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有機會
燭光搖曳著影姿,飄渺的點亮了眼前的幽暗地道。鵝黃的流光洋溢在我的眼眸周際,渾濁的空氣依舊流淌在這狹長的空間中,我埋頭跟隨著綠眸少年的腳步,一圈又一圈的走過相同的地道,向著我要尋找的聲源逐漸接近。
我低下頭觀測了一下手心中躺著,散發幽暗光束的幽蓖,它似乎也感應到了女王的存在,雀躍的閃動著流光。
“應該是這裏了。”少年忽然止住了腳步,望著我進入地道時穿透身體的石牆說道:“戀陽,把那個黃金麵具拿出來。”他的一回轉身體,正巧與來不及刹車的我撞了個滿堂彩。
“痛痛!”我捂著腦袋含淚大叫道。
“需要這個止疼嗎?”他的嘴中開始念動咒語,空中立即幻化出了一壇陶罐,輕落到我的手中。我好奇的把鼻子湊上去,試探著陶罐內究竟裝著什麽。
“蜂蜜?”我疑惑的滿頭問號問道。這個古怪的少年上回請我吃了麵包果還可以勉強充饑,這一次變出蜂蜜又是為什麽呢?
“戀陽,不哭。蜂蜜的甜膩一定可以戰勝疼痛呢!”他撫摩著我的腦袋,一臉認真的說道。
“嗬嗬……”我嘴角抽搐的站立在這一片烏風中。
“你要麵具做什麽?”我從挎包拿出了黃金麵具一臉疑惑問道。
“把它嵌入石壁中,你就會明白答案了。”他用手指著牆壁上的一個淺淡痕跡說道。在我湊近臉的仔細觀察下,果然發現石壁上有一個模糊不清的麵具大小的坑窪。
“是這樣嗎?”
“對,把麵具印膜在上麵就可以了。”少年撲閃著無害的碧眸指點道。
我依照他的指示,將手中的黃金麵具按壓了上去,頓時地道內開始天旋地轉的搖晃起來,走道內原本被燭光點亮的空間也瞬時被湮滅,黑暗的慌亂襲遍了我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救命啊!地震了!救命!”我的身體止不住的跟隨著劇烈的搖晃顫抖,口中疾聲高呼著。
“沒事了,戀陽。這隻是封印被黃金麵具破解了。”身旁的少年扶住了我的雙肩,鎮定著我大驚小怪的情緒道。
“真的不搖了呢!”我掙開雙眼,重新審視著地道,看來的確是我的反應過度了,我安定了麵容繼續道:“剛才你說封印是被黃金麵具破解的,難道它是解開密道的鑰匙嗎?”我側著腦袋問道,難怪在進入地道前,奈赫貝忒曾經說過麵具可以幫助到我呢!
“是的,除了法老也隻有這個代表他身份的黃金麵具才可以開啟封印,隻不過。”少年的眼神中似乎在隱藏著隱秘一般,不安的流轉著。
“隻不過什麽?”我的心中忽然漂浮上一絲的擔憂情緒,似乎有片陰影籠罩在上麵。
長久的停頓出現在少年為難的臉龐,地道內被深寂的死靜充斥著,黑夜的暗流繚繞在我的手邊,似乎隨時可能會被吞沒。
“嗚……”那道淒厲的哭聲提醒著我,不該在踟躇原地了。
“戀陽,幹的好!”燭光影動的地道中響起了擊掌道賀的聲音。
“奈赫貝忒?”我驚詫的望向那道緩慢靠近的修長人影說道。
“你完成的很好,現在他的法力已經被消除了,所以。”奈赫貝忒的異色雙墨詭異的指向我身旁的少年,繼續道:“你也應該到消失的時候了。”
“奈赫貝忒,不要。不要在傷害他們了。”那道封束著女王的石牆內傳出了一道喝令聲。頓時我們麵前的石牆赫然被裂做兩半,從中心走出了一位妙曼身姿顏容卻是黯淡憔悴的女人。
“為什麽?您被他囚禁這麽久,為什麽我不能將仇恨抱負在他的親兄弟身上。”奈赫貝忒的眼中流露著一反常態的激動流彩,似乎所有的積怨在此刻就要衝破阻攔泄恨的爆發。
“親兄弟?”我遲疑的將腦袋轉向身邊正一臉靜然神情的少年問道。
“奈赫貝忒,如果你真的仇恨哥哥,那就將這份怨恨發泄在我的身上,現在我已經幫助你解開了母妃的封印,希望你仇恨到此刻為止。”少年淡然語氣的說道。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是圖特摩斯的兄弟?”旁觀的我依舊難以理清眼前的紛亂關係,“奈赫貝忒,難道之前你是在利用我,所以才會告訴我密道的事情嗎?”我轉眸看向奈赫貝忒質問道。
“戀陽,你很聰明,看來當時安排你接近圖特摩斯的決定是正確的,你做的很好。”奈赫貝忒肆無忌憚的鬼魅笑靨綻放在唇邊。
“奈赫貝忒,住手吧!怨恨已經蒙蔽了你的雙眼,在繼續下去你的靈魂會被法老的主神所詛咒的。”哈特謝普蘇特閃動著一絲顧念道,她和奈赫貝忒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才會讓奈赫貝忒這樣的視為己仇呢?
“已經晚了,現在恐怕那顆黑曜石已經開始生效,圖特摩斯很快就會被黑巫術吞噬,死在戰場上。”奈赫貝忒的異色望向暗色流光的遠際道。
“哥哥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出那顆黑曜石中藏匿的黑巫術呢?他才不會那麽苯吞下去。”少年果然是圖特摩斯的兄弟,維護的辯駁道。
“如果是我獻上這份禮物,他當然是不可能乖乖就範的。但是呈現禮物的是她呢!”奈赫貝忒冷漠的眼神轉向我,手指挾帶著一股強大的凝聚力量指著我說道。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我的身份?”我不安的回望著各自對峙著的兩個人,急切問道。
“戰爭女神——你終於還是回來了。”沉默的空氣中,忽然穿破了那道冷寂的聲音,竟然會是那位剛被釋放出監禁的哈特謝普蘇特女王。
“母妃,這跟現在的她毫無關係,請你們不要傷害她。”少年趕忙阻止她接下去的話道。
“米爾埡,我幾乎忘記了這裏還有你的存在呢!你想要保護她嗎?你認為你有能力保護她嗎?”罌粟的妖冶在奈赫貝忒的雙眸中肆情的揮舞著,他眼底的詭異更為深沉道。
“戀陽,你先躲避一下。”米爾埡的轉過頭小聲的對我說道,接著他的身體擋在我的麵前,開始揮舞著手臂,在半空劃出了層層流光,好似日落下橙黃的尼羅河水,被纏繞成一道光影的絲帶,在空中揮灑著他的晶瑩。
“黃金鯉魚?”我徹底被眼前還正不斷飛落疊成一道魚肉牆的情形fall了,我嘴角抽搐伸手點了點前麵那位,繼續揮舞手臂的少年道:“你想請奈赫貝忒吃全魚宴嗎?”
“米爾埡,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擋我了嗎?哈哈。果然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被魚牆擋住的後麵傳來了奈赫貝忒的鄙夷的笑聲。
“你根本不配擁有我母親的法力,如果沒有圖特摩斯為你供應血液,現在的你怎麽可能有資格出現在我的麵前,耍弄這些小伎倆。”奈赫貝忒輕鬆的破除了麵前的魚牆,快步移動至米爾埡的身前,一手使力的掐上了米爾埡象牙般白皙的細脖上,眼中醞釀著憤怒道。
“咳咳。我會為哥哥保護你的,戀陽。”米爾埡把頭艱難的強扭向我,露出了一絲慘白的笑靨道。
“為了圖特摩斯保護她?你恐怕連自己也顧不上吧!”奈赫貝忒譏笑道:“米爾埡你知道為什麽你還能保持現在的幻形。你知道圖特摩斯用來維持你靈魂的祭司的血液是誰的嗎?那是母親的血液,圖特摩斯一點一點的吸汲了我母親的帶有法力的血液,才可以維持你卑劣的生命。”
原來圖特摩斯囚禁折磨女王的原因,不是因為幼年時被女王的逼迫殘害而引發的報複,而是因為我眼前那位有著和他相似翡翠色澤雙眸的少年。看來被神明眷顧的法老王者,並沒有被賜予家庭的和諧,究竟在他們之間,還隱藏著多少的秘密。
“奈赫貝忒,不要再繼續了。圖特摩斯是阿蒙神之子,你不能傷害他,要不然你會被神明詛咒的。”女王的眉宇間我能感覺的到,她一定還有沒有道出的秘密,隻是將它隱藏在眼底的幽潭中。
“母親難道你已經忘記他們對你做的事情了嗎?圖特摩斯才是應該被諸神詛咒的罪惡生靈。他對你做的事情,我會永久的恒刻在心。”怨恨加劇的神色在奈赫貝忒幾近癲狂的異色眸子中,瘋狂的翻滾著,賭咒的言語從他的口中迸發。
“啊——”米爾埡在也壓抑不住頸項間,深掐入皮肉的手指痛苦的尖叫著。他原本透徹的翡翠色雙目被積聚的痛楚染上了血紅的絲線,米爾埡怒目對視的斷續的吐字道:“奈赫貝忒,難道錯的隻有哥哥一個人嗎?你有思考過為什麽哥哥一定要用你母親的血維持我的身體嗎?”他的直接明目的語言著實讓女王為之震驚,看來最終秘密將由他所解開。
“米爾埡,你即使說出了謎底,也已經沒有用處了,你的哥哥會像你一樣,隻會有一個虛無的靈魂,而他的軀體會被我的黑巫術所控製。”
“看來你並不隻是想要解救你的母親,你的真正目的是想代替圖特摩斯,坐上法老的位置吧!”在旁的我早已按奈不住被人利用的氣憤,看來從我被選入宮殿開始,一切都是他的陰謀,隻是利用我想要讓圖特摩斯喪失法力。
“有些事情還是隱瞞在心底比較好,不是嗎?”奈赫貝忒終於露出了他攝權意圖謀反的嘴臉,一手挾上了我的臉頰,眼神細抿道。
“放開我,像你這樣陰險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圖特摩斯他才不可能有事,他說過他會凱旋而歸的,他才是命中注定的上下埃及王者。”此刻的我已然無懼眼前的男人,心中隻是掛念著圖特摩斯,不知道他現在究竟還好嗎?
“他不會有機會了。”奈赫貝忒的眼神似月光中邪惡的亡靈一般,帶著死亡的氣息向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