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心裏有數
左蔚看在眼裏，眉頭緊皺，顧熙以前的生活是多難？讓一個這麽大的孩子聽了都感觸這樣深刻？
他想起了顧熙挨打那次，左左在門外哭的很慘。
左蔚在接到左薔電話之後，抱起左左離開家，顧熙不方便跟去，隻能在家裏等消息。
心裏惴惴不安的。
吳哥一直等在門外，左蔚進入電梯，電梯裏恰好沒有別的住戶進來，電梯向下，左左鬱悶地跟吳哥打了招呼，“吳叔叔好。”
吳哥笑了笑，左蔚攥著左左的小手，抱在臂彎裏蹙眉對左左說，“不要再叫錯，我不是叔叔，是你的爸爸，記住了嗎？”
“真爸爸還是假爸爸？”左左較真。
“真的，爸爸和媽媽會結婚，我和媽媽一樣愛你。”左蔚輕歎，吳哥在後麵亦是。
醫院裏，左薔出來接左蔚和左左。
左薔笑著蹲下身去，把左左抱在懷裏好一會兒，笑著說，“別怕哈，樓上病房裏的太奶奶她隻是病了。人很好很好的……”
左左點頭，左薔是怕孩子見到太奶奶瘦的那麽嚇人被嚇著。
上去的電梯裏，左薔問吳哥，“吳哥，羽凡什麽時候到海城機場？”
“明天晚上六點左右。”吳哥答。
左薔知道了，她對羽凡那孩子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羽凡這麽多年跟奶奶和她父母，還有她這個弟弟左蔚一起生活，但左薔因當年生下婷婷的事情跟父母有很深的隔閡，很少回去，見羽凡的次數少之又少，唯一對那孩子的感覺，也就是左家的血脈，家裏人都很重視。
左薔問了左蔚一句，“阿蔚，那孩子的身世，還是沒動靜麽？”
左蔚點了點頭，“總會知道，不急。”他心裏其實有數。
“媽和爸走多久了？”左蔚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四點不到，他問左薔。
“走了四十多分鍾了。我送了送。”上午左薔都不在這兒。
電梯到了，左蔚出了電梯，和左薔一起往病房方向走，吳哥抱著左左，左左聽了半天對話迷迷糊糊一句聽不懂。
並肩走在走廊裏，很靜，左蔚斟酌後還是對左薔道，“姐，爸媽在這不是待了一上午而是大半天，你該知道是為了見你一麵。”
左薔不語，對待這件事態度非常不軟，左蔚蹙眉回頭站定，又道，“奶奶生病住在這家醫院，我們都在身側，你也在。可是你和爸媽卻總能錯開來時間不見到麵，爸媽不會寒心嗎？”
“她們寒心？我理解她們的寒心她們怎麽不理解我的寒心？如果不是他們仗著有錢有勢不斷壓迫付銘，付銘也許不會出車禍，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很幸福！”左薔情緒激動，眼神閃爍地看了看走廊盡頭，壓住情緒低聲說，“別說我的事兒了，改天再說。”
左蔚眉頭從沒有舒展開，拳頭緊了又緊，非常氣惱左薔對那個姓付的壞男人如此執著，許多時候和機會，能靠近左薔的親人朋友都在試圖勸她找個老公嫁了，婷婷已經十五歲了，她長得漂亮大方，性格也非常好，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
為了一個付銘，埋怨父母十五年，十五年拒絕跟任何人談感情。最開始左蔚的父母以為，畢竟女兒才十七歲多，還太小，這種執拗的心理長大後會想開來，可是等不到那天了似乎，左薔已經三十二歲了，還是如此怨恨父母。
吳哥抬眼與左蔚對視，吳哥這麽多年也是把左薔的遭遇和走過的陸都看在眼裏，幾次忍不住想說出真相，可都被左蔚眼神製止。
“走吧，進去吧。”左薔走在最前頭，也沒注意到身後吳哥的不平常表情。
顧熙在家實在無聊，無聊的原因其實就是太緊張了，緊張左蔚的奶奶對待左蔚有個私生子在外麵會是什麽反應？
這不過就是權宜之計，讓老太太萬一真的挺不過這關，也親眼看一看左蔚真正的兒子。
換了衣服下樓去菜市場買菜，這附近沒有菜市場比較不好，顧熙要坐車去三站地以外的那條街去買菜。
克拉公館地處海城最繁華地段，這公館坐落在商業街上，也不是正經的居住小區，跟酒店比呢，還有那麽點家的味道。
挑著菜，腦袋裏想的也無外乎是左左見到了沒有呢？老人什麽反應？等等，等等。
顧熙站在菜攤前晃了晃亂七八糟事情裝滿的腦袋，問賣菜的老板，“這個多少錢一斤？”
“九毛。”老板回答。
顧熙抿嘴，地處位置不一樣菜價也不一樣？她家住的地方才六毛錢。
醫院裏，左薔和左左在病房裏，吳哥也在。
左蔚出去先打給顧熙，顧熙立刻就接了，“快說說，怎麽樣了啊？”
“奶奶愣住了，我也緊張了一下，好在奶奶笑了。”左蔚說。
“啊！真的嗎？”
顧熙很開心，接過買的海鮮轉身對電話裏說道，“聽你這麽說，我感覺頭頂的一片烏雲都散開了。”
左蔚笑，奶奶的年紀經不起折騰，幾天明顯被病痛折磨的蒼老更多，瘦的皮包骨，但左蔚覺得，奶奶雖滿臉褶皺，但笑起來仍然很慈祥，對顧熙又說，“奶奶把本要給羽凡的一筆錢轉又給了左左。覺得左左有的比羽凡少很多，你不要拒絕。”
顧熙幹笑著點了點頭，她不會拒絕，老人的一片心意，左左本就是左家的兒孫，長輩不管給了什麽，在這方麵她都不想幹預。這錢她也不會用一分，畢竟是老人給那孩子的。
告訴了顧熙，左蔚便回了病房，奶奶要說話，左薔把耳朵貼近奶奶。
邊聽著奶奶輕極了的聲音邊看向左蔚，而後點了點頭，說，“奶奶放心，誰也不會虧待這孩子的。他媽媽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已經見過了，您就放心吧。要不是她在外地工作出差……也會來看看您的。”
奶奶點了點頭，就閉著眼睛休息。
左薔知道奶奶累了，說不動話了，但是能聽見，又說道，“奶奶，這孩子的事情您先不要對我爸媽說，早晚會回左家的，但是咱們也不是強盜，總得給人家孩子的媽媽一個交代不是？”
奶奶閉著眼睛又‘嗯’了一聲。
左薔笑了笑，低頭準備把左左的手從奶奶手裏抽出來，“奶奶，改天再帶他來看您啊。什麽都別想，也別擔心，阿蔚很有分寸。”
奶奶還是沒放開左左的小手。
左左一直站在左薔前麵，站在奶奶的病床前，一隻手還被床上的奶奶抓著，左蔚和左薔對視一眼沒說話，左左也沒敢把手往回抽，覺得這個奶奶好可憐。
很久後，左薔再試探著抽出來，這才行。
出去病房之後，左左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奶奶，沒怕，就是不明白，老奶奶要見媽媽，為什麽爸爸和這個姑姑不讓？媽媽沒有出差工作，在家呢。可是左左也不敢多說話。
電梯裏，左左問左蔚，“爸爸，要撤退了麽？”
左蔚點頭，蹙眉。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了病房，電梯的門很久沒有再打開，確定了這個走廊裏真的沒有人了之後，林貝蘭才從這層的緊急通道裏出來，站在寧靜的走廊裏半天沒有緩過來神兒。
想不通，那個孩子是誰？跟羽凡長得差不多大！
林曼曼對她說過，那個當年代孕的媽媽在左氏上班，就是那個她曾經在深欣銅辦公室見過一次的顧熙。她還感歎過，姐姐搞來搞去把那個顧熙搞到了姐夫的公司，真是冤家路窄了。
可是這跟她沒有什麽關係。
剛才左薔說，那個孩子是左蔚跟別的女人在海城生的私生子，會是私生子？跟哪個女人生的私生子？還是把顧熙當年帶走的兒子找了回來？
林貝蘭想不通，林曼曼說，左蔚和顧熙隻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如果左蔚知道了顧熙有個兒子，再如果剛才那個小孩就是顧熙的兒子，左蔚和顧熙之間會有奪子戰爭，不會像看上去的那些和諧的上司和下屬關係吧？
如果左蔚已經知道姐姐當年把孩子偷換了，早該對姐姐發火了吧？
正在想不通時，林貝蘭的手機響了，她接了起來，“阿姨……”
“找到了沒有啊？別讓後來進去的護士給拿走了。”是左蔚的媽媽。
林貝蘭回答道，“哦阿姨，我剛出電梯，正準備進去病房找呢。”
“進去吧，等會兒給我來個電話。”左蔚的媽媽掛斷，把司機的手機遞給了開車的司機。
車就停在醫院外。
本來已經離開了，但是開出幾條街才發現，左蔚媽媽的手機落在了病房裏，如果不是在病房裏待了差不多一天，也不至於把東西隨便放，林貝蘭中午來的醫院看奶奶，下午跟左蔚的父母一起走的，上來取手機，自然她年紀小她跑一趟上來。
林貝蘭進了病房，撥打了一下左蔚媽媽的手機號碼，在奶奶住的病床旁邊那個床的被子裏響了起來，林貝蘭掀開拿出來，轉身走了出去。
護士往這邊來，林貝蘭交代，“好好照顧哦。”
小個子的護士點頭，林貝蘭一邊想事情一邊走出去。
想了想去她心裏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不管這個孩子是顧熙當年代孕那個，還是真的如左薔所說，是左蔚跟別的女人的私生子並不關顧熙的事，那麽一樣，早晚這個孩子會進去左家是一定的了。
林貝蘭有些害怕，萬一這個孩子真是顧熙的呢？如果真是那樣，左蔚就是知道了姐姐所做的事情？礙於父親的威脅所以沒有撕破臉？林貝蘭想到此打了個冷顫。
林貝蘭出了醫院。
若是以前，她來不及思考，會是打給林曼曼，但經過上次左蔚深夜將她送回住的地方，她決定不告訴林曼曼，而是選擇告訴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