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試探
岳家軍營地，前軍大帳。
「將軍，王副統制遇刺了！」一個親兵匆匆走進大帳向正在已經聽到動靜剛剛翻身而起的張憲報告。
「什麼，王副統制遇刺？」張憲聽了親兵的報告大驚，「在哪裡遇刺？」
親兵道：「就在他自己的營帳內！」
「快隨我去看看！」張憲立即提起寶劍就向外走去，親兵緊緊跟上。
此時營地內一片混亂，兵士們聽到營地內有刺客，頓時都提著兵器從營帳內跑出來，也沒有統一的組織。
張憲見狀大喝道：「傳我命令，都不要亂，眾將士各回營帳清點人數，值守官傳令各處崗哨和巡邏隊遇到可疑之人立即抓捕，營門和答應外圍加強崗哨和巡邏力度，如遇到可疑之人或強行出營之人立即抓捕，違令者斬！」
張憲做出的臨時部署還是很有效的，親兵很快將命令傳達下去，宋軍將士們紛紛返回營地，不過此時楊賁早就溜出了營地。
張憲匆匆趕到了王俊的營帳內，此時幾個親兵正守在昏迷的王俊身邊，他的勒下還插著楊賁的那柄匕首，一個親兵正用乾淨的布按在她的傷口周圍防止大量出血。
「王將軍怎麼樣？」張憲疾步走過去，邊走邊問。
王俊的一個親兵說道：「將軍已經昏迷過去，這匕首刺得太深，將軍疼得死去活來，剛才暈了過去！」
張憲看著匕首，以及按在傷口周圍已經染紅的白布，問道：「派人去請郎中了沒有？」
「已經去請了！」
「你，快去催催！」張憲立即指著王俊的一個親兵吩咐道。
趁著郎中還沒有到來，張憲立即對王俊的幾個親兵進行詢問，讓他們把發現刺客和刺客逃走的過程詳細說一遍。儘管他極不喜歡王俊，但刺客竟然潛入軍營行刺，這膽子也太大了，此時張憲哪裡還會計較他不喜歡王俊這個人，他只知道刺客竟然能潛入軍營行刺王俊，那就必然能行刺他這個主將，同仇敵愾之心頓起，此事豈能善罷甘休？
幾個軍的統制、副統製得到消息也很快都趕了過來查看情況。
郎中很快到了，給王俊檢查了創傷之後，對張憲說道：「將軍，現在必須要給王將軍把匕首拔出來，然後再進行緊急止血，這匕首插得太深了，小人沒有把握，希望沒有造成臟腑大出血，否則就麻煩了，王將軍能不能撐過去，只能看他自己，小人只能儘力而為了!」
這種傷勢，張憲也知道只怕是凶多吉少，命硬的人可能會挺過去，而身體差的人只怕是撐不過去，張憲點頭道：「你儘力而為，也不要怕，就算王將軍撐不過去，也沒人怪罪你！」
「是，是！」郎中答應一聲，叫幾個親兵幫忙按住王俊的四肢，他一手拿著跌成一塊的白布，一手握住匕首手把，深吸一口氣，當即快速拔出匕首，然後迅速把乾淨的白布方塊按在傷口處，此時王俊再次大叫一聲，並再次昏死過去。
匕首被仍在一邊，郎中又從藥箱內拿出一個瓷瓶弄開瓶塞，揭開白布，傷口處的血開始往外冒，不過血流並不猛，止血藥粉撒在傷口上，再用另外的趕緊紗布裹在傷口上，直到把傷口包裹完好才鬆了一口氣。
看見郎中處理完傷口，張憲迅速返回自己的大帳，派人召集眾將議事。
各軍、各營、各部的統制、副統制、正將、副將和部將們紛紛趕了過來。
張憲臉色嚴肅地看著眾人道：「想必諸位都知道了，刺客竟然潛入軍營刺殺王將軍，這還得了？什麼時候我們岳家軍的軍營如同別人家的菜園子，什麼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了？今日是王將軍遇刺，明日說不定就是我，就是你們當中的一個，對待此事，我們決不能容忍，絕對不能輕視，必須要儘快查出並拿出刺客，諸位以為如何？」
踏白軍統制董先說道：「張將軍，我認為兇手只怕極有可能是軍中之人！」
張憲問：「董將軍為何這麼認為?有憑據嗎？」
董先道：「我軍營地每日的崗哨和巡邏隊的巡邏任務和路線都是不同的，都是臨時制定，崗哨既有明哨也有暗哨，陌生人摸進我軍營地想要暢通無阻地抵達王將軍的營帳並且在行刺之後安然退走幾乎不可能，除非是熟悉我軍崗哨安排和巡邏隊巡邏間隔時間的人才有可能，而熟悉這些的人只能是我們軍中之人！」
游奕軍副統制武赳搖頭道：「我不太贊同這種說法，我倒是認為是江湖上的刺客所謂，剛才董將軍所說外人不可能暢通無阻進入我軍軍營並且在行刺之後安然退走，我並不同意這一點，江湖上有一些刺客高手精通潛行之術，就算是進入皇宮刺殺都不是難事，更何況是軍營？軍營之中人數眾多，如果刺客穿上我軍盔甲戰袍，是很容易矇混過關的！剛才我也去王俊的營帳看了，刺客行刺的手法確實與江湖上的刺客手法相似！」
張憲皺起了眉頭，說道：「不管怎麼樣，此事先從我軍內部查起，排出內部作案的可能性再去考慮外部！但明日一早我軍就要拔營北上，所以調查刺客一事不能大張旗鼓，只能暗中進行！」
將校們聞言都紛紛點頭稱是。
第二天早上，楊賁神清氣爽地醒來，正想叫店小二打水來洗漱，卻聽見大街上兵馬出動的聲響，立即張口大喊：「小二，小二······」
店小二很快推門進來，點頭哈腰笑著問道：「客官，您又何吩咐？」
楊賁問道：「這外面怎麼鬧哄哄的，出了何事？」
店小二道：「客觀您不知道啊，您好歹也是岳家軍的兵士啊，聽說岳元帥今日率大軍繼續向北，而岳家軍的前鋒都打到鄢陵城了，距離開封已經不遠，打到開封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岳飛今天率主力啟程北上？楊賁想想也覺得應該不假，如今鄭州、洛陽、穎昌等這些大城都被岳家軍攻佔，金兀朮的金軍已經被殺破了苦膽，連打幾次敗幾次，岳飛此時不趁機痛打落水狗才是怪事。
楊賁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給我打點水來，另外再給我弄點早飯過來！」
「好咧，馬上送過來！」
小二很快把洗漱水和早飯送了過來，楊賁洗了口臉，正想把飯菜吃了，卻聽見門外有人走過來，立即躺在床上不動。
這時一個身披甲胄的軍漢走到了楊賁的房門口，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見楊賁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走過去喊道：「楊兄弟、楊兄弟？」
楊賁緩緩睜開眼睛，一副虛弱的語氣問道：「你是誰？」
軍漢連忙道：「我是你們郭頭的朋友，我姓劉。我過來有公幹，你們郭頭托我順道來看看你，你怎麼樣，沒事吧？只能下床走路嗎？」說完也不經過楊賁同意就身後按了按他的胸口。
「哎呦！嘶——」楊賁一聲大叫。
那軍漢連忙收回手道歉道：「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我只是關心你的傷勢，沒想到出手重了，你別介意啊！」
「咳咳、咳咳······」楊賁咳嗽不停。
軍漢見狀連忙道：「楊兄弟，你多休息，安心養傷，我就先告辭了！」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軍漢來到客棧堂前把小二找來問道：「小二，乙字五號房的人是昨日住進來的嗎？」
店小二看著軍漢疑惑道：「是啊，昨日傍晚，一個軍漢帶著兩個小兵把他抬過來的，看胸口裹成那樣，我當時還以為他快要死了呢，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吃能睡！您問這個幹嗎？」
軍漢問道：「他昨晚沒出去過？」
店小二笑道：「這位軍爺，您不是在說笑話吧？他都那樣了，怎麼能出去？您別逗了！」
軍漢一想也覺得基本不可能，搖了搖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