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刻都等不了
顧熙難以相信他就這麽樣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趴在被子裏,一邊的臉壓著發絲,她抬眼看他,許久後,坐起身看他,看了那麽久,才覺這不是夢境。
“退燒了嗎?”左蔚問,看她樣子憔悴了。
顧熙從床上起來,身上隻有一層睡衣。
穿著酒店的白色拖鞋站在地上,雙手伸進他的外套裏麵,手指摸著他貼身襯衫的紋路,撫摸過他堅硬的腰肌,抱住他。臉貼在他心髒位置,閉上眼睛聽他心跳,是真的,“你身上冰涼,怎麽不多穿點?是樂樂告訴你的吧?沒事兒,就是感冒了,身體不爭氣。”
左蔚站的很直,喜愛她這麽抱著他掛著在他身上的感覺,她柔弱時,他有強烈是她男人的感覺。
伸手撫摸他的發,扣住她後腦,親吻她的額頭說,“誰說過你不準感冒了?我希望你健康,但不怕麻煩,有時候,任何事情上,你都可以不爭氣一點,任性一點。”他說著,哽咽,眼眸閉上,親吻她的發絲,不停地,眼睛紅紅,“顧熙,我愛你。”
曾經想過自己的命運任由天來擺布,是她,把他救出來了不是嗎?
左蔚抱著她說:熙熙啊,我很困……
顧熙拉著他的手,被子裏很暖,她的體溫捂熱的,正好他脫了衣服就可以睡覺,天涼,她沒讓他洗澡,就這麽睡吧,明天再說。
這會兒,顧熙明白樂樂為什麽和貝蘭要住去別的房間了,根本不是怕她感冒傳染她們,是知道左蔚要來。
這人一旦愛上誰,就變得傻了。
死,叫人無法說不。天氣,叫人無法拒絕。愛情的感覺,叫人找不到退路。
隻能鼓勵自己:即使愛情的感覺有時會很難受,但沒有誰的不痛快是一輩子不停重複的,一定會有好的那一天。
左蔚的身體冰涼,他穿的極少,從巴黎,到了北方城市,想必凍壞了。
“你在這邊機場出來,怎麽來的?”顧熙伸手,去摸他的手。
“出租車。”左蔚說。
顧熙往他身邊湊,左蔚推她,“我身上涼。”
她不說話,就是往他身上湊。
左蔚‘唉’了一聲,知道她在想什麽,便隻好抱住她,給自己取暖,一個被子裏,一張床上。
顧熙的身體熱,手指也熱,伸進他的衣服裏,摸他的身體,哪裏涼就摸哪裏,摸的熱了,再換一個地方去摸,直到把他的身體捂熱成她的溫度。
她開心的有點睡不著。
“顧熙,你到底是有多愛我?”左蔚低語,這樣問,多大的勇氣隱瞞孩子的事。
顧熙想了想,真是說不出來多愛,她說,“現在問太早了吧,我們還年輕,等到我死之前,我會努力憑著記憶……往回想,總結我這輩子是怎麽愛你的,是不是能滿足的閉上眼睛。”
這晚上,顧熙翻來覆去睡不著,問他:我就是感冒發燒的,你至於大過年的從巴黎一路匆匆忙忙趕回來嗎,平日裏還有吳哥能開車照應。穿得那麽少,不能凍得生病吧?
左蔚說:腦子一熱,誰還沒腦子一熱幹出什麽欠思考的事兒的時候?
左蔚還說:不知道愛一個人什麽滋味兒的時候,心跳許多年就那一個模式。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兒的時候,心跳模式變了幾次。
左蔚心裏在想,在巴黎,過年又怎麽樣?一刻都等不了。
知道她懷過一個孩子,流產了,不告訴他,怕他跟著傷心,左蔚就疼,疼的身體四肢都難受,生怕一動就會倒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要堅持,從巴黎,來她身邊。
在飛機上,左蔚笑著掉眼淚,一個人,身邊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自己的兒子,沒有吳哥,誰都沒有,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幾個國家人的麵孔,他怕什麽?
一直想讓她給自己生個女兒,長得一定要像她。
可是,那個也許就是美麗的女兒啊,就那麽沒了,回憶起她當時的眼淚與摸樣,原來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這個孩子沒了。
左蔚是男人,要做個好男人,他清楚這一生許是不會安全安逸,會有牽絆,會孤單,不想卻又一個人會陪他纏綿相愛。這感覺真美妙,但是,是這美妙的感覺把他變成了一個愛情裏飛往美好之地的候鳥,拚盡全力的飛,隻想彼岸那方有顧熙。
從巴黎這樣回來,並不是他欠思考,是她值得他這樣跑。
顧熙點頭,也是那麽回事兒,誰還沒有腦子一熱的時候呢。
是個男人也經不住她在熱乎的被窩裏這麽蹭來蹭去,顧熙不介意她生著病被他欺負,再說,就昨天嚴重,今天下午好多了,睡一覺半夜了,更是好的差不多了,見到左蔚之後,幾乎就感覺全好了。
見到左蔚,她有點興奮。
左蔚讓她安靜睡覺,不能鬧了,他困。
他不困,真的不困,就是忍得難受,許多天沒見了,想念的很。
左蔚發現,顧熙睡覺的姿勢,從起初和他生疏不敢碰,變得越來越愛抱著他。
第二天早上,顧熙從他懷裏醒來,又是蹭啊蹭,左蔚見她似乎真的好了,摸了摸額頭,不燙,正常溫度。
人是不蔫吧了。
左蔚想她,想的心裏疼,身上疼,哪兒都疼,顧熙說我給你治療一下吧,便鑽進了被窩裏跟他鬧,左蔚沒有繼續忍,徹徹底底的愛了她兩次。
顧熙讓他在房間睡,她先出去買點東西,大概中午回來。
林貝蘭和樂樂跟她一起去商場,顧熙給左蔚買了一件羽絨服,起碼別讓他凍著。
沒有過多提起左蔚,左蔚也沒與林貝蘭碰麵,樂樂和貝蘭中午的飛機回了海城,雪也滑過了,小吃也吃了,凍人的地方倆大小姐不樂意呆了。
羽絨服這東西左蔚是有的,隻是極少穿,除了在國外滑雪,或者出去玩,根本不穿。平日忙碌起來,在車裏,在室內,隻需穿一套西裝便可,出門冷,頂多是披一件厚厚的但必須筆挺款式的大衣。
顧熙見過他衣櫃裏一排的大衣,黑色的,深灰色的,那種銀杏葉黃色的,他說那是左薔買的,但他一次沒穿過,不喜那個顏色。
這件羽絨服左蔚穿起來蠻合身,顧熙做起了導遊,帶他去了很多地方,多數是室內,室外太冷了,怕他受不了,一件羽絨服,在這樣的城市根本很難禦寒。
買機票回賓館,顧熙不停地看他,總覺得他心裏有事。“你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嗎?”顧熙問。
左蔚點頭。
他的手機閃,他沒接,按了掛斷鍵,見顧熙好奇地看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看什麽……”
顧熙笑,不說話,心裏泛起了嘀咕。
晚上,顧熙在酒店房間裏上網,左蔚的手機響了,他便出去接了,還沒回來,顧熙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對著電腦屏幕呼氣,吸氣。
半夜,顧熙醒來,沒摸到左蔚在身邊,洗手間的燈開車,人不在房間裏,消失的還有他的煙和打火機,都是放在床頭櫃上的,此刻不在。
顧熙閉著眼睛,還是決定起來,拿著他的外衣,打開賓館的門,探頭往外看,左蔚站在消防栓那裏吸煙。
身上隻穿了一件襯衫。
顧熙伸手拿了房卡,打開門拿著他的外衣走出去,走近了他,左蔚回頭,看到她,有些慌。
“在裏麵抽也沒關係。”顧熙踮腳把衣服披在他身上。
左蔚摟過她,俯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唇角含笑,顧熙低頭,剛剛,明明清晰的看見,左蔚吸著煙回頭時,眼裏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是她看錯了嗎?
翌日是初十了,左蔚和顧熙回了海城,又回到那片處處要小心的世界,左蔚送顧熙回家,董雅留了左蔚吃飯,左蔚實在是不行,顧熙幫左蔚拒絕。
左蔚走了,顧熙猜測,他是要見許多人,這麽自由的跟她一起兩天,已是奢侈的了。有一個男人願意為你這樣,該滿足,不該歎息的不是嗎。
有時顧熙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再努力一點,多多的付出,付出到他欠下了她無數的情債,不還會被人辱罵那樣的日子,他就會帶她走了吧?
“這過完年了,熙熙啊,你是不是得去給阿蔚他家人拜個年?”董雅問。
顧熙在吃餃子,董雅自己包的,青椒和肉做的餡料,還有一點蝦仁,又鮮又帶點兒微辣,很可口,抬頭,想到早晚母親會問,顧熙笑,“媽,他爸媽不在海城啊,我給打過電話了,見麵就正式見的時候再說吧。”
董雅點了點頭……
左蔚去了海城林曼曼住的地方。
林琅還是不能回國,公司那邊一團亂,卻給左蔚打過電話,左蔚沒有接聽。
林母和林曼曼一起回國的,初八就回來了。
“阿蔚,你去哪兒了?”林曼曼問。
左蔚站在落地窗邊,春日了,海城晴朗的天氣一眨眼就暖了,他回頭,看林曼曼,“秦斯平他說我去哪了?”
林曼曼盯著左蔚,冷笑著說,“去陪張嘉了。”
左蔚笑,果然,這就是秦斯平,永遠不會背叛他……哪怕表麵上表現的是一定會背叛他,哪怕嘴裏說著一定會背叛他,還是知道拿捏他左蔚在乎什麽。
“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說過包容,就一定做到……”林曼曼抬頭,“阿蔚,今天是初十,我們去登記注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