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過是顆棋子
……今日左家別墅的確格外熱鬧，小孩子在客廳裏奔跑的開心。
左蔚的車開到別墅外，林曼曼就攥著手機跑了出去，楚楚可憐的摸樣，左蔚下車，走到林曼曼身側，“進去吧。”
林曼曼跟在左蔚身後。
進去別墅裏麵，林曼曼接過左蔚的西裝外套，上麵有煙酒的味道，左蔚的樣子不管何時，在她林曼曼眼中是迷人的，她關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你喝酒了是不是？”
“一點。”左蔚聲音沒有起伏。
客廳裏，林貝蘭坐在沙發上摟著她媽媽的脖子笑，“媽，你看我姐和姐夫多甜蜜。”
林曼曼靦腆地低下頭，還是說了一句，“以後少喝酒開車，我會擔心。”
“呦，越說我姐越來勁了呢！”林貝蘭調侃。
左蔚走進來，左羽凡立刻跑開很遠，左蔚不動聲色地坐下打招呼，“叔叔阿姨這次要多待一陣子麽，想去哪兒玩我來安排。”
林父喝了口茶，跟左家奶奶客套地笑了笑，林母摸著自己女兒的手說了句，“這去哪兒玩都是次要，一次次回來，也沒聽到你們倆的好消息，阿蔚啊，穩定下來吧。”
林曼曼期待地看向左蔚，左蔚的手機響起，抱歉地站起身，“sry！”說罷走上了樓，關鍵時刻，陸文俊還是願意給他解圍的。
左蔚沒有再下去，林曼曼走進左蔚的房間，他雙手撐在露台欄杆上吹著風，林曼曼從身後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深色係的襯衫上，“阿蔚，今晚我爸媽都在，她們以為我們是同居的，今晚……我們要睡在一張床上了。”
左蔚沉默不語，林曼曼心上一喜，“那……我們是睡在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
左蔚未聞一般不發一言，直視著這叫人忽然喜歡不起來，卻美麗依舊的夜色。
林曼曼抱著左蔚的腰，臉頰在他的背上隔著衣料蹭了又蹭，像一隻聽話等待疼愛的貓兒，伸出手指輕觸他的襯衫，可以感覺到他身體上並不明顯的溫度，他不再因她變熱，隨即她抱得他更緊，“就在你這裏睡吧，你先洗個澡，我下樓跟我爸媽坐一會兒，行嗎？”
左蔚沉默良久，吐出一個字，“好。”
林曼曼激動的閉上眼睛，用力呼吸了一下他的味道，他終於答應了。
多久了，她已經記不得了，從她腿傷後，先是身體不方便親近，後來時日變長，他她越來越遠。
現在，聽到他同意這代表什麽，她仍舊是他左蔚的女人，身體與靈魂都是他的，他還要她。
左蔚性情冷，這是左蔚的母親在初識林曼曼時告訴她的，她就記得住，也懂得左蔚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她一直處在討好他的位置。
性情冷的男人，不易被點燃。
左蔚目不轉睛地望著遠處城市，那城市燈火映紅。
十一年來，不變的全年日程安排上，會出現幾個特殊的日子，比如林曼曼的生日，比如他們戀愛周年紀念日，等等，一切林曼曼想要紀念的日子他就允，左蔚也曾以為，這些，就是愛情。
可現在他知道，那些不是愛情，他活了這麽多年，才知道寂寞是需要有一個心愛的人來填補，心愛的人原來不可以跟他分開，時時刻刻，他隻想放在手心裏寵的。
林曼曼與他是什麽關係？
再邁出一步便是夫妻，十一年，於他來說，麻木的匆匆而過。
動過心麽，也許有過想要珍惜的時候，一輩子，沒什麽大不了，不過也就是應付一輩子。
可是於林曼曼來說，一個女人，十一年，不短，她在他身上傾覆了所有青春與熱情，左蔚原以為，自己可以用‘相守相隨’來回報她這份熱情。
現在，還能做到當初的想法不變麽……
左蔚關了手機。
林曼曼走進房間時帶進一股馨香。
林曼曼喜歡很香的一切東西，依舊如左蔚第一次見她那年一樣，她的身體上，衣物上，所有物品上，都是很香很香的東西，不刺鼻，但並不是左蔚喜歡的。
他不喜歡，卻不會說，潛意識中，左蔚認為那與他無關，直至十一年過去，他仍舊沒做到去說，這是否，她努力了十一年，終究還是讓他覺得她很無關緊要？
林曼曼鑽進被子裏時往左蔚身邊靠，夏日的晚上並不會讓人覺得涼，可是女人的心思就是這樣。
“阿蔚，你睡了嗎。”林曼曼半坐起身向左蔚望過去，左蔚捏了捏眉心疲憊地睜開眼。
林曼曼的長發落在左蔚的深色睡袍上。
“被你吵醒了。”左蔚睡眠很淺。
捏著眉心重新閉上眼。
林曼曼俯身，她穿著櫻花色絲綢那麽滑的睡衣，不是很性感暴露的款式，是可以在家裏長輩麵前來回走動的那種保守款，可在床上，稍顯淩亂，胸前的性感也半遮半露。
她的長發一點一點彎曲落在左蔚的脖頸上，左蔚再度睜開眼時，林曼曼的唇已經落在左蔚的唇上，“阿蔚……”
貓兒一樣細膩聲，有意搔癢卻叫人更癢，輕輕的那麽一下。
手臂順勢摟住了左蔚的脖頸，她想要他也回吻。
左蔚望著林曼曼，他試著讓自己把她當成喜歡的，可是不行，吻不下去，左蔚一把推開她起身！
“阿蔚……”林曼曼一驚，半跪在床上，手裏抓緊了床單，狼狽摸樣也說不出的風韻。
左蔚開了燈，拿過煙盒撚出一支煙，點上，走到露台處站立吹了吹風，手心裏攥著打火機，手指間是燃著的香煙，他很疲憊地說了句，“我很累。”
林曼曼眼睛裏淚花滾了出來，穿著白色小拖鞋向他走了過來，搖搖晃晃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阿蔚……累並不是借口。”
她抬頭看他，可他隻給她一個背影。
“回過頭來看我，看我行嗎……”林曼曼壓抑的哭泣。
林曼曼走到他麵前，抱住他的身體，臉貼在他心口的地方，他的心跳不快，她用力哭，“我不美嗎？為什麽，你不愛我？”
愛，這個字很敏感，左蔚終於有所動。
林曼曼卻怕極了他這樣的表情，心裏的惶惶不安更重，她抬起眼眸盯著他好看的五官，“我不喜歡你對我君子，我喜歡你像從前那樣，你給過我很多次，哪個男人不會愛上做那種事？阿蔚你也不例外，七年了……你有別的女人？”
林曼曼長的媚，哭起來梨花帶雨。
左蔚不否認，“如果我有了別的……”
話說一半，林曼曼大吵起來，退開兩步，“不要說！我不聽！”
“我們談一談。”左蔚想要試一試。
“談什麽？”林曼曼望著他，“談我們該什麽樣的方式分開嗎？”
左蔚沉默，林曼曼苦笑著輕輕搖頭，“我不會跟你分開的，第一次收到紅色玫瑰，是你親手捧來給我的，你追求我，不厭其煩的追求我。我有了一個讓我心動的男朋友，是你啊。”
說起的往事，叫左蔚閉上了眼。
“我大學時，你表現的讓我以為你這輩子要定了我！我把我自己給了你，你也接受，我說我懷孕了怎麽辦，我沒有經驗，你說那就生下來。我們的父母知道後催我們生個孩子，無論林家左家都有的是閑人來帶孩子，你點頭答應。可是你確定你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嗎？你每次做措施的時候，我……”眼淚落在林曼曼好看的鼻梁上。
左蔚夾著香煙的手撐著欄杆，煙蒂從手指間掉落到樓下的漆黑空地上。
荒誕的往事，刺穿了他空洞的雙眼。
身後還是林曼曼的聲音，“等到你真的要我為你生的時候，我卻已經不能生了。我父母比我傷心，但是我欣喜的是我們在國外訂了婚。也悲哀的知道，你追求我是有目的的，那些我很喜歡的紅色玫瑰，也不過就是你身邊的人買來包好，隨手扔在你車上的，你再公式化的給我……”
他事事皆無懈可擊！左蔚若是有意說謊，都能說成真的！“有了女人阿蔚你能怎麽樣？從你心不甘情不願突然出現追求我的那天起，你就應該知道，林曼曼是你的妻子，除非我們林家人都死光了，否則你有什麽辦法不娶？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呀……”也許當初太遠，可是，她認真了的，也許曾經他對她的所有都是敷衍，可是，為什麽不能認真的敷衍呢？為什麽不能繼續敷衍呢？
她悲哀的抱著手臂在哭，望著他的背影淚如雨下，就算從頭至尾是一場戲，可是左蔚，你不知道一場戲落幕後還有尚存的溫度嗎？
林曼曼，是他左蔚永遠也抹不去的過去和斷不開的將來。
她某些話，一瞬刺激到了左蔚，他算什麽，不過是顆棋子，從前他是為別人而在棋盤上小心翼翼移動的棋子，現在，他走的每一步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可這棋子一生無法叫自己完美脫身，何其悲哀！
若他今日左擁嬌妻林曼曼，右手握著權勢財富，他仍是風光無限人人敬仰的大企業家左蔚，在他有意麻木的走完這條路時，顧熙走進了他眼中！
感覺那麽真實的喜歡，怎麽謀殺這愛？如果你病了，很疼，那怎麽繼續裝成沒病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