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禦敵布置（1）
禹州城內死氣沉沉的，大街上的百姓們一個個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什麼生氣，這讓剛剛進城的楊賁心中寒意大盛，同時也感覺沉甸甸。
在街上走了一截，楊賁停下來了，臉上露出震驚、憤怒、痛苦數種負面情緒，只見街道兩側的房屋牆壁上每隔十來米就懸吊著一具屍體，左右兩側都有，這些懸吊的屍體一直延伸道街道的盡頭，不知道具體的數量。一團團蚊蠅圍繞這這些屍體不停的飛舞，很顯然，這些屍體懸吊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要不然也不會發出大量的屍臭味吸引來如此之多的蚊蠅。
楊賁的雙拳捏得咯咯作響，臉上數種表情最後只剩下憤怒、極度的憤怒一種！為什麼會這樣？禹州城內到底發生了何事？
憤怒過後，楊賁意識到自己就這樣站在大街上盯著這些屍體看是不明智的，他立即轉身走進旁邊一家酒肆，酒肆內除了掌柜之外空無一人。
「客官，你要來點什麼？」掌柜從櫃檯內走出來不咸不淡地問道。
楊賁可以理解掌柜的態度，這禹州城內發生這種事情誰的心情都不會好起來。他在一張桌子邊面的門外坐下說道：「來兩個下酒菜，來一壺酒吧！」
「行，您稍等，馬上就送來！」
沒一會兒工夫，掌柜端著兩個小菜和一壺酒過來，放下后數道：「您慢用，再需要什麼喊一聲就是！」
他攔下掌柜道：「掌柜的，反正你這裡現在也沒生意，不如留下來陪我喝一杯，我請客，如何？」
掌柜打量楊賁一下，問道：「您是外鄉人？」
「對，我是來投親的！」
掌柜這才在旁邊坐下，楊賁給他拿一個酒盅，給兩人都倒上酒，互相碰了一杯，楊賁一邊喝酒吃菜，一邊問了一下掌柜的生意如何，等酒過三巡才轉入正題。
「掌柜的，這外面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街邊房屋牆壁上吊那麼多屍首？」
掌柜一聽這個問題，馬上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才走回來最下低聲道：「你是外鄉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如果你沒有找到你家親戚，最好還是趕緊離開吧！」
楊賁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問道：「怎麼啦這是？」
掌柜嘆道：「岳家軍打過來時我們這裡有不少人給岳家軍的將士們送了吃的用的，還有人送衣物什麼的，後來岳家軍撤回去，金人又捲土重來，城內就有人為了榮華富貴向金人告密，把那些人都給出賣了，還寫了名冊，金人就依照名冊抓人，把名冊上所有人都抓了起來，再把全城所有百姓集中起來，他們當著全城所有百姓的面用繩索絞死了這些人，然後就把屍體掛在街邊，還不允許任何人給他們收屍！說是要以儆效尤，如果再有人心向南朝就如同這些人一樣的下場！」
「嗎的，這些天殺的金狗！」楊賁忍不住大怒地拍著桌子罵起來。
掌柜臉色一變，連忙道：「客官，小聲點，小聲點，我還有做生意啊，您可別害我！」
「對不住，對不住！掌柜，我一時憤怒沒注意，您放心，我不會在這麼大聲了！」楊賁急忙道歉，這才讓掌柜沒有再計較。
喝了幾杯之後，楊賁又問：「難道那些人全部都被殺了，他們的家裡人也沒能倖免？」
掌柜嘆道：「倒是有一些跑掉了，但這些人現在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金人到處抓他們，他們又不甘心讓自己親人的屍首一直這麼在烈日下暴晒，不肯遠遁離去，所以一直在城隍廟一帶苟且偷生，想要伺機奪回親人的屍首！」
「城隍廟一帶？」楊賁把這個地址記載心裡，這掌柜是開酒肆的，消息靈通，那些人藏在城隍廟一點只怕是真的。
這時又來了幾個客人進來吃酒，掌柜就不能陪楊賁喝酒了，過去招呼。
楊賁想起街面上兩側懸挂屍體的那副慘景，很想留下來做點什麼，但是馬上又想到雙葉村那邊也面臨巨大的危機，左右權衡一下還是決定儘快把禹州城內金軍的布防情況偵查清楚，返回雙葉村幫助村民們禦敵，等解決了雙葉村的事情再返回禹州這邊做點什麼。
上午的太陽很大，天氣炎熱的要命，金人們不耐酷暑，城內的大街小巷看不到一個金人活動，這倒是方便了楊賁的偵查活動。
冒著酷暑偵查了兩個小時，中午時分，楊賁已經把禹州城內的軍情探查清楚，當即出城向雙葉村返回。
下午兩點左右，楊賁騎馬返回了雙葉村，有在大路上放哨的半大小子看見楊賁返回，迅速撒丫子跑回村中向周奎和江凌雲報告，兩人聽說後走到村口迎接，剛好碰到楊賁騎馬趕到。
在周奎的家中，楊賁美美的喝了一碗涼茶消暑，放下茶碗說道：「啊——這涼茶好，喝得舒服，解渴消暑！」
「我再給你倒一碗！」周奎連忙起身拿起碗。
楊賁連忙攔住：「不不，夠了夠了！周兄，我們坐下說話吧！」
這時幾個村老也趕了過來，大家一起坐下，周奎問道：「楊兄弟，情況如何？」
楊賁說道：「已經查清楚了，金人在襄城有三百人，都是騎兵，廂兵有五百左右，昨日上午被我們殺了二十五個，昨夜我和孟兄又在襄城內金兵的馬廄給燒了，戰馬都衝上街頭，過後我們又燒了金人在城內的輜重倉庫！」
眾人聞言都面露喜色，江凌雲一拍桌子大聲道：「好，燒得好，燒得好啊，是要給這些金狗一點顏色看看！」
楊賁又道：「當時是我沒有準備，臨時又沒有想到，如果事先準備一些毒藥把金人的戰馬都毒死就好了，沒有戰馬的金人打仗連廂兵都不如！」
周奎一愣，隨即一拍大腿道：「對啊，要是把金人的戰馬都毒死酒好了！」他說完連忙又道：「楊兄，沒關係，能燒了馬廄和倉庫就非常不錯了，至少金人今日應該在善後，不會派兵過來，就算派兵過來也應該是明天！」
楊賁點頭道：「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留了孟兄在襄城外盯著，我就先趕回來！對了，你們準備得如何了？」
周奎說道：「你讓我們挖的陷馬坑、編的竹排、削的尖刺竹桿都已經做好了，現在村中的青壯們都在進行操練，但畢竟剛剛開始，還需要再練！」
「走，帶我去看看！」楊賁說完起身就像外走去。
在周奎、江凌雲和幾個村老的帶路下，幾人來到村子里的主路上，一個寬度佔據了整條主路寬度、長度約三丈的大坑被挖了出來，泥土都已經運走。
楊賁走到坑邊往下一看，這坑的深度大約有兩丈，下面有一尺深的積水，這無關緊要，他指著大坑周圍說道：「這周圍還有一些零散的新鮮泥土，要弄乾凈，不要讓金人發現破綻！還有，把百十來根三尺長的竹桿削尖了，倒插在大坑之中，要排整齊、插結實！獵人們應該都會做這種陷阱，弄好之後在大坑上撲上一層稀疏的長麻桿，再在麻桿上鋪上樹葉、竹葉進行掩蓋，最後鋪上干泥土，要做得與周圍地面的泥土顏色一樣，金兵一旦騎馬衝過來，必然會掉入這陷馬坑之中，就算他們身穿甲胄也無法倖免斃命！」
「好，我馬上讓村民們去做！」周奎馬上答應，說完就對其中一個村老說道：「三大爺，您叫幾個人過來做這件事情，您看行嗎？」
那村老馬上答應：「好，這事老夫叫人來干，保證做得讓任何人都不出真假！」
離開村中主路之後，眾人來到東面的樹林，楊賁對周奎說道：「讓鄉親們把做好的木排和編好的竹排都搬過來，另外找一些繩索過來！」
「好！」
在村名的努力下，一些編好的竹排和做好木排都被搬了過來，楊賁先把木排上釘滿手臂粗的竹桿尖刺，釘好竹桿尖刺的木排就像一個個大型的釘板，用繩索拴著四個角，把這些釘板全部拉倒幾根大樹中間的上方懸挂起來，由於有樹葉遮擋，如果不抬頭向上看，以人類的視角一般不會發現，楊賁把支撐這些木排的繩索牽引到地上做成觸發機關，人一旦踩到或踢到機關線，頭頂帶尖刺而又沉重的木排就會瞬間落下把人釘死在地上。
接著楊賁又把編好的帶有尖刺的竹排讓村民們同樣用繩索拉到木排之間的空隙處，也做成觸發機關模式，這些帶尖刺的竹排不會落地，機關被觸發之後會從高處呈弧線行運動撞擊站立在地上的金兵，帶有尖刺的竹排必然會把擋在它運動軌跡上的一切生物穿透。
在西面的竹林內，楊賁利用竹林內所有竹子都有彈性這個特點，把很多竹子都就地改成擁有巨大彈力的弓，把一根根削尖的竹桿當做巨大的箭桿，同樣做成觸發機關模式，只要有人觸發了機關，必定會遭到數百根尖利的竹桿射擊！
楊賁對周奎等人交代：「記住，吸引金兵過來的人一定要不能走錯位置，要繞到兩側跑，不能從中間跑，中間這裡有機關，觸發了機會是要要命的！」
周奎可是親眼看著楊賁是如何布置這些殺人機關陷阱的，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