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下路不明
左蔚這樣的方式出城，日後不管怎麽，哪怕有人懷疑什麽，也無從查起，市長出去坐的車都很普通，一般奧迪紅旗居多，前麵車牌號00000的路虎負責開路，因為是火災太緊急，那輛車牌照00000的車，在緊急事務之時專門開道之用，紅燈一切都擋不住。
誰敢查市長的車？
由於是開車，安全著想沒有開太快，晚上九點多才到達北方城市。
左蔚入住的酒店門前早已有人在等，都是自己人，左蔚擺了擺手，上前的人便免去了客套，也看出了左蔚的疲憊。
“說一說情況。”在進去電梯時，左蔚手裏拿著一份藍色文件夾，打開瞥了一眼便迅速合上，目光疲憊中稍顯冷漠。
郝宇峰不語，麵色上亦是沒有表情。
身後站著的另一個男子專業性地開口道，“左總，今年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半，但是明年的全國房地產市場風險城市表格現在肯定出不來。”
見左蔚聽到此表情陰鷙，男子立刻改口，“已經按照左總您的吩咐，於明日早八點網絡上約見了國房地產信息集團副總，他會專業角度透露這座城市明年是否在房地產市場風險城市排名前五裏。”
左蔚點了點頭，蹙眉……
星期一。
不止是顧熙和簡芸，還有其它的元老級同事，都是小心地喘著每一口氣兒！
胡瑤露和沈欣銅兩人來了之後便被叫去了人事部主管辦公室，半個小時了，居然還沒下來，大家猜測，也許真的領導下台有太多東西要交接處理唄。
顧熙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還是沒有短消息或者是電話打來，唉，顧熙覺著自己該咆哮，你要是忙，那也要好歹來個電話吧，都差不多三天了，一通短信和電話沒有，或者，你走的時候說一聲會忙的連電話都沒時間打呀。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樣的，你左蔚睡覺的時間總該有吧，抽出一分鍾說說話也好啊，顧熙沒有覺得別的，主要是怕左蔚在外地有什麽事，擔心，非常擔心。
“都放下手上的工作，過來一下。”人事主任親自下來了。
大家放下手上的工作過去集合，沈欣銅被升職了不是該笑嗎？怎麽一臉黑。
簡芸偷偷地對顧熙耳語，“哎，這是怎麽了？風雲變幻的，我以為她笑的怎麽也得跟一朵兒俗豔玫瑰似的，沒想到表情慫的跟個高跟鞋碾壓過的狗尾巴草似的。”
“……”
顧熙忍著笑，簡芸的嘴巴真毒。
前麵的領導說了一堆，沒人感興趣，隻是說到胡瑤露升職成了高沈欣銅一層的副總經理，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
副總經理，權利太大了！是管轄左氏各個部門的人，雖然做任何大的決定還是要上報給陸文俊才可以，唯一管不著的部門，就是左總貼身的那幾個紅人。
如果陸文俊不買沈欣銅的帳，那麽，胡瑤露就吃死了沈欣銅。
會議結束，見沈欣銅臭著一張臉，沒人上去道喜，這職升的真衰。
簡芸看著顧熙，嘀咕了句，“前幾天還耀武揚威的要殺胡主管的頭，現在她是被胡主管反殺頭的份兒了，阿門……”
“小心等會兒來殺你和我的頭，噓吧……”顧熙手指放在嘴邊輕笑，工作工作，還有八天就可以離開了。
左蔚說過一句，項目拓展部不適合她。說的時候表情很嚴肅，顧熙想，他應該是有他的考慮吧。
半個小時後，項目拓展部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顯然不是被沈欣銅待見的，女人身材高挑，一米七多，長得漂亮，彎起嘴角笑了笑進了沈欣銅的辦公室，門沒關著。
顧熙和簡芸各自低頭工作，沈欣銅按了內線電話，吩咐顧熙給送進去兩杯咖啡。
“顧熙？這名字很熟悉……”林貝蘭中指帶著訂婚鑽戒，碰了碰因思考而微皺起來的眉心處。
林貝蘭坐在紅色單人沙發上，手背支著下顎在想這個名字。
沈欣銅不屑地冷哼，“顧熙，這名字多俗氣！滿大街隨便抓一個都是王熙周熙張熙的，太普遍，有什麽覺得熟悉的。”
林貝蘭笑了下沒說話，心裏在想：你的名字也不見得多好聽，什麽品位。
林貝蘭從小在林曼曼身邊，再粗心大意的人也學會了敏感，仔細瞧了瞧走進來送咖啡的顧熙。
“沈主管，咖啡。”
顧熙走進來，把咖啡輕輕放在了沈欣銅麵前的辦公桌上，轉身！
沈欣銅眼皮都沒抬，手整理著辦公桌上的一大堆資料，說道，“剩下的這幾天也不想好過了是不是？平時都叫胡瑤露一聲胡姐，怎麽沒見你叫我一聲沈姐？”
林貝蘭傾身拿過一杯咖啡慢慢品嚐。
顧熙本已經走出去了一步，聽到沈欣銅的話她回頭，沒有太生氣地說。“剩下的這幾天好不好過我說過怕了嗎。除了半夜大雨拿審批書，讓我應付色鬼，還有什麽吩咐盡管來吧。在你眼皮底下做事怎麽我都認了。讓我叫你一聲沈姐？那個‘姐’字不是主管生來就該被下屬叫的，你怎麽也得做出讓別人心甘情願把‘主管’倆字換成‘姐’字的事兒吧。”
林貝蘭繼續抿嘴喝咖啡，這辦公室的咖啡沒想象中的糟糕，但也不好喝，看著沈欣銅吃癟的臉喝著，就別有一番滋味呢。
顧熙走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
她覺得太好笑了，沈欣銅已經把上麵的人得罪成什麽樣了，不知道眼下如何去解決自己的麻煩，在這閑的找她一個要走的人的茬！
“這主管的位置也不是很好做呢。”林貝蘭諷刺，“今天順路來你這給你道喜來了，聽說你以為要下崗的上司現在仍是你的上司？真有緣。”
說完，林貝蘭放下咖啡杯子，在沈欣銅還沒發作時起身走了出去。
沈欣銅拳頭捏的都發抖了。
林貝蘭看了一眼項目拓展部的工作區，也許就如沈欣銅所說，名字中帶熙的真不少，人的感覺有時候也不準。
她仔細看了顧熙的樣子，黑色長發順滑地披散在肩頭，發質非常好，發梢有兩個大波浪弧度。黑框眼鏡遮住了眼臉，整張臉上露出來的不過就是鼻子和小嘴下巴，林貝蘭覺得她可能就是個涉世未深剛畢業的大學生，偏偏這種類型的女生是沈欣銅看不慣的。
林貝蘭記得自己是大三那年認識的沈欣銅。
項目拓展部裏的人都聽到了沈欣銅不屑顧熙名字，小聲地議論，“她的名字哪兒好聽了？銅銅，銅銅，像不像海城小姐的藝名？”
“……”顧熙真欣賞她們這張損沈欣銅時毫不留情的嘴巴。
顧熙無心工作，一邊看著手機擔心左蔚是不是有什麽事，一邊在凝神想，剛才在沈欣銅辦公室的女人是誰呢？眼熟那麽一點，卻不認得那張臉。
不怪林貝蘭認不出顧熙，左蔚當時都認的費力，林貝蘭沒見過顧熙真人，也怕暴露自己調換孩子被人逮住把柄，她隻見過顧熙當時資料上的照片，一張十九歲時身穿T恤爬泰山的照片，和現在的她比，簡直活脫脫兩個摸樣，發型都不同。
顧熙平日休息在大街上見到林貝蘭，那麽差不多會被認出來，平時顧熙都是頭發完全豎起，劉海也弄上去，整張臉都習慣露著，可是上班要求，頭發必須披著，其實這也在於主管的規定，公關部的就發型隨便，隻是要求必須精致妝容上崗罷了。
項目拓展部卻完全相反，淡妝，除了倆主管，其它人必須淡妝。
顧熙收拾自己的抽屜，心想，兩個部門的領導完全兩個檔次，公關部和諧的像個大家庭，個人榮譽不算榮譽，集體榮譽才算榮譽，而項目拓展部，各個恨不得踹掉幾個獨自出頭！……
顧熙擔心左蔚，這種擔心就如同自己最親的人在遠方下落不明。
半夜十一點多，顧熙被手機聲吵醒。
眼睛都沒睜開就接聽了，聽到那邊的話驚著了，“大半夜的鬧什麽，怎麽回事？”
“行，到了再說。”
顧熙下床，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衣服匆忙換上，打著哈欠把頭發在腦後束了起來，臨出門前照了一下鏡子，不至於出去會把人嚇著，就走了。
動靜很小，沒有驚動董雅。
在小區外徘徊了很久才等到喬聞森的車，見她站在路燈下，喬聞森搖下車窗，“上來，先去醫院。”
顧熙繞過車身打開車門上了車，係上安全帶問，“你媽沒事？”
“她能有什麽事。”喬聞森開車往市醫院。
顧熙揉了揉有點疼的眼睛，“我看明天還是讓顧澤回來住吧，不是非要他住在那才顯得那是他家。”
“我媽和你爸吵架沒影響到顧澤。”喬聞森解釋。
顧熙有些鬱悶了，現在母親很聽喬聞森的。可是最初，不是母親要忍麽？不是隻要尊嚴不要那些虛浮的東西麽？如今這是怎麽了，非要跟喬聞森她媽爭個你死我活。
喬聞森到底是葛琳絡的兒子，能幫著母親欺負他親媽不成？
顧熙想起左蔚說過的話，警告了喬聞森一句，“以後別在任何人麵前瞎說我和你怎麽怎麽，否則連朋友都沒得做！”
喬聞森不語。
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已經脫離了危險。
“你跟護士下去把錢交上，醫生說要住院幾天就住幾天。”顧熙出了病房對喬聞森說，喬聞森什麽也不懂，隻好點頭，他似乎也就這麽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