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氣氛詭異

  說服沈欣銅是個難題,沈欣銅不在意喬聞森是否從本職上落馬,但沈欣銅在乎喬聞森落馬之後因某些事有牢獄之災,左蔚借鑒了林父牽製自己的卑鄙行徑去牽製喬聞森和沈欣銅。但是,顧熙打來這個電話時,事情還沒有辦妥。


  官場人人精明,左蔚要說服著實不易!


  左蔚接電話時被一個領導招呼了進去,吳哥接到左蔚的眼色拿了手機走了出去,“顧小姐,左總說無須擔心就無須擔心。”


  “我和他的關係擺在台麵上就什麽都不算,吳哥,你是個精明人,我說這些你都明白,左蔚要明哲保身就什麽都做不了,我心裏有數。”顧熙語氣平平,卻已淚流滿麵。


  吳哥略顯惆悵,“左總的心思,說實在的我跟了他這麽多年我也猜不透,也許左總有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打算。”


  “我知道了,謝謝吳哥。”顧熙掛斷了電話。


  黎明來的那麽快,家裏就來了很多人,吳哥打來過電話,說左蔚昨晚宿醉根本醒不過來,倒下前交代他打給顧熙,讓她一切聽喬聞森的,他自有辦法解決。


  顧熙穿上了婚紗,潔白的婚紗款式美極了,她不禁輕輕歎息,靜靜的歎息,歎息的臉上全是淚水,她慌死了,她不知道左蔚是不是在耍她。


  孫朵樂安慰她,但是沒有站在她的境地上去體會,那種心慌感別人不知道,吳哥那句左蔚孤注一擲讓顧熙心驚,拖累左蔚是有的,但是代價太大顧熙受不起。


  董雅在哭,可是對顧熙來說都沒用,母親要的是父親拋棄葛琳絡,甚至等待葛琳絡被很多人辱罵恥笑,可是顧熙真的想問喬聞森和母親一句,是母親太癡心妄想,還是喬聞森真的禽獸不如賣母求妻?


  顧熙的眼睛是腫的,木訥地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身披潔白婚紗的自己愣愣出神兒,有人往她臉上撲粉,她很凶的拒絕,喬聞森走近,手指挑起她的發在唇邊親了親,俯身親自給她塗唇彩,她的嘴唇太病態蒼白。


  “拜托你去死!”顧熙站起身抓過喬聞森手裏的唇彩扔在地上,悲憤地瞪著喬聞森。


  喬聞森麵色冷了冷,“是我多此一舉了,我在乎什麽呢,什麽都不在乎,娶了你萬事好說,出去,上車!”


  沒的商量的語氣,結婚這也不是玩笑,孫朵樂記得喬聞森今日結婚其實很低調,並沒有人知道新娘子是何許人。


  顧熙輕輕抿著唇,卻在用力咬著舌尖,提著婚紗決然轉身,“我去一下洗手間,等我。”


  ***

  這房子不大,裏麵的人也不多,顧熙的親人也就一個董雅,孫朵樂算得上是今天在場的顧熙的唯一朋友,除了喬聞森準新郎,其餘人都是喬聞森帶來的化妝師。


  顧熙雙手提著婚紗兩側捏緊轉身,她婚紗包裹下的美麗背影挺直,就像她對喬聞森倔強的臉孔,新娘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其實很悅耳。


  喬聞森惆悵地點上了一支煙,無視顧熙以外的所有人,麵色冰涼地大口抽著,等待顧熙出來走向他那時。


  他盯著顧熙的高跟鞋邁進洗手間,她頭上的頭紗垂下來,她隻是一轉身將洗手間門關上的回眸,喬聞森已是心間一動。


  顧熙平時不化妝,淡妝也被她自己化的不熟門不熟路,總是淡的跟沒有一樣,今天雖說反感,卻被那些彩妝工具勾勒出了她出色清晰的五官,她真的很適合將整張臉都露出來這樣叫人看。


  “這樣的婚後……你確定你們會幸福嗎……”


  孫朵樂不知道顧熙是有多絕望,她作為很懂顧熙的朋友,想捕捉到顧熙眼神裏的內容都捕捉不到,更是猜不透顧熙有多難受。


  今日,在喬聞森剛剛把顧熙惹的惱火了那刻之前,她都是很蒼白的表情,沒有表情才叫人擔心極了怕極了。


  “如果我沒有擁有過她的回憶讓我懷念,我何必如此不放開?”喬聞森皺眉,手指間的煙抽了一半,他沒有看孫朵樂。


  哪怕喬聞森無恥逼婚的理由再豐富,孫朵樂還是覺得他十惡不赦,這種人你無法跟他講道理,因為他不知道道理二字是何意,就好比玩抽簽遊戲,他喬聞森隨心所欲的第一個選了,打開後發現抽到的不好,非要重新來,遇上蠻不講理的注定就是亂。


  “真不要臉!”孫朵樂冷笑,“你就是個愛沾花惹草的不要臉男人,真配不上顧熙。”


  喬聞森勾起唇角,似乎有了一種被誇讚的榮譽感,“樂樂,好歹同學一場,何必這麽尖酸刻薄?我倒是期待你嫁一個純情男人。沈欣銅身上是長了七彩羽毛讓我想擱在手裏賞玩賞玩,這種女人我一招手身邊一圈都是,看膩了,顧熙她就是一隻突然飛過來的小白鴿,不求我給美麗籠子我偏給!她不要我也偏給!”


  喬聞森始終不甘,若是娶個妻子,顧熙為他生命中迄今為止的不二人選,白鴿,美麗的白鴿,尤其她身穿潔白婚紗的摸樣,出現在他喬聞森的人生中了,那麽,他不能辜負了這份兒美不是?怎能讓這白鴿白走一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喬聞森覺得自己是君子,勝者為王,他並不在乎手段,君子的表皮下哪個男人不是無恥之極的?


  “你倒是在努力做個合格的變-態。”孫朵樂丟下一句,轉身去收拾顧熙的私人物品,再說一句話,得氣死!


  事實上孫朵樂覺得火氣都已經燒焦了自己的頭發似的。


  喬聞森沒有發作,單手插進褲袋中,轉身繼續皺眉抽著那半支煙。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屋子裏站著的人仍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大氣都不敢喘,靜的時鍾秒針在動都那麽清晰,這也是全海城婚禮當日最氣氛詭異的新娘子家了。


  樓下接新娘子的喜車從小區門口排到了街尾,除了最前頭的一輛車車不同,其他的車都是同款,氣派非常,小區裏的居民也出來圍觀,大人小孩子都湊著熱鬧,誰卻都不知這叫人發悶的新娘家情況……


  “為什麽還沒有出來?”喬聞森兩支煙已經吸完,卻仍不見顧熙出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十五分鍾了。


  孫朵樂也詫異地看過去,時間在過,且很快。


  董雅抬頭,“我去叫她吧……”


  也都以為是顧熙不想出來,不愛出來,或者是在裏麵哭……


  董雅走了過去,孫朵樂也跟著走了過去,心想勸勸顧熙也是好的,卻越是走近了越是心裏不安忐忑著。


  打開洗手間門,顧熙站在洗手間門口,身體有些漂浮感,表情渙散極了。


  “他等急了是嗎。”顧熙開口,嘴唇仍是嚴重泛白。


  不過才十五分鍾不到……


  “熙熙啊……”董雅用力攥了攥顧熙冰冰的手指尖,什麽都沒說。


  顧熙張了張口,期待母親說出不要她嫁的話,卻仍是沒有,顧熙拉住了孫朵樂的手,走了出去,潔白的婚紗下尾拖地了,她走到客廳看著喬聞森,恍然是在對他一笑,喬聞森怔了怔,她的美,他有時癡迷的不想其他男人看,左蔚,卻一定看過。


  “走吧。”顧熙淡淡道。


  喬聞森走近顧熙,攬住她的肩頭朝她的小嘴親了親,仍是蒼白的很,喬聞森笑,輕聲說,“怎麽就不相信能幸福呢?我願意寵著你。”


  顧熙什麽都沒說,淺淺地笑了笑,盯著喬聞森的眼睛許久。


  “我抱你吧,樓梯很髒。”喬聞森二話不說抱起顧熙。


  他將她抱得穩穩的,嘴角噙著笑,抱著顧熙這一刻,喬聞森心內在雀躍,若是曾經他就懂得珍惜她這女人,是否,今日沉浸在妻子給的幸福中不願出門呢?

  樓梯上的確髒,物業費在交,卻很少有人來整理,都是各自清理著自家門口,這破舊的小區能如此隻有灰塵沒有很多垃圾已經算是不易了。


  “喬聞森,你真厲害。”顧熙真怕自己掉下去,其實喬聞森抱得很穩,但顧熙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支撐的住,還是伸手環住了喬聞森的脖頸,她說這話時,淡淡的表情叫人看不懂。


  喬聞森也看不懂,挑眉問,“我哪裏厲害了,有幸被你一提?”


  顧熙看著前麵已經在往下走的母親和孫朵樂,聊天一樣地說道,“還不厲害嗎,我以前認為,我穿上婚紗絕對不會是因為你,怎麽都不會是因為你,我後來是那麽不喜歡你。可是你有辦法讓我為你穿上婚紗。”


  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喬聞森莞爾,不是沒聽出顧熙言語間的諷刺。


  外麵陽光明媚,微風徐徐不會感到熱,喬聞森選了個好日子。


  許多人看到了新娘子美麗的麵孔,也看到了新娘子微皺眉一點表情都不曾出現的幹淨五官,那婚紗雪白美的在喬聞森手臂中拖地了,蕾絲邊緣掃過一點塵土。


  “要不要吃一顆,可能會暈車。”


  喬聞森將顧熙放進婚車裏,俯身從西裝內的口袋拿出一顆紅色西番蓮味道水果糖,他清楚顧熙坐在車後座一般都暈車,出門前準備了一顆糖。


  顧熙皺眉接過,打開放進嘴裏,抿著唇不再說一句話。


  橋聞森見她如此聽話,不禁心中一快,五官也染上了笑,關上車門,挺拔的身影繞過車身,從另一側上車,坐在了顧熙旁邊。


  車開出了小區,這壯觀的長隊伍是多少人羨慕的,有多少人希望出嫁時也能是得到男方這樣的排場重視,顧熙卻一眼都沒看。


  喬聞森雙腿張開而坐,他的氣焰從來如此囂張,俯身轉頭看顧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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