麵前的桌子上有規律地敲了敲,挑眉,問135男子。


  見135男子又要哆哆嗦嗦的開口,辦案人員嚴肅提醒,“這次給我想好了再說!!”


  近距離地一聲大喝,嚇得135男子腿也發抖。


  “現在說!不準有一句謊話!!”在135男子哆嗦了幾下後,這位辦案人員又大聲喝道。


  135男子想都不想,嘴裏連貫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地道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叫張成均,是一年前認識的賣春女黎我,張成均29歲,來自於某個大山裏,一年半之前出來到市裏打工,認識了一位提拔他的大哥,那人是建築裝飾公司的老板,投資倒是不大,隻有幾百萬,但在張成均眼裏那是大錢了。


  他跟那位大哥一起幹了半年,關係處的比較好,認為他這人很實誠,能幹,便一直留在身邊,工資待遇也不低。


  賺到了錢的張成均中間總是回家看望父母和家裏的妻子,當時山裏照顧老父老母的妻子給他生的可愛女兒已經四歲,張成均當時很滿足。


  在一年前,張成均等人陪自己公司的老板出差到海城,談一個大活兒,裝修一個酒店,裏外都要包下來,包活兒並不是那麽簡單,需要作出詳細的設計圖和預算給對方,所以在海城大概要停留一些日子就在洽談這個活兒的中間,公司裏兩個設計師和預算員,起哄說要出去喝酒,張成均跟著去了,喝多了之後,這些人起哄去找女人,張成均喝多了,說誰怕誰,他才不怕媳婦兒!就跟著去了!


  到了之後,張成均害怕了,來真格兒的了,他還是第一次找外麵的女人。


  可是被幾個平時公司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起哄,他覺得自己退縮就太沒麵子了,半推半就的,還喝醉了,就留下了。


  當晚張成均接觸的就是黎我,看見是個外國女的,更興奮了,什麽妻子,什麽4歲的可愛女兒,什麽老父老母,通通被他忘在了腦後,他現在眼睛裏隻有快活,隻有沒碰過的外國女的。喝了酒,在外地很久沒碰女人了,怎麽可能把持的住?就差醉的忘了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了。


  黎我會說普通話,跟張成均就認識了,張成均在海城停留的那20多天,總去找黎我,起初的那些天,要花錢才行,每天晚上要給黎我200塊到300塊不等,久而久之,黎我見他條件不好,就不要他錢了。


  張成均對辦案人員說,這一年,他都跟黎我沒斷開關係。黎我說帶他出國過日子,喜歡他吃軟飯,張成均有一陣子也真的是吃軟飯,辭去了工作,並沒有賺錢,一直是花黎我的錢。


  家裏4歲的女兒生病了,他也沒有回家,隻是打了電話,給妻子匯了點錢。


  黎我讓他學法語,這對他來說很難,可也比出去幹活好,他就學了。


  後來過新年,孩子找爸爸,妻子給他打電話,不巧,張成均和黎我都喝多了,黎我接了電話,開了免提,和張成均做=愛時發出聲音,張成均的妻子全部聽見了,張成均醉了完全不知道。


  春節沒過完,張成均就接到妻子的電話,讓他回家,他不回,撒謊說在賺錢,妻子當時忍了沒說,顧慮到張成均年邁的父母受不了,可是張成均在今年春天到現在,隻回家過一次,還是妻子回了娘家的時候。已經半年多沒見過妻子了,沒臉見,覺得對不起妻子,又不舍得黎我,就這麽一直在外麵飄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和妻子離婚,能不能撇下年邁的父母和妻女跟黎我出國,黎我說,不用他賺錢,她能養他。


  黎我前段時間跟他說,放心,我馬上就有一大筆錢到手了,張成均問她哪兒來的?黎我說你別管,馬上我就能離開小胡同了。辦完手續,就能出國。


  錢是拿到手了,可是手續還沒辦完,就出了這事兒,張成均沒防備,是萬萬沒想到黎我跟殺人的案子有關。


  這一刻,他心生恐懼,在辦案人員鄙視的眼神中,他頭也抬不起。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吃軟飯,圖享樂,不願意吃辛苦賺錢養家,對一心為他的妻女不管不顧,年邁的父母時常想念他這個獨生子長途電話裏哭,他越發無地自容,很瞧不起自己,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這種糾結的心情,這一年他從未間斷,偶爾就這樣,在搖擺不定中,卻一次次畏懼男人該承擔的辛苦,而選擇跟著黎我混日子。


  “你說黎我承諾了你,將來到了法國給你開一家建築裝飾公司,她有認識的地產界大老板,能幫你攬活兒,這個大老板叫什麽名字,說!”辦案人員手裏的筆頓了頓,問張成均。


  張成均搖頭,“她沒說,這你們要問她。”


  ……


  除了張成均,警方沒有找到第二個認識黎我的人,如果張成均知道這個大老板是誰,對案子來說也許有幫助,但張成均並不知道。


  辦案人員審問黎我,黎我保持沉默已經不可以了,證據都擺在她眼前。


  辦案人員不緊不慢地審問黎我,不失嚴肅,“首先,你兩年前租住的房子裏,為何住著另一個人?且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她被人謀害致死,遺書上的字跡,與你的字跡相同,你什麽時候寫過這封遺書,這封遺書為什麽會在死者身上,死者是你什麽人,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辦案人員的眼神,是對犯罪嫌疑人的警告,請慎重回答,謊話會在他們的眼眸中被識破刺穿。


  “……”黎我沉默,拒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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