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一石二鳥
茫茫人海,他從19歲開始,正式麵對,試了14年,可是這14年,無論走遍多少國家,遇到多少人,從哪裏回眸去看,都沒有心底那人的那雙眼眸叫他心上一動。
秦斯平急於求成,卻過不去心裏這一關,他已經吻了佟心婭,手已經開始在佟心婭的身體上撫摸,佟心婭戀愛過,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身體麻木。
才認識一個星期而已,她覺得局長介紹的,說是知根知底,比自己外麵瞎談的值得信任,她就覺得秦斯平是好人,羞澀地說,“我……第一次……”
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撫摸,話沒說完,秦斯平忽然進行不下去,他的舉動戛然而止,說了聲‘對不起’,深呼吸,轉身離開。
佟心婭望著秦斯平離開的背影,目光含笑,她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可是33歲的好男人,也需要女人的是吧?佟心婭認為,秦斯平是有生理需求,卻又怕傷害她。
顧熙聽了,用手指按壓著發燙的眼眶,跟秦斯平說,“別逼自己。”
安慰也僅能說到此,隻有秦斯平能有機會進去那間房子,可是顧熙感覺得到,秦斯平多難過,讓他碰一個女人,他當成這是犯罪。
秦斯平男女都可以,不反感女人,但他做不到在有左蔚的世界裏去碰女人。
次日白天,顧熙等待著林琅那邊的消息,林琅是要魚死網破?還是真的舍了幾十年心血?她頭疼,疼的嗡嗡響,比前些日更嚴重,她去母親房間找到了安眠藥,不吃藥睡覺,她要疼死了。
晚上,秦斯平跟陸文俊在一起喝了點酒,照舊去找佟心婭,小師弟不餓也出去吃麵,秦斯平先是倚著老舊的木板樓抽了一支煙,他身上有一點酒勁兒,他的餘光在看那間要進去的房子。
佟心婭看著他側臉,被他攥著一隻手,都倚著木板樓站著。
小胡同的夜很黑,秦斯平抱著佟心婭,吻她的脖頸,鎖骨,肩頭,剝開她的衣服,他的唇上是酒味和煙草味,佟心婭說,這味道真好聞。
秦斯平在心裏說,是很好聞,因為左蔚有酒後安靜吸一支煙的習慣,久而久之,他越是沉溺於和左蔚有相同的習慣,越是無法從左蔚眼眸上移開目光。
在佟心婭的腦海裏,此刻蹦出一個詞,‘***’。
可是,隻有她是幹柴,烈火並不烈,秦斯平用這樣的黑夜掩藏他眼裏溫熱的淚,他逼迫自己今晚一定要進入佟心婭的身體,帶著負罪感,帶著對自己的唾棄。
佟心婭有些害怕做這種事,而且是在外麵,她推秦斯平,說不,秦斯平充耳不聞,他還刺激她,‘女人說不要,就是想要的意思。’佟心婭敗給他了,27歲了,就算以後有什麽偏離軌道的事,這處,也該破了,何況現在的感覺很對,人也很對,頭腦一熱,她原諒了自己的墮落。
佟心婭的心裏直打鼓,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黑暗永遠是最合用的遮羞布,遮住了佟心婭的墮落,遮住了秦斯平的自責。
秦斯平昨晚停止的原因不光是愧疚,原因是……他麵對佟心婭,下半身沒反應,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從19歲開始,到現在,一年比一年嚴重,麵對女人,從起初並無異樣,到現在這般地步。
他清楚罪魁禍首是左蔚,左蔚的舉手投足,對於秦斯平來說,都是毒,毒的他如今碰女人毫無反應。
“秦斯平……你會跟我結婚吧?不負責,小心我開槍斃了你。”
佟心婭這樣說。
秦斯平笑,隻有聲音,誰知道他的笑容是多悲?
他說,我娶你,我一定娶你。
佟心婭很開心,今晚,是父母和朋友都不曾給她帶來的那種開心昴。
她是很男孩性格的女生,27歲了,在一部分人麵前矜持,在一部分人麵前勇敢,在工作單位裏要強,不服輸給那些男人們,在秦斯平麵前,她覺得自己臉紅極了的說了一句,“你是第二個脫掉我身上警服的人。”
她在身體給了秦斯平那一刻,就墮落進了秦斯平的人生,雖然有一絲絲的疼,可是並不明顯。
她不知道,秦斯平麵對她,根本沒有感覺,他吃藥了,第一次吃這種藥,他表現的很歡愉,這是最殘忍的欺騙,欺騙自己,欺騙他人。
誰家晾曬衣服的竹竿被秦斯平碰倒了,衣服掉在地上,有人家窗子打開的聲音,秦斯平用衣服遮蓋佟心婭的身體,帶她上樓,踩著咯吱咯吱響的木質樓梯,進入了簡陋卻幹淨的房間,這是佟心婭這兩天住的地方。
簡單的木板床,還有屋頂嗡嗡轉著的破舊三葉風扇。
如果不是這樣,每次他來這裏,會是被佟心婭目送著離開,他沒有機會進入房子裏。
沒有人知道他自私了,在決定同意參與陸文俊這個計謀,並要當這個計謀中男主角的時候,他是抱著另一個目的的,他想讓左蔚不再看他的眼神充滿厭惡,所以偶爾他會冒出想找一個女人過日子的想法。
這樣,左蔚的風浪他仍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遮擋,他不是向期盼他結婚生子的父親妥協,不是向自己妥協,他是向左蔚妥協。
他想娶佟心婭,慢慢試著去愛妻子,可是,在計謀開始,他正式進入這個角色時,他發現他除了吃藥,無法給佟心婭一個丈夫能給的,可他還是沒良心的這樣做了。
如果追根究底去問,左蔚為何在他心中深種?原因大概是,年少時的心異常柔軟,左蔚輕易攻進他的心中,他挽留,那人卻不打算停留。
佟心婭很累,她陪伴他一直到藥勁兒沒有了那一刻,他給她倒了一杯水,放了些安眠藥粉末,她能睡一會兒……
他給小師弟打電話,說一個小時之內別回來,小師弟說師姐呢?秦斯平頓了頓,說,在洗澡。
小師弟瞬間懂了……
在這個黑夜,他剛做了那種事,卻更加寂寞。
秦斯平不知道自己身為一個大男人,為何哭的如此傷心,他覺得心底有個傷口,越來越深。
時光像一雙手,牽著少年時的他和左蔚一起走,到如今,那雙手將左蔚交給了一個愛他的女人,將他扔在原地,沒人能回頭看到他的煎熬,那是一道悲傷的風景。
他進入了那間房子,事先了解了要什麽狀態進去,他不能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跡,衣服的纖維都不可以,他盲目的找著一切有用的東西。
顧熙是夜裏趕去跟秦斯平見麵的。
秦斯平從那裏帶回來了一樣東西,一個小小的電話薄,上麵記載著數十個電話號碼,這對於顧熙來說很有用。一直不知道死者的親人朋友家屬在哪裏,也許,這些電話裏可以聯係到。
顧熙問他在哪找到的,有沒有注意安全,秦斯平說沒事,他打開了房間床底下的行李箱,在行李箱的一個隔層裏找到的這個小本子。
這個小本子顧熙帶回了家,第二天,她在話吧挨個撥打電話,有的已經關機,有的空號,都是中國境內的號碼。
她皺眉,正覺得無望時,手指捋著一個個號碼看,忽然覺得一個名字眼熟:李我。
挺奇怪的一個中文名字,夾雜在這些中文名字中間,她剛才隻是撥打的號碼,到後麵,沒太注意名字,也不記得是不是撥打過這個號碼,就再撥打了一次。
通了,無人接聽……
毫無所獲,唯一的一個,還是無人接聽。
左蔚現在的律師是喬聞森在北京請的,挺保險,律師當天趕到海城,就去了公安局,又跑了兩趟檢察院,將這件案子熟悉了一遍。
顧熙說,左蔚不會殺人,喬聞森盯著顧熙的眼睛,也附和了一句,“他不會殺人,所以你要費腦子了,左蔚出來,你這個律師名氣也就出來了。”
那律師帶著金絲邊眼鏡,三十多歲,話少,話最多的時候,是跟大家探討案子。
吃飯的時候,是訂的餐,送到了樓上來。
每個人都那麽忙碌,沒有閑暇時間去酒店裏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
在整理律師那一大堆東西時,顧熙看到一張紙,上麵有兩個熟悉的字:黎我。
黎我……李我……
嗯?這麽奇怪的名字會有兩個人同時叫麽?且還認識?李和黎,隻差一點諧音,而那個名字中生僻的‘我’字,一樣的。
“這個黎我是誰?”顧熙手指尖指著,抬頭問律師。
“黎我,死者的中文名字,聽小胡同的那些賣春女說,是死者自己取著玩的……”律師說。
顧熙皺眉,黎我……黎我……
那麽那個李我是誰?
她當著律師的麵,再次撥打那個手機,用路邊隨便買的一張電話卡,通了,但無人接聽。
她沒有一直撥打,如果那個手機在什麽人的手裏,或者本人,不想接,那打多少次也沒用,如果那人會接,早已經看到數個未接來電給她打過來了。
陸文俊和秦斯平不插嘴,隻聽律師和顧熙在合計這件事的蹊蹺。黎我和李我的關係。
律師抬眼對顧熙說,“見到我當事人後,他說他見死者是個陰差陽錯的誤會,找錯了人。但他一定沒有說實話。”
見顧熙詫異,律師又補充,“當然,這話隻是我們中間可以說。以我當事人的謹慎,如果是找錯了人,不會是賣春女們口中說的那種憤怒表情,對於這樣的陰差陽錯,他當時會有所防範。他也許是被陷害,但我想說的是……他進去那個房間後,和賣春女的談話內容,他完全保留了,沒有對任何人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