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放手
《大富婆和小白臉》
晉/江/獨/家/連/載
文/羽飛飛
威潤公司總部。
一大早，身穿職業套裝的黃白拿著手提袋，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外間的方助理迎了上來，「黃總，開會需要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放在你辦公桌上。」
黃白點頭，「我讓你改的銷售企劃做好了？」
方助理點頭。
即便是腳踩高跟鞋，還是能跟上疾步的黃白，不慌不忙地報告道：「原版銷售企劃最終版已經按照你的要求修改完畢，都列印好了。第二份附加銷售方案臨時趕出來了，還沒有列印，你看需不需要你再最終確認下？」
黃白推開自己裡間辦公室大門，「你進來，口頭和我複述一遍附加銷售方案的重點。我看完，立刻去列印出來。」
方助理稱是，跟著她進去。等黃白在座位坐下后，開始向她講述附加銷售方案的重點。
黃白打開電腦，點開那份文件，借著方助理的講述，著重看了需要精準確認的幾個關鍵點，還有文件里的必要數據。
她很快確認完畢，讓方助理去列印了出來。
等準備好了后，黃白帶著方助理往18樓的會議室而去。
方助理為她推開會議室大門，黃白看到裡面人員基本到齊。視線瞄到黃正義和黃敬民身上時，稍作停頓，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而後，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望向了前面的大屏幕。老太太的身影已經落在上面了。
時間一到，黃白擔當起主持會議的責任，宣布會議開始。
隨即，方助理站起身，將之前列印的銷售方案分發給在座每一個人。
黃白坐在位置上，翻開了自己手裡的那份銷售方案，朗聲說道，「現在大家手裡頭拿到的這份是《威潤三期房產銷售方案》，裡面具體羅列了我們團隊制定的銷售途徑和幾個銷售計劃。今天的重點是決定最終銷售方案，以便我們的銷售部能儘快落實到點。」
黃敬民隨便翻了幾頁，壓根沒仔細看，便找茬似的問她：「關於之前樓盤鬧鬼新聞的事情，黃總打算怎麼處理？」
黃白手裡拿著一隻鋼筆，點了點桌上的銷售方案，「這份銷售方案里有提到了關於這點的處理方法。之前，為了炒知名度，我們並沒有過度遏制鬧鬼事件。所以這件事到現在還在居民間流傳。知名度已經完全提上來了。既然現在要開始銷售，那肯定是需要杜絕的。」
「買房者關注的無非就兩點，第一，這樓盤為什麼會傳出鬧鬼新聞，是不是有他們所認為的某種不幹凈的東西。第二，這樓盤的風水到底好不好？」
「關於這兩個問題，我們已經擬定了相關應對方法，多半是針對第二點。因為只要居民認定第二點沒問題，那第一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當然，第一個問題我們也不會放過。相關處理方法，大家可以看方案，具體的效果，我們需要落到實處才能知道，到時也會進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所以這裡面所提出的應對目標並不是最終結果。」
黃白轉身面向黃敬民，「不過黃部長請放心，我一般不會給你們公關部多加問題。因為我知道你們的能力水平，太棘手的問題你們也處理不來。反正能力就這樣，我也不抱希望了。」
黃敬民聽言，抬眸看她，眼睛里隨即射出一道冷光。他最是討厭黃白這種自大的模樣，以為別人都是低能兒，只有她最聰明。
而黃白，對他的臉色並不在意，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她繼續說道，「今天開這個會議的主要目的還是有個變數需要商討。」
她對方助理擺了擺手，讓她把剛列印好的附加銷售方案分發下去。
隨後，調整了姿態，繼續說道：「我們做銷售方案的前期，是以威潤自己獨攬銷售權來進行的，這也是威潤一直以來的傳統。可是，這次我們團隊打算採用合作的方式。我們的合作對象暫定為魏氏集團。」
「魏氏集團？」
「怎麼忽然要把銷售權讓出去？」
「如果是魏氏集團，倒是不差。可是這不就加重了銷售成本？」
……
底下議論紛紛，黃白輕咳了聲，繼續說道：「請大家聽我說完。關於這次合作的問題，我必須說明兩點。第一，魏氏集團享受單獨代理銷售權，但並不具備獨立銷售權。我們公司也將繼續推廣我們的銷售計劃。第二，贏利的前提下，魏氏集團銷售代理的傭金按照市價計算；而虧損的情況下，魏氏集團將承擔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有個老董事驚詫出聲，「魏氏集團會接受這條件？」
黃白轉而看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蔡董請放心。這條件是魏氏集團的執行董事魏明海魏董親口答應的，不會有問題。」
這話一出，所有人議論的聲音更響亮。
黃白沒有再打斷，反而安靜地等著眾人平息下來。然後，她轉而看向屏幕上的老太太，「董事長，這就是我們團隊制定的策劃項目。」
老太太穿著件淡藍色碎花衣服，手肘擱在紅棕木辦公桌上，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子將她的手臂襯托得更為消瘦。
可她那掛著褶子的臉上卻有著永遠的淡然神色，她透過冰涼的屏幕界面，看了黃白一眼。隨後，又把視線移到旁邊的幾位老董事身上。
片刻，方才說道：「方案是不錯，我贊成。」
老太太發了聲，其他幾位董事也紛紛表示贊成。並且，在黃白意料之中的，黃正義和黃敬民也投了贊成票。
她早想到了，對於魏氏集團，他們不僅有幾分忌憚，更多的是依附。怎麼說也是他們的親家。
銷售方案既然定下來，和那魏氏集團的合作關係也要確認。隔天，魏明海親自來威潤公司一趟，簽訂了合同。
黃白作為銷售主導人員，必定是少不了與他碰面。而黃正義和黃敬民借著魏丹澤的名義，打算請魏明海吃飯，進行拉攏。
因為魏明海點名，所以黃白作為合作人員，也被拉著去蹭了頓飯。
這頓飯倒是吃得很安詳。黃白從頭到尾，只把自己當做一個高傲的「陪客」，任由黃正義父子和魏明海海天海地地聊，她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吃飯。
酒過三巡，黃正義拉著魏明海扯了些「都是一家人」的廢話，才終於在魏明海眼神迷惑神色疲憊的狀態下，將他扶上車送他離去。
目送魏明海上車后，黃白也跟著上了自己的車，讓司機送她回家。
車上，喝得臉頰發紅的黃白往後靠坐著，閉著眼睛休息。她的耳朵里塞著一個黑色耳機，此刻正有聲音從那耳機傳入她的耳朵里。
說話者正是還在酒店包廂里的黃正義和黃敬民。
黃敬民像是有些生氣：「爸，魏明海怎麼會找上黃白？你看看黃白得意的。」
黃正義：「魏氏集團剛進入中國市場不久，尋求合作方是必定的。但這個魏明海會找到黃白，確實在我意料之外。你和黃碧說說，讓她通過魏丹澤，看能不能和魏明海打好關係。這次就算了，之後別再讓黃白搶了先機。」
「是。」黃敬民頓了片刻，又說道：「黃碧不中用，她要是有黃白那野種一半聰明，我們也不會讓她得了那麼多便宜。。」
「這事不怪黃碧。黃白這丫頭是狠角色。」
「奶奶也護著她。」黃敬民像是嘆了口氣，又對黃正義問道：「爸，當年那件事情都沒個進度，你說你是不是看錯了？」
「這事，我自己也琢磨三年了。」
「三年前那天，你和爺爺去爬山的時候，奶奶就呆在老宅里。她身邊的管家還有其他幾個丫頭都能作證。你說你怎麼會在山裡看到奶奶？」
「當時不止我看到了，你爺爺不也看見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分頭去找人，你爺爺也不會……」
「爸，爺爺要真是奶奶害死的。那她這麼扶持黃白，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
聽到這，闔眼休息的黃白豁然睜開了眼睛。雙眼迷惘地盯著前面的椅背。腦海里響起了一個聲音，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爺爺的死，難道和奶奶有關？
這時，她手提包里的手機忽然發出「嘀嗒」一聲。是簡訊。
她摸出手機，按亮了屏幕，輸入解鎖密碼。然後，看到了屏幕上的那條簡訊提醒，跳出的對話框里有著簡訊內容。
黃敬孝：姐，方助理的底細查到了。不是二伯的人，是奶奶。
——————
城市的另一頭。
姜爺和蘇天佑仍舊守在魏明海的別墅對面，看著那個男人被人攙扶著走進了客廳里。
司機扶著魏明海坐在沙發上后，好似不太放心，走到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出來后，扶著魏明海喝了好幾口，才站起身來。
醉醺醺的魏明海歪身靠在沙發上，對司機揮了揮手。司機對他鞠了個躬，轉身離開。
……
蘇天佑抓著一根巧克力棒，在黑暗中，邊像老鼠啃食般啃著，邊對守在另一個窗戶旁監視的姜爺說道：「姜哥，這魏明海生活還挺豐富多彩的。監視他這麼多天，沒一天早歸的。」
這幾天，他們都分批監視著對面別墅的情況。魏明海出門后，也會有專門的隊伍跟著。
只是，他們蹲了好幾天，除了發現這變態有玩充氣娃娃的怪癖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姜爺從望遠鏡里，看到那個原本躺在沙發上的人忽然爬起來，走到旁邊一個房間里，抱著一個充氣娃娃，重新回到沙發上，自玩自樂。
蘇天佑捂著眼睛，覺得實在看不下去。
「這人真是太變態了。你說玩娃娃就玩唄，關鍵是，這人也不做什麼事情，整個晚上抱著娃娃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摸她。姜哥，你說這變態是不是不行啊？」
姜爺輕笑一聲，「我看估計是。」他也不愛看那變態玩娃娃，轉頭對蘇天佑說，「吃的還有沒有？」
蘇天佑給他指了指旁邊的矮桌，「還很多。嫂子給買那麼一大袋，就算我們是豬也不可能這麼快吃完。」
姜爺指了指他，「你是豬，我可不是。給我拿根。」
蘇天佑抓起一根巧克力棒丟給他，「我也不是豬，曉光才是。」
姜爺用牙齒咬開塑料包裝袋，張嘴咬了一口，甜膩膩的巧克力很黏牙。但不可否認，這是眼下補充糖分最好的方式。
反正對面的魏明海還坐在沙發上玩娃娃，蘇天佑也趁機偷懶，轉身面向姜爺，想和他聊天。
他問道：「姜哥，你和嫂子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啊，為什麼你們關係這麼好？」
姜爺啃著巧克力棒沒回答。
「姜哥，你們要結婚嗎？」
姜爺終於抬起頭看他，「哪來這麼多問題？吃飽了撐著是吧？」
在這個團隊里，除了姚安和姜爺，蘇天佑是最大的，他跟著姜爺的時間也最長。所以，他對姜爺的了解自然也比較深。
看姜爺的臉色，蘇天佑知道他沒真的要呵斥自己。不怕死地繼續問道：「姜哥，你想過以後結婚了的生活是怎樣的嗎？」
姜爺睨了他一眼，沒說話。就像蘇天佑對他的了解一樣，姜爺也深知蘇天佑是個什麼人。
他平時不會這麼八卦，他是真的想和自己聊天。
很快，姜爺就聽到蘇天佑說道：「姜哥，不怕你笑我。當年你找到我讓我加入組織的時候，我其實心裡挺猶豫的。」
姜爺啃完那根巧克力棒，把外包裝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在黑暗中，雙手環抱胸前，靠在窗邊的牆上，聽他繼續說著。
「我爸媽都是普通工廠的員工，家裡不是很有錢，也不會很窮。剛畢業那會兒，我的目標是努力掙錢，攢到首付趕緊買套房子。然後，我就能娶到老婆了，再生兩個孩子，一家其樂融融地生活下去。我真的沒想到自己後來會做這種工作，雖然覺得很自豪，但同樣的也有點憋屈。因為別人都不能知道我在做什麼。到現在，我爸媽還以為我是在普通公司上班，就是因為太忙了，連家都不怎麼回。」
蘇天佑低下頭，嘴角的笑容難得沾染了害羞之意，「姜哥，其實我挺羨慕你的。這些年，我還以為我肯定討不到老婆了。沒想到現在你有了嫂子，讓我也有了點信心。」
姜爺哼笑了聲，「你才多少歲就想著討老婆了？」
「我都二十五了，你看曉光才十八歲，他都整天念叨著要存錢娶老婆。」
黑暗中，姜爺雙手環抱胸前，眼神放空，心裡想到的是那個強勢卻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女人。
他嘴角揚起嘴角，低聲說了句，「會遇到的。」
聲音太低了，蘇天佑壓根聽不清，疑惑抬頭，「啊？」
姜爺望著他，「阿佑，以前我不相信命運，可是現在，為了你嫂子，我願意相信。所以，我相信你能娶得到老婆，再生兩個孩子。還有，養兩隻你最愛的狗。我也相信終有一天，這個世界即便陷入黑暗，也不再有危險。我們總能退休，擁有光明的生活。」
蘇天佑眼神閃爍。片刻后，堅定地點了下頭。想到了夢想里的生活，忽然就笑了。
姜爺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沒有點燃——工作時間不準抽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也跟著笑了。
黃白說過一句話。
以前，她的生活只有勝利和敗北。可是，遇到他后，她懂得了妥協。
她不知道，以前，他的生活只有戰勝和戰死，不畏懼一切險惡。可是，遇到她后，他懂得了珍惜。珍惜生命，珍惜健康，更加珍惜這份感情。
很矯情地說，他可是他媽等了三十年才等到她。
不放手。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