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亂如麻
房間隻開著床頭的燈，兩條藍色精致手帕就在枕頭旁放著，顧熙翻來覆去的也睡不好。
左思右想，這手帕是左左同學的爸爸的，那麽左蔚有兒子也就說明左蔚是已婚男人。想到這兒，顧熙心上仿佛抽搐了一下，閉上眼睛問自己，瞎想什麽呢，左蔚有沒有兒子，結婚與否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兒！
這手帕顧熙覺得不必還，有錢人也未必在意這個，左蔚丟了個手帕，估計就像普通人丟了一張餐紙那般隨意。
日子照舊的過著，朝九晚五，母親狀態不錯，左左也很懂事，成績又好，總是能給顧熙帶來很多快樂，這也是她25歲以來最值得驕傲的，生了一個各方麵都讓她很省心滿足的兒子。
喬聞森在政界關係廣，左氏的項目喬聞森不放口就隻能一直拖著，胡瑤露接觸過幾次，喬聞森拒見，顧熙沒有特意打聽這方麵的事情，平時就總能聽到同事嘴裏在說。
左蔚那兒沒有任何指示下達，上級的心思顧熙怎麽好揣測，心裏隱隱還是不安和愧疚，事情演變到今日顧熙不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左氏，還是左氏先前打她的主意辟蹊徑，走到這步不值得同情……
胡瑤露說喬聞森的奶奶病了，喬聞森和他媽媽去看他親生父親那邊的奶奶了，怪不得，顧熙覺得這半個月喬聞森沒有找自己麻煩，原來是去了加拿大。
喬聞森年紀輕輕可以任職政界是有人脈的，靠他母親自然不行，靠顧熙的父親更不行，靠的是他親生父親那邊關係，他奶奶很疼他。
幾場雨後，大街小巷的樹木都是蔥綠色，這座城市已經夏天了。
左氏各個部門都換了工裝，男人還是西裝襯衫，隻是襯衫袖子短了，女人們上下身全部更換，半袖套裝，上身修身小西裝，最裏麵的襯衫員工可以隨意搭配，沒有規定，中間是小馬甲，下身短裙絲襪，工作的區域除了電腦機箱聲音，最多聽見的就是高跟鞋來回走動的聲音。
顧熙換了衣服出來，大小號碼剛合適，左氏的工作服全部量身統一定製，每人兩套，麵料一等好，顧熙是春天尾巴來的左氏，第一次穿上這種夏裝。
麵料倒是沒有問題，就是覺得裙子是不是太短了，包的臀bu太緊了，還有，顧熙伸手正了正自己身上的小西裝，又正了正短袖西裝裏麵的同色係小馬甲，都覺得太小了，還有最裏麵的小襯衫，但凡發育了的女人胸bu都是半露著的。
放眼工作區，老員工都很適應，新來的女孩們也是喜歡的不得了，顧熙低著頭坐回位置，以後走路都受了限製，更不能彎腰，不然全露了……
午餐後。
胡瑤露告訴顧熙查看一下郵箱，上麵指派了新的案子給她。
上麵指派，是讓她再負責喬聞森的案子？
回到座位，顧熙果真看到一封新的郵件，項目拓展部的員工每天沒事兒就要查看工作郵箱，公司內大小通知皆是郵箱通知！
***
看完簡短的郵件，不是指派她再負責喬聞森的案子。是叫她去環保局拿‘生產性項目環保意見書’，郵件上有說明，上麵已經跟環保局打了招呼，到了那兒直接拿走就OK。
顧熙看了一眼，是左氏子公司一個小開發項目的意見書。
郵件上說明，環保局經手辦理的領導晚上下飛機，出國剛歸來，而左氏的子公司明日早上上班後就要用這個‘意見書’，下飛機後那個領導會先去一趟環保局，到時左氏會派人去取。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顧熙發覺當初就不該應聘這個部門，否則也就不會這麽多今日的麻煩，尤其公關部和項目拓展部，工作起來還真是不分白日黑夜的。
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顧熙的手機號碼是工作中的號碼，接起陌生號碼都是客客氣氣的。
“喬聞森。”
“……”顧熙走出辦公室。
喬聞森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顧熙站在走廊皺眉，“有事回國再說，沒事就掛了吧，我在工作。”
“你怎麽知道我在國外？關心我行蹤？”喬聞森難掩欣喜。
他喬聞森為什麽不明白，早已經完了！
也許曾經他的懷抱真的溫暖，可是，他這溫存不獨一無二，他一邊給了她，一邊給了別的女人更多，還是說男人永遠不知道女人的心會痛？
“喬聞森，你惡意卡著左氏的大項目，我不用打聽，每天辦公室裏都在談關於你的事情，我沒有關心你，真沒有。”顧熙用力呼吸。
喬聞森的聲音越發冷了，“顧熙，我要你在我手中，從綻放到凋零都在我手中！”他忽而又溫柔無比，“顧熙……我們會結婚……我想你，這段時間的想念超越了這六年尋找你時，我是怎麽了？”
他的字字句句情話說的真好聽，顧熙捏著手機卻覺得很可笑，“對不起，我真的很忙……”
“別掛斷熙熙。”
喬聞森的話傳過來，顧熙合上手機，六年都過去了，該從心裏把他剔除幹淨了，顧熙讓自己此刻千萬不要為他掉眼淚。
一整個下午顧熙趴在辦公桌那兒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不發一言，同事們在聊八卦，聊偶像劇，她都提不起興致。
晚上七點四十提前到達環保局，顧熙覺得提前點好，不能叫人等自己，八點不到顧熙就順利拿到了‘意見書’。
出了環保局的時候八點二十，答應母親會九點半之前到家，環保局地處位置有點偏僻了，路燈昏暗，這個時間沒有公交車，顧熙想走下一個路口叫出租車。
拿著意見書走了幾步，路邊駛來一輛黑色的車，不疾不徐，似乎在等她一樣停在了顧熙麵前……
***
陌生的一輛新車，沒有車牌照，寶馬的標誌她還是認得的，酷酷的黑色寶馬X6，這車在這座城市多見，但也不是一般人開得起的，這款，起碼二百萬左右。
車窗搖下來，左蔚戴著墨鏡……
“左總？”顧熙訝異。
“上車。”
簡單地兩個字。
顧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理由不上，就是覺得不該上。
僵持了半分鍾，左蔚打開車門下車，隨手點上一支煙，把打火機扔回車真皮座椅上。
他戴著黑色墨鏡的樣子有些冷，站在她麵前顧熙不敢直視，壓迫感從來都沒有減少！
他沒有說話，有話說卻沉默著對她吸著煙，煙霧縈繞在兩人之間，顧熙低頭呼吸著他身上不管何時都那麽好聞的樹木清香，心跳竟是快的無法控製。
他一支煙吸完，扔在地上火花崩了一下。
“上車。”
左蔚的話在顧熙的頭頂上方。
顧熙心裏非常亂。
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熙係好安全帶，左蔚發動了車，向前方行駛。
“左總，您怎麽會在這？”顧熙用‘您’字說話，故意生分了些，主動開口，打破尷尬。
他沒有回答顧熙的問題，沉默了良久他說，“上次案子利用了你，我想我該請你吃飯道個歉。”
“真的不用。”顧熙才知道今晚他的目的是帶她去吃飯。
左蔚打了一下方向盤，在前麵路口轉了一個彎。
顧熙說的但凡不滿他心意的話，他皆不回答，這人我行我素慣了……
“左總，今天不行……我答應我母親九點半回家。”顧熙沒說謊。
他不為所動，車速驚人，顧熙本就是半個路癡，這會兒是在哪兒都不知道。
“嗯，找個理由應付。”他說。
“……”顧熙知道是真的上了他的車就下不去了。
心亂如麻……
車在美麗的萬雲港停了下來，他熄了火，吃晚餐要坐船到海岸那邊的城市？顧熙深呼吸，左蔚去拿票，等在這兒要開走左蔚這輛車的是陸文俊。
顧熙下了車，陸文俊笑著打量顧熙，“不用怕成那樣，他隻是在對岸餐廳訂了位置給你賠禮道歉。”
見顧熙臉色不好看，陸文俊又掖著笑說，“這輛車他買的真突然，今早買的，夠新啊！這城市誰不知道左蔚，更熟悉他的座駕和車牌號，這輛寶馬沒車牌照，大街上多得是，所以沒人知道裏麵是他左蔚。”
陸文俊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左蔚買了一輛不上車牌照的新車，又帶她去對岸另一個城市用餐，為的是什麽……
顧熙一時消化不了這件事。
***
顧熙跟他上了船更不自在了，賊船？是啊，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上了賊船？
她和左蔚不是很熟，甚至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陸文俊在岸上對她說的那話也許是嚇唬她，總之她不願意相信。
請她吃飯道歉？也許真的隻是想道歉。
顧熙看向他，左蔚在看海上的什麽，亦或是他在認真思考什麽，旁人不得而知。
下船後專車來接，燈火輝煌的高級餐廳，他按了六十三層。電梯每上一層，顧熙都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這是去用餐嗎？
左蔚不會看不到她的不情願，但他就是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