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23言情獨家發表——


  味覺視覺雙面夾擊,張冕產生刷新三觀后的茫然,收完單子趕緊跑路,周圍空氣都變得惡臭起來難以忍受。


  通常張冕這反應,王俊和胖子心中有數,又是碰上什麼以前沒見過的事了,「又看到什麼了。」


  「他們在擼管。」張冕覺得現在應該把眉頭擰巴成川字才能體現他的震撼,可惜皮膚太好太緊緻,擰巴不起來。


  王俊走到他身邊,用手背拍了一下張冕的小老二,「難道你沒幹過?」說完和胖子相視色眯眯一笑。


  「他們……也太大膽了吧。」宿舍里其他人還在就,張冕憋著一口氣臉漲的通紅,護住寶貝位置說,「我用的少,就……我他媽憑什麼要告訴你們!」頭一橫,神情複雜的走了。


  三天兩頭跑去和楚沐睡,還擼個溜溜球,如果楚沐擼的話他肯定跟著擼,但對方太禁慾了就跟和尚似的。


  第一次擼管是在洗澡的時候,但是沒經驗擼了很久都不出來,後來老爺子催他出來吃飯,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成功過幾次但覺得前戲太煩,沒有幻想對象很痛苦,而且他的手也很辛苦。


  每想一次就想砸死自己一回,張冕癱床上渾身發軟,瞪著蚊帳一聲不吭,最後燈都熄滅了,他手慢慢摸進被子里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揉捏著寶貝位置直到發硬,大家擼管都應該有個對象,他腦海中翻了大半天都沒找到,急的額頭冒汗陡然間閃現趙思敏的樣子渾身一哆嗦,竟然軟了……


  再摸摸,再捏捏,張冕哭喪著臉,太不爭氣了啊。


  「嘿,成功沒有?」


  對面床傳來王俊的聲音,張冕打了個激靈半坐起,壓著聲音問:「你看見了?」


  王俊側著頭嘖嘖兩聲,解釋道:「你那是正對光床位又在窗戶邊,窗帘也沒拉,就算不開燈你那什麼樣子我也看得清,我就是那麼一轉頭就看你被子搗鼓來搗鼓去的,看你這樣不會是沒成吧?」打開手機看眼時間,他說,「這才多久,你急速5秒?」


  估計沒有哪個男的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急速』,哥寶當然也不高興,一聲不吭翻個身,他就不信邪了。


  結果越擼越難受,小老二碰上去都熱熱的,張冕低頭看了一小會忍不住了,麻利的下床爬到王俊床上,王俊以為他生氣了要打人,趕緊攔著指向旁邊低聲說:「大家都睡著了,明天陪你打。」


  張冕看一眼他,「咱們是朋友不。」


  話題轉的太快,王俊頓住,「是,怎麼了……」不會是要自己幫他擼吧,那怎麼行,搶先搖頭先拒接,「我不幫你那個啊,我是直男。」


  「去你奶奶個腿的,我也不是基佬!」急的低吼一句。


  王俊放心,讓出個位置給哥寶,「要我幹嘛,說。」


  不好意思直說,張冕湊近他耳邊:「你有沒有那個。」


  「那個?」


  張冕咳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捻,吞吞吐吐道:「那個,片兒。」


  「你早說不就行了。」王俊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害羞的,大家都是男人看片是正常的事,不看片那就不是正常人,就連基佬都會看基佬片,「我給你個百度雲賬號。」說著翻出便簽本複製發給張冕。


  「我的私人號,都是精華,你懂的。」


  張冕心情不好,心說我不懂,寶寶還很單純,你這個老司機快他媽離我遠一點。


  試探的問:「場面激烈?」


  王俊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表示場面火爆能讓男人血脈賁張。


  「有沒有,清純點的?」張冕拿捏著用詞,嗯……教學那種的?


  「這他媽用教?」


  楚沐之前說先看那個清純點的,到了關鍵時刻他說實話也不敢去要,這種感覺大概和女孩子第一次來大姨媽覺得羞澀差不多,可張冕知道他這絕對不是羞澀。


  想說的話自動消音,總不能說片里的女的太火爆會讓他覺得臟,提不起興趣,就像一想到趙思敏他就軟,因為無論長得多漂亮她就是臟。


  有點明白對方的小心思,王俊操著老媽子的心坐起來跟他說:「小擼怡情,你別想那麼多行不,男人乾脆點。」


  張冕:「……」說的有道理,回去試試。


  怎麼說都不敢在宿舍試了,在這方面張冕不是害羞而是怕對比,男生總會比,就連洗澡的時候大家都會拿出來開玩笑,他怕小老二不給力被笑話,畢竟大家赤膊相對的時候他看見□□那玩意都是沉甸甸的,反觀自己的可能長得有點『靦腆』一看就是沒怎麼用過的。


  第二天上線發現奶霸天也在,剛想發要不要打本,對方就主動發了一條過來:「解除親傳關係。」


  「為什麼要解除?」一臉納悶。


  奶霸天:「你會不想和我做師徒。」


  「沒有沒有,我昨天是有事才提前下線的。」再說這麼牛逼的師傅上哪找去,雖然奔現不了但可以帶自己闖天下啊,張冕在心底唾棄自己幾回,然後扒著電腦,「大奶師傅,問你個事行嗎?」


  「……叫我師傅就可以了,什麼事。」


  「你看gay片嗎?」問題很冒昧,張冕想了一想,「你可以不用回答。」


  「不看,看著喜歡的人就已經等同於看片。」


  嘴邊的水都忘記喝了,張冕不想再問以防虐狗:「我們去打本。」既然都是男的,也不用小心謹慎怕毀形象,團長是個妹子,急起來髒話飛著往外飈,團里有幾個小白什麼都不懂,張冕帶著他們有時也是控制不住嘴。


  周五最後一個本,打完最後的boss大家拿了工資都開始撤,奶霸天在屏幕上打:「看你說髒話挺溜的。」


  「正常啊。」剛剛那個女團長說的也挺6,張冕摸摸鼻子,突然想起還沒聽過奶霸天講話。


  「周末我就不打本了,我爺爺在家知道我打遊戲估計會罵我。」


  奶霸天:「大學了還管你?」


  「我成績太差了,老人家肯定不准我玩,我哥倒是准但看我玩這麼猛估計也得擰我耳朵。」


  奶霸天:「你還怕你哥?」


  張冕道:「怕個*。」不怕!

  他沒啥大本事,就是愛裝逼,這逼在看見校門口的車時馬上就慫,「讓司機接不就好了。」


  「我正好沒事。」


  哦,那你每周五都沒事,張冕還記得老爺子還管著公司的時候一個月都回不來家幾次。


  楚沐抬手揉了揉他頭髮沒說話。


  吃完飯就呆房間里不出來,老爺子真以為孫子懂事發憤圖強了,趕緊讓在家照顧他的護士做份宵夜送上去,楚沐沉思后打開平板切換了頁面,說:「我馬上送上去,爺爺你先去睡吧。」


  對楚沐一向很放心,老爺子在護士下回房休息了。


  瞟一眼確定兩人都不在,楚沐垂下眼眸進廚房,筆直的站在那熱牛奶,熱好又加了點蜂蜜才端上去。


  門是鎖的,楚沐冷聲道:「開門。」


  然後就聽像是很匆忙的步伐噠噠噠走近,門開了,張冕髮絲凌亂,摸著臉氣息微喘:「楚沐。」


  打量了一番,楚沐推門進去竟然連燈都沒開,悄悄在床上掃一眼順勢要拿起即將掉落在地的手機,張冕立馬抱在懷裡:「我今天是順手關門。」


  楚沐點頭:「沒事,你早點睡。」


  回房間沒急著洗澡,楚沐坐在椅子上架好平板,手指似是不經意的支起額頭斜看著畫面,日本妹,體態嬌小可愛,男人器大,活好不好他就不知道了。


  孫殊找的東西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把對方手機里的東西全部同步拷貝,猶如雙胞胎心靈感應的存在。


  片長56分鐘,前戲包括接吻、撫摸、69。楚沐神色凝重的看著,拿過水喝了一口半點反應都沒有。


  洗澡出來時間剛好,楚沐換好衣服輕輕推開張冕的門,果然『睡著了』,走過去掀開被子發現小張冕是半硬半軟的階段,莖身顏色偏紅像是經過大力搓弄,手機還在播放只是被擱置了一邊,張冕眼睛半眯著儼然乖巧的模樣。


  楚沐坐在床沿慢慢摟過他,頭抵著自己肩膀,低頭蹭了蹭白玉般的耳垂,指腹順著光滑緊緻的肌膚逐漸往下直到關鍵位置,一隻手就能圍起。


  「小冕?」


  少年眉頭皺了皺沒能逃出夢靨。


  楚沐側著頭親了他臉頰一下,身子有點熱,張冕那裡更熱,將他固定在懷裡,楚沐一手摸著少年尾椎一手幫著他上下滑動,果然雙腿緊緊夾著他的手迫切渴求,手也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嘴裡難以抑制的發出了聲音,細微幾乎聽不見,帶著少年步入青年後特有的嘶啞嗓音,他低頭向脖子里輕輕吹了一口氣,感到張冕哆嗦了一下,腿夾著他的手開始跟著磨蹭,手也是欲求不滿的自發摸上急切的催他動一動,

  眼見張冕呼吸急促起來,男人倒是不急了,忍著笑意停著不動。


  感受不到那股子舒服,張冕強迫自己睜開眼尋找,雙腿擠著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物件相互磨蹭,缺少動手經驗也讓他有苦說不出,*戰勝了理智,他摸索到很舒服的身體也不管是誰就情不自禁靠上去,腦中閃現視頻里的畫面,模糊中對著那人嘴堵下去。


  懷裡的身體很青澀遲遲抓不到要點,眼睛漸漸朦朧起來連著嘴上都用了力,並不滿於現在弱勢的姿勢。


  忽的一個翻轉,張冕喘著氣處於上方順勢將男人撲倒在床。


  楚沐面上一驚,慢慢放鬆身體摟著他,隨著他在自己嘴上亂啃,稍加用力就重掌主導權,按住張冕后後腦勺用力吮吸,扶著他的腰慢慢往下摸索從沒人,即使是張冕自己都沒動過的位置。


  手指被猛地收緊,掌下腰肢也開始輕微拒絕,楚沐粗著氣吻上去,「唔……」感到自己身處於一個陌生的氣氛中,張冕眯著眼,臉頰坨紅,手無力的攀著男人脖子,腿稍稍曲起靠著對方的腰同時用力想再處於上位。


  「別急。」楚沐感受到了,摟住張冕的腰讓他在上面,手握著他滾燙髮熱的東西時而粗魯時而溫柔的搓弄,張冕縮起肩膀難忍的倒在男人身上,「嗯……」突然渾身一抖,張嘴『嗷嗚』一聲咬上離他最近的東西,雙腿不能控制的綳直直到最後一滴也泄了出來。


  楚沐摸著少年帶有薄汗的後背悶哼,勉強冷靜,報復似的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低喘:「屬狗的?」


  處於昏迷的人自然沒法回應。


  張冕趴他身上閉著眼,饜足的捏捏身下的肉,堅實光滑有韌勁,迷糊間覺得一定是個身材好又高的大美女,就是這胸……已經不是a能形容的了,硬是抬起眼皮盯著兩秒,視線慢慢往上挪,似曾相識的感覺於是他湊近仔細瞧,「哥……?」說完眼睛一閉,竟然睡著了。


  楚沐平復呼吸將人摟在懷裡,摸摸脖子上的那處牙痕親了親張冕,牛奶里的東西到這個點也該起反應了。看著睡覺都喘著氣一副被掏空樣子的張冕,楚沐猶豫了一下將人抱到洗手間清洗。


  他就是幫個小忙。


  張冕發現昨晚他做了一個大春夢,7點的鬧鐘一響,他第一時間睜開眼摁斷盯著房間頂部那盞巨風騷的吊燈,復古類型的和裝修不搭,但他小時候就是吵著要買那個,然後楚沐沒辦法就給換上了。


  動動手臂,雖是沒力氣卻又渾身舒爽,張冕轉頭看到床頭櫃放著早飯估計是楚沐端上來的,慢慢拿過麵包就著在被窩裡的姿勢吃,眼睛卻是轉來轉去,手摸著內褲里的老二。


  昨天……他身寸出來了,那個對象個子很高,皮膚很好而且摸著有腹肌,講道理還是個健身美眉?

  他看著正有點感覺沒想到越來越困就那麼睡著了,也沒聽誰說看片還能看困的。坐起來覺得口乾舌燥,他喝了口水,嘟囔著:「哎呀昨天也沒讓我夢見美女的臉,多麼有現實感的夢。」話音剛落,一聲「哥」咻的從這邊傳到那邊。


  咚——水杯滾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張冕倒抽一口涼氣,精神力高度集中,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他夢見和楚沐……嗯哼?

  想法一溜出來,他掀開被子看,有些地方白色液體乾涸讓布料糾在一起,畫面一幀幀緩速流過,震驚、驚悚、吃驚三合一讓他說不出話,衣服都忘記穿先打開電腦登陸遊戲。


  奶霸天:「這麼遲上線。」


  張冕急的打字都亂了套:「師傅!我生病了!」仔細想想大家不是很熟,有些話不能說,他說了幾句身體不舒服就又下線,躺床上回味昨晚的事情就像是真實發生過的,手順著肩膀慢慢往上摸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那雙手摸著他渾身都舒服。


  憋到下午憋不住了,張冕先去問了度娘【男生夢見和男生上床】,結果顯示一排邊【周公解夢】氣得他當場就把手機扔了,解夢你麻痹!


  慢騰騰爬上遊戲發現師傅還在,張冕敲過去:「你現在忙嗎?」


  奶霸天:「不忙。」


  張冕起初沒打字,然後按耐不住:「我昨天做……春夢了。」


  奶霸天:「我是彎的。」你個直男的春夢跟我沒共同話題。


  張冕趕緊解釋:「不不不,我夢見了和男的在上床,而且我還很舒服,gc了……」


  奶霸天:「確定,男的?」


  張冕苦著臉,我他媽不確定的話我還在這跟你嘮嗑?

  「確定,我還記得那手感,胸是平的,而且是我熟人,很親近的一個人!」


  奶霸天:「我第一次夢遺是夢見我喜歡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彎的嘍?

  「我是直的。」張冕堅定的回復。


  奶霸天:「那你怎麼解釋你夢到男的。」


  「可能壓力太大了。」


  奶霸天:「那應該是夢到女的。」


  張冕:……「我就是直的,就是直的!

  「你自己感覺怎麼樣?」屏幕顯示另一排字,「討厭還是喜歡。」


  張冕面目猙獰的考慮幾分鐘,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清楚。」應該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身寸出來,昨晚身寸的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比他之前所有的打炮都來的舒服、*。


  他覺得快被基佬給帶壞了……


  張冕閉上眼,赤身*的在太陽底下曬直到渾身發燙,夢到誰不好偏偏夢見楚沐,把整張臉都埋進手臂里,他微微睜開眼眉頭緊蹙,他夢見和楚沐接吻,他把楚沐壓在了身下做那些事。全部都埋進臂彎,氣餒似得嘆口氣,張冕輕聲呢喃:


  「到底是蚊香還是直尺。」還是說……彈簧?

  一般情況下想不通的問題超過一個小時,他就不會再去想了因為勞心費神,在他張冕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堅持這兩個,前有老爺子鋪路後有楚沐擦屁股,哪有什麼煩惱事,可性取向讓他思考了一下午,因為同性戀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渾渾噩噩度過周末,他變得不敢面對楚沐。


  「家裡又不冷的,你把襯衫扣到頂幹嘛。」老爺子覺得楚沐今個的穿衣有些束縛,看著緊繃繃的。


  楚沐笑了笑:「吃東西沒注意有點過敏。」看一眼張冕很快的就把目光轉移。


  張冕瞟了一眼過去立馬低下頭,「我吃飽了。」


  「他怎麼了。」老爺子問。


  楚沐道:「我馬上去和他談一談,爺爺您放心。」


  心情很差連遊戲也不想玩,張冕最後看了看發現奶霸天也沒上線,正打算脫衣服睡覺,楚沐進來了,手裡端著杯奶黃色的牛奶,「哪憋屈了跟我說說。」


  張冕窩被子里考慮,能不能說看見你,我的心情就有點玄乎微妙。


  他不主動說話,楚沐放好牛奶就打算走,走前拍了拍某人露在外面屁股腚,問:「又喜歡上哪家姑娘了?」


  「說的好像我是古代紈絝子弟要強搶民女一樣。」他怪裡怪氣的嘟囔,現在哪敢喜歡姑娘啊,趙思敏的前例在前頭反正他是徹底死心了不想搞事,覺得女生真複雜,有時聽別人吐槽也是,給你買東西吧說浪費不好,不給你買吧又要戳著你的心口追問你愛不愛我,愛我為什麼不買,有時買了吧還嫌不好,脫單真難,本來是有投入下一場感情的想法都被刺激沒了,況且現在應該是波濤洶湧的妹子突然變成一馬平川賓士在上面開都不打顛的漢子,背後摸摸冷汗直流。


  「咱們家沒女的,不好。」陡然間張冕無厘頭冒出這麼一句。


  楚沐靠著門框竟然也跟著點頭:「一大家子老爺們。」老爺子老婆是年輕那會吃不了苦跑了的,他為了倆兒子也沒續弦,他自己呢又是個gay這輩子都不會有老婆,張天國性子暴虐玩玩還行但真要娶個老婆回來太玄,有錢是沒錯可不受老爺子寵而且女兒嫁過去就是受苦。


  張冕摸了摸剛剛被家長碰的位置,觸感停留在上面帶著溫度,心跳加快趕緊藏被子里。


  楚沐表面平靜一片,轉身就要跨出去。


  「哥……」


  楚沐說:「怎麼了。」


  心緊張的都快跳出來,張冕咽口唾沫臨時改話,語氣頗有不耐:「關好門,我困死了!」數著羊好不容易睡著,他發現自己又做夢了。


  這次連楚沐的臉都看得清清楚楚,驚訝之餘猛地一睜眼,天亮了,動動脖子似乎是落枕了而且他感覺一夜沒睡一樣,清透明亮的早晨,他就那麼坐床上直到鬧鐘響,嘴巴嚴嚴實實抿著神色嚴肅。


  平白無故夢見和男人做事,自己還很舒服,難不成自己真是個隱形基佬終於發育成功爆發了?夢遺對象是楚沐,難道真的喜歡他?


  感情的事他了解的不是很通透畢竟經驗太少,疑問慢慢在腦中浮現的那一刻,張冕露出點驚悚的意味,伸出一隻手狠狠賞自己一巴掌再拍拍臉去沖了把澡,下去看到楚沐時說不上的不自在。


  就像是打量牲口般的打量把楚沐從頭看到尾,吃飯的也不懂技巧直勾勾的看過去,有意無意的看這看那滿臉猶豫,見家長不說他就放下膽,趁著出來家門口了捏捏自己的手,悄悄往他屁股上……摸了一把。


  「幹什麼。」楚沐側頭面若沉水,淡淡的掃過張冕的色手。


  張冕神色支支吾吾,「不小心碰到了。」屁股大家都有,摸上去沒什麼,可能用的心情不一樣導致手指尖都是滾燙。


  楚沐微微笑了笑帶著促狹,沒去戳破,「什麼時候運動會。」


  「周四和周五,正好開完就放假。」


  「嗯,那時我去看看你。」


  張冕委屈:「不是不來看我丟人的嘛。」年紀大了總是要面子不是。


  「我說爺爺不會去,可沒說我不會去。」


  張冕盯著他要盯出個洞,可是楚沐一直是含笑的模樣目光溫柔的看著自己,他連忙低頭做撓癢狀捂鼻子,「那天你早點來,男子1500是周四上午。」垂下眼是死活不抬頭了,說完又不明就裡的鬆口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而楚沐只是和往常一樣幫他整理整理衣角,手揉揉他腰說胖了。


  趕到公司也沒什麼事,車轉彎打算回去陪陪老爺子,半路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看好幾個孫殊的電話,楚沐心裡一驚明白孫殊沒事不會一直打他的電話,馬上回了過去:「你那什麼情況。」


  「楚沐你趕緊回公司,深z那的算是廢了。」


  「什麼意思?」眉毛都快擰出個疙瘩來,楚沐方向盤一轉立馬回公司,孫殊等候多時額頭儘是冷汗,「張天國攜款私逃,警察剛走沒多久。」


  攜款私逃,這就不明白了。


  「他不是在躲警察么,還有空拿錢跑路。」


  孫殊一臉懊悔:「只顧著他那特殊癖好一時忘了。」偏偏分部那邊東窗事發缺欠工資被人報了警,現在警察順藤摸瓜直接加大力度去找人。


  「應該不會牽扯到其他的。」事分兩件。


  話雖是這麼說的,楚沐捏著眉心從頭開始回想,他是不介意讓名義上的大伯帶款逃跑的,分部被掏空本來就剩個空殼了能有多少水分,只是在這個節骨點上……


  「不好!」


  聽見楚沐這麼驚訝的聲音,孫殊扶了扶眼鏡:「你想到什麼了。」


  「我要回去一趟。」事不宜遲,楚沐奪門而出。


  趕到家的時候已經遲了,門口警鈴不斷像是剛到。


  「請問這是張天國的家?」


  家門口竟然來了警察,老爺子在護士的攙扶下也下來了,中氣略足道:「對,是的。」


  「我們是城西公安局的,目前懷疑您兒子張天國和一起殺人案有關,想問一下他在家?」


  「殺人案?」老爺子其他的沒聽見就聽見殺人兩個字,一臉震驚問是怎麼回事。


  兩名警察相視,家裡人這種反應已經習以為常了,連忙說了案件的情況,老爺子身子一抖險先要倒下幸虧楚沐在旁邊扶著,他顫抖著抬起手指向警察問楚沐:「什麼叫,s|m?」活了快80年都沒聽過這詞。


  楚沐閃過一絲糾結,不過很快隱藏好,「s|m就是施虐者和受虐者,通過*上的疼痛來相互獲得性|快感。」說的很簡單了,老爺子往後退兩步晃神,他年輕是在農村長大的那股子舊思想根深蒂固改不了,這分明就是變態啊!


  「你們確定是他?」


  警察道:「我們確定,目前得到消息他席捲了您名下深z的資金潛逃,我們通過兩名遇害人的手機和開房記錄得知佚名者就是您的兒子張天國。」要不是有證人出來,他們警方也不會這麼快查到。


  也知道要是沒有證據也不會貿然上門問,但對於老爺子來說受刺激的遠遠不止兒子殺人的事,而是兩名女學生死的那天是他的79歲生日。


  生日那天他在幹嘛,被孫子請回家過生日。


  布滿歲月痕迹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憤怒,只要想著這個孽子,老爺子就心口難平,當下用力拄著拐杖砸地面色通紅不斷咳嗽,怒聲道:「給我,給我查出這個王八蛋!」猛地喘氣奈何一口老痰卡在喉嚨呼吸困難,他只感到頭腦一熱疼痛難忍,肩膀和腿也跟著抽搐僵硬,兩眼一翻就往後仰。


  楚沐趕緊接住老人家按胸口,「上醫院!」一邊讓護士做緊急措施一邊把車開到門口。


  警察看老爺子說氣就倒,也搭把手把人送到車上,楚沐搖下車窗倉促道:「我們一有消息就會和警方聯繫。」


  途中讓秘書提前聯繫了醫院,剛到門口就有一大波人等著接老爺子去急診室。


  浩浩蕩蕩的陣勢,孫殊趕到也被場面嚇著了,「張老先生?」


  「氣得不輕。」


  孫殊往周圍看看,「張冕呢?」


  男人淡淡道:「今天明大運動會。」


  接下來等急診室門口的紅燈熄滅異常的難熬,楚沐最終按捺不住來回走動,一直保持乾淨冷清氣質的西裝早已脫下,白襯衫袖口不耐的被主人移到手腕,他眯起眼琢磨道:「事發突然,老爺子來這一遭恐怕是不行了。」


  「那不是正好。」


  楚沐抿嘴,吐出憋在口中剩餘的濁氣一陣搖頭,他沒想讓老爺子這麼死掉。


  「其實我一直想問,要真想讓張天國還命,我們大可以解決他反正他現在是通緝犯。」


  站起來疾步走向車,楚沐目光冰冷:「當然要他還,而且要慢慢全部還清。」


  ……


  一宿舍都是學生會幹部的好處大概就是睡覺特別清凈,可惦記著跑步名字睡著心虛,張冕索性起床看別人比賽,他對這種活動沒什麼興趣就悶悶的坐那看,台上有兩個主持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陶興盟因為他的聲音特別好聽。


  1500米跑步開始前需要預熱,大一一周全是課,系主任就把時間挪到周四和周五,中心意思是跑完就是大解放所以你們麻溜的趕緊結束別磨磨唧唧。


  張冕看著操場上黑壓壓的人張口就說:「磨磨唧唧個屁,這麼多人得排到什麼時候到我們。」


  王俊二話沒說拉著他站在一邊:「快了,1500米又不分決賽和初賽。」


  張冕看著跑道腿就發軟,他最長就跑過1000米而且那是初中時班上沒人報名,他裝逼填上去的,那時年紀小整天就是混世小魔王的存在,跑到一圈就撐不住了,到第二圈就如同一個廢人……最後是哭著抱家長大腿走的,特別丟人。


  現在是1500米,當年就跑成一條狗了,想想這幾年有做運動嗎?


  哥寶在心底冷漠搖頭,沒有。


  於是他心存僥倖:「能不能延後?」


  「你這春秋大夢做的不錯。」王俊眉毛一抬反問,指著跑道說,「你可以選擇代跑,五百塊錢一個人。」他以為哥寶會興高采烈然後如釋重負的接受這個建議,就算是體能測試也是有代跑的,不過是100一人,現在是運動會貴點情有可原。


  張冕沉默了會搖搖頭不帶一點猶豫:「不了,我還是自己跑吧,1500米跑不死我。」


  摸摸口袋決定屈服,沒錢。


  這時旁邊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的熊姑娘誇張道:「我前幾天還看到新聞說有大學生跑2000米跑死了呢。」


  「身體素質太差啦。」


  張冕嘴巴撅的能掛油壺,袖子一擼,天不怕地不怕的站在跑道上。王俊在邊上提醒,剛開始別跑那麼快。


  不行,他緊張的要去上廁所,往觀眾席看看沒有穿西裝的男人,張冕垂了眼帘看清一半路,還說來看他跑步就是騙人。


  血氣方剛渾身散發裝逼氣質的年紀,老師一聲令下就有幾個男生勢要爭第一『咻』的一聲跑出老遠,張冕暗罵了句:傻逼。


  校操場一圈400米,1500米近4圈,張冕跑到一圈半的時候說不出話只會用嘴呼吸,到兩圈半時跑不動了,三圈變得遙不可及。


  始終沒忘記往觀眾台上看,也始終沒有男人的身影,莫名的不想跑了因為沒有興緻,再抬頭時發現操場門口出現了熟悉的身影,張冕一激動就要招手,看到車是開進學校的有些發懵,楚沐一般不會把公司的車開到學校因為太騷包惹眼怕給他找麻煩,看他面色不大好的樣子也忘記了跑步。


  運動服穿張冕身上空蕩蕩的,筆直修長的腿露在下面看著身材不大,楚沐沉著臉上前用力撈過他入懷,牢牢的壓著他在懷裡不能動,湊近他的耳邊沙啞道:「爺爺在醫院。」努力剋制了什麼導致顫抖。


  短短的五個字,張冕自動化抬起腳跟著家長出去,拉拉冒汗的臉是不是還沒睡醒,臉好疼,證明不是夢。


  「是因為你大伯的事,爺爺氣倒了。」


  張冕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到病房外看見玻璃后的病床才有了崩潰的趨勢,他覺得老爺子再次躺醫院應該是再過一兩年,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沒法接受。


  身上還穿運動服,兩條竹竿腿晃悠悠的在外面,醫院開著正合適的空調如果在平時,他是會吐槽熱的,現在卻覺得渾身冰冷,他找了個最偏僻也最接近病房的角落蹲著抱住自己。


  老爺子就躺在裡面,面色灰青,嘴唇發白,身邊全是冰冷無情的儀器,旁邊不斷跳動的綠線代表他還活著,即使看上去和死了沒差別。


  警方也一直派人守在醫院等張天國,各方面封鎖查人就不信人會飛了,自己爸爸進了醫院應該不會不來吧。


  情況不容樂觀,張冕深呼吸告訴自己別慌,現在醫療設備這麼發達一定會治好老爺子,可眉宇間儘是憂愁。


  楚沐將人摟在懷裡安慰,放慢語速:「別怕。」


  「我就是慌,沒神了。」張冕張大眼睛像是見鬼,睫毛也跟著顫動,「做夢一樣。」獃滯的靠著男人動也不動,烈陽高照的夏天愣是雙手如冰。


  楚沐握住那雙手慢慢搓弄,發現他整個人都發抖。


  「張老先生醒了好像是要見家屬,你們可以進來看看但切記不要跟他說太多話。」


  聲音簡直是最美妙的聲音,張冕第一個站起來進入病房,老爺子也看見他了困難的朝他動動手指,他靠在那手上表情苦巴巴的:「爺爺,你快點好起來。」


  張老爺子氣若遊絲,艱難的眨眨眼皮:「律……師……」


  張冕靠近聽得清楚,「律師,爺爺叫律師。」


  把老爺子的模樣盡收眼底,楚沐難得震驚老爺子都這時候了腦子還清楚,打了個電話讓孫殊把老爺子的律師帶過來,半個小時人就出現在病房裡,張老爺子虛弱的眨眨眼皮示意律師。


  張冕似懂非懂,巨大的悲哀突然籠罩。


  律師懂是什麼意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公式化宣讀:「本人張德雍,在此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現行有關法律,在劉天淮律師的見證下鄭重訂立本遺囑,並宣布本遺囑是本人至今為止唯一有效的遺囑。」


  ……


  「一,本人張德雍與兒子張文名下所有房產以及銀行存款,全部由本人孫子張冕繼承。二,本人張德雍名下所有股份全部由楚沐繼承。若有遺漏的其他財產若非本人親自補充,則也按本遺囑的原則進行分配。」


  一堵厚厚的玻璃牆隔絕所有的聲音,張冕震驚於老爺子的遺囑,楚沐的注意力全在老爺子身上,誰也沒注意外面有個穿著白大褂行為可疑的『醫生』。


  憑著那人手上的文件夾再配合小東西的表情,他敢肯定那就是遺囑,老東西……果然早就把遺囑寫好了!

  拳頭握到僵硬的狀態,不用猜也知道裡面沒有自己的份,明明身體里流的都是張家的血,憑什麼好事都讓給那個爛泥侄子,老東西更是把權放在外姓人手裡!


  手在不經意間握成拳發出骨節清脆的響聲,不服與恨交織衝擊身體,男人眼神兇狠嘴唇青灰發抖,看有人來立馬按住口袋裡的東西躲在一邊。


  遺囑很長,等律師念完,老爺子安心似的慢慢呼氣,一個小小的呼吸都變得這麼困難了,再閉閉眼朝門那動動手指,呼吸微弱:「出去。」目光繞著張冕遲遲不肯收回,身體什麼情況自己最清楚,活近80年也算是撈到了。


  「爺爺。」淚水就那麼不爭氣的淌下來,楚沐按著張冕給老爺子鞠了一躬,強行將他帶出去,親人的離去最讓人感到無力脆弱,錢有再多有什麼用,全都帶不走,「別讓爺爺覺得難過,你是他最疼的人,現在哭成這樣成什麼樣。」


  「嗯。」張冕擦擦臉忍住,害怕的縮起肩膀渾身乏力。


  然而沒走幾步,就聽身後傳來護士的驚呼:

  「你要幹什麼!」


  楚沐見護士喊叫著跑出來大叫不好,趕去病房一看果然是張天國。


  「都這麼多年了,我在你身邊問這問那的你從來不給我好臉色,我是你的兒子啊,你現在唯一的兒子!」張天國說的抑揚頓挫很委屈,手裡拿刀指著病床上的老爺子,老爺子氣息微弱面色漲紅泛紫很不正常,張冕透過楚沐的肩膀看去,「爺爺!」


  「20幾年前……我就該把你……送進去……」眼睛瞪大盯著天花板,老爺子用力喘息才說完一句話,渾身顫抖兩眼通紅,眼淚慢慢滲出來恨恨的盯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倒不如早點讓他死了好。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殺人,張天國耳朵嗡嗡直響,看就張冕如同看見了仇人,上前一把拉過他壓在懷裡,手用力一揮擋住楚沐前來營救的手臂。


  瞬間,布料撕扯的聲音,楚沐面不改色:「你要什麼都給你,放了他。」


  「明明是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老爺子憑什麼把財產都給你?我在他跟前晃了這麼多年屁都沒撈到,交在你的手裡和給我有什麼差別,都是沒用的東西!」


  「混……賬!」老爺子竟然自己拔開針管下地,扶著床顫抖的抬手,「那,不是你的……」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們,早就該還過去。不是沒想過給張冕,可是他不放心。


  「遺囑一分為二,我是最大的獲益方。」楚沐站出來道。


  張天國臉上頓時又哭又笑,轉頭看向瀕臨死亡的老爺子道:「你竟然給了一個外人?你給一個外人都不給你的兒子!張德雍你有種!」氣急敗壞下容易分神,就是那一秒的分神讓楚沐逮住機會橫腿一掃,掰著張天國的手臂強行往外,『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孫殊在外一個手勢,警察立即湧入逮捕張天國。


  張冕被嚇得直吸氣,面色發白,楚沐把他摟懷裡查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不……不疼……」已經感覺不到疼,剛剛張天國的刀就在他的脖子那,冰冷的觸感讓他頭一次感到死亡離他那麼近,脖子冷到沒有知覺,他發著抖去摸黏糊糊的手感,低頭一看鮮紅刺耳。


  周圍醫生護士跑個不停,張冕獃滯的躲楚沐懷裡腦中空白一片。


  隨著那聲經常在電視里才聽見的:嘀——嘀——


  他們被趕出去。


  二十分鐘醫生出來很抱歉的說出最冰冷的話:「抱歉,張老先生去世了。」老年人要少動怒況且還有高血壓,從進去的那刻起他就知道這位高齡患者已經到時候了。


  張冕肩膀一抖,眼底閃現驚悚的懼意。


  楚沐捂住他耳朵對醫生示意離開,醫生也不啰嗦,將場地讓給家屬。


  紛紛擾擾的雜音似乎也在這一刻消失,楚沐低頭就見張冕瞪著眼睛越眨越紅,心一軟抱著他說:「進去再看一眼。」


  「我不看……我不看……」毫無意識的呢喃,張冕抓緊家長衣服搖頭,那裡面躺著的是他爺爺,這個世上最後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是被他大伯氣死的,氣死的。


  有了這個認知,張冕開始找張天國的身影,警察剛把他拷上,張冕掙脫出楚沐的懷抱找東西,拎過其他人的座椅就衝過去,木頭的小椅子頃刻間破碎。


  「殺人犯,殺人犯。」執著的念叨,張冕用儘力氣往地上那人砸,直到那人被砸暈在地上。


  警察雖然在第一時間就制止住張冕,可他用的力太大別說是一個中年男子了,體格健碩的粗漢也禁不住突然間的那麼一下子。


  至此,張冕被推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回到家,張冕是被楚沐抱上去的,撕心裂肺的哭早就讓張冕沒了力氣,一路上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窗外。剛進家門就跑去廚房還有護士為老爺子準備的飯菜,上去戳一戳早就壞了,張冕紅著眼機械的用手抓著吃。


  楚沐一看趕緊把他拉住,捧起張冕的臉擦掉眼淚,皮膚早就被哭得發皺甚至還有血絲滲出:「看著我。」


  張冕吸著鼻子:「我……沒用,什麼都不會,只會坐享其成。」張天國只敢跟他硬氣,因為他慫。


  「小冕,別瞎想。」


  怎麼會是瞎想呢,誰都知道他沒用,成績不好沒有能拿出手的特長,什麼都不會,要不是楚沐上下打點估計早就被勸退了,「現在爺爺走了,沒人了。」


  楚沐站著沒動,看張冕慢慢蹲在地上,客廳里特意裝扮的飾品透出點亮光,此時變得諷刺凄涼,再也沒有以往那麼溫馨的氛圍。


  強制性拉張冕上樓清洗,打開燈發現眼部周圍已經全腫,熱水一碰就疼到刺激淚點,張冕被家長按在水裡想哭又得剋制,如果是平常的野貓去世根本不會這樣,一天之內兩個姓張的沒了,和他一直擔心的一樣這偌大的家裡就只剩自己一個人,「哥……」


  楚沐渾身都濕透,揉了揉少年被哭腫的眼睛,出去拿了包糖過來,在他的疑惑下剝開一顆塞他嘴裡輕聲說:「爺爺的喪事你是主要人物,你現在哭死了,人也回不來,他不喜歡看你哭哭啼啼的你忘了?」


  嘴裡甜的發膩,張冕自己擦臉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了。」


  睡覺前楚沐找了一個柔軟些的眼罩給張冕戴上,眼睛周圍又疼又癢,按照張冕的睡覺脾氣肯定半夜要撓,「不早了你快睡,後面幾天是大事。」


  張冕覺得這時臉皮什麼的都可以不要,他摸黑摸到楚沐的手臂拉住:「你不睡嗎。」


  楚沐嘆了口氣,倒是不想走,可老爺子的後事必須去處理,「我出去有點事。」拉下張冕的手放床上,他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快睡。」


  平時極度享受睡眠環境的張冕連睡衣都沒脫,就那麼睡著了。


  楚沐關上門轉身變了臉色,孫殊站在門外不知道多久,他開了門讓他進來小聲點。


  「在醫院出的事,消息傳得很快,董事會那邊有點不安分了。」


  楚沐難得掏只煙出來抽,抑制住滿腔的煙味猶豫的眯起眼既不是享受也不是難受,「不安分的都是老爺子一起的老人,可以一次性端了。」


  「你不是不抽煙。」


  「最近的事出得都意料之外。」楚沐用力抽了最後一口還是把煙掐斷,看了幾眼煙頭毫不猶豫的扔進垃圾桶。


  老爺子的喪事,張冕第二天自然是請假,醒來時習慣性摸摸旁邊發現是一片冰冷,房間里安靜的能聽見呼吸聲,強烈的孤獨感就蜂擁而至讓他動也不敢動,屋外傳來刻意壓低的搬東西聲音,他打開門靠著門框往外看都是些他不認識的。


  楚沐注意到門打開,回頭看張冕鞋也不穿站著,眼神落寞像是被推進黑屋子的小孩子,眼眶的紅和手指的白皙形成對比讓他心底猛地一抽,「餓不餓?」拿了剛到沒多久的西裝上樓打算給他穿上。


  一身黑,張冕木訥的任由家長擺弄,黑色修身西裝,手臂再套上黑布環。


  男人的手指慢慢往下小心又謹慎的扣上紐扣,磨平衣角捋好襯衫,將他最寶貝的東西藏好。


  「假如有人跟你說公司的事,你不用理會。」幫他打好領帶,楚沐牽著他出去。


  張冕嗯了一下。


  停靈3天,張冕跪在老爺子遺體前看著,果真像楚沐說的時不時有老爺子的『朋友』來打聽公司的事,最後偌大的產業是落在了誰的手裡,他均是一句話打發:「問我哥去吧。」


  那些人說:「小冕啊,不是叔叔說你,這家產是你的啊怎麼能問別人,落在別人手裡,老爺子走的也不安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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