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清清如顧】顧時南的新女朋友？
顧家別墅。
因為顧時南要回來，路君怡很高興，早早就進了廚房，洗菜摘菜這樣的小事她都親自做，傭人隻在旁邊打下手。
顧斂忠在客廳看新聞，林煙和顧暮北在二樓臥室。
飯菜的香味從廚房飄散出來，電視機裏新聞記者的聲音字正腔圓。
人間燈火，大概就是這樣。
二樓，林煙坐在輪椅旁邊，幫顧暮北係衣服的紐扣，她眉眼低垂，幹淨溫婉。
顧暮北因為常年在家不出門的原因，膚色要比大多數男人更白一些，手背上的血管靜脈都很明顯。
他抬手輕撫林煙耳邊的碎發，動作很輕。
“煙兒。”
這兩個字從他唇齒間劃開，似是繞了數不盡的柔情。
林煙溫聲應著，“嗯？”
顧暮北隻是叫她的名字，久久都沒有下文。
林煙給他係好毛衣外套的最後一顆紐扣。
顧暮北手背剛拔了針，已經止住了血，林煙把粘了血漬的紗布扔進垃圾桶之後便抬起頭，溫婉笑看著他。
“怎麽不說話？”
男人深眸裏的情緒複雜諱莫，卻又是一汪平靜無瀾，連風吹過都沒能帶起絲毫的痕跡。
顧暮北腦海裏有一道聲音：這是林煙，這是你的顧太太。
可……她才二十二歲而已，一個女孩子最好的青春，每一天都耗在這棟別墅裏，
顧暮北，你是個廢物，你怎麽舍得讓煙兒餘生都搭在你身上？
可是……要怎麽放開她？
顧暮北斂眸，溫聲開口，“你爸後天生日，但是我明天就要進醫院，不能陪你回去了。”
手術準備時間長，顧暮北要做很多檢查，需要提前半個月住進醫院病房。
林煙笑了笑，“沒關係，我回不回去都一樣。”
其實……不一樣。
不回去相安無事，回去反而不安寧。
林家不需要她。
林煙往男人懷裏靠，溫婉的眉眼都落在他身前的陰影裏。
“我陪你。”
顧暮北心髒隱隱抽疼，有那麽一瞬間差點讓他窒息。
半晌，他才僵硬的抬起手擁住女人單薄的身子，仿佛用了大半力氣，眉目間的氣息淡了些。
“那你就先不回去，等我手術結束之後，我陪你一起。”
林煙更深的靠近顧暮北，低聲應著，“好。”
……
顧時南到家的時候，顧斂忠正在發脾氣。
“這都幾點了還見不到人影！老王你去給那混帳打個電話，讓他別回來了。”
“董事長……”管家為難，看到顧時南從正門進來之後立刻鬆了一口氣，“少爺回來了。”
顧斂忠聞聲往門口瞟了一眼，一看顧時南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火大，忍著沒有把手裏的茶杯扔過去，皮笑肉不笑的諷刺。
“顧總挺忙，今天又忙著去哪兒鬼混了？”
顧時南脫了外套遞給迎過來的傭人，散漫慵懶走到沙發坐著，茶杯在他手裏成了玩具。
他沒說話，像是連應付都懶得做。
顧斂忠眉頭皺成了‘川’字，“滾滾滾，我看著你就煩。”
顧時南起身就走。
“老顧！你怎麽這麽和兒子說話。”
顧斂忠吹胡子瞪眼。
路君怡連忙從廚房出來，攔住顧時南，笑著跟他說，“媽媽做了你喜歡的菜，你去洗洗手就能吃了。”
母親說什麽顧時南都會聽，哪怕顧斂忠從進門就沒給他好臉色看，也還是順從的被母親推著去了洗手間。
路君怡吩咐傭人，“去叫暮北和煙兒下來吃飯。”
“是，”傭人應著，上樓去敲門。
管家拿著包裝盒走到顧斂忠麵前，“董事長，這是少爺給您帶的茶葉。”
路君怡看了看，覺得很欣慰。
“老顧你看，你隻提過一次時南就記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別跟他發火。”
顧斂忠態度有所緩和。
“算了，今天就不跟那臭小子計較。”
……
顧家的餐桌上不允許多話，一頓飯下來隻有零星幾句的交流。
常年都是這樣，也沒什麽可以拿起來挑剔的。
吃完飯，顧時南和顧暮北都被叫到了二樓書房，林煙在客廳陪路君怡說話。
路君怡養了很多花，早晚都要澆水，林煙穿的少，她就沒讓林煙跟她一起去後院，怕林煙著涼。
顧時南在樓上待了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客廳就隻剩下林煙。
林煙穿了一件米的的外套，和沙發的顏色很相近，她不說話也不笑，存在感很低，家裏的傭人進進出出好幾次，都沒有注意到她在。
顧時南下樓的腳步聲叫醒了林煙恍惚的神經。
她第一反應是搖頭往二樓看，書房的門還關著，顧暮北沒有出來。
顧時南很多年前就搬出去了，林煙嫁過來一年多的時間，他沒有在家住過一晚。
“要走了嗎？”
“嗯，”顧時南淡聲應著，腳步未停。
他握住門把手，停頓了半分鍾，又走回到林煙麵前。
那雙得天獨厚的桃花眼不帶一絲一毫的笑，穩重嚴肅。
“治愈的可能性很小，幾乎不可能，你也同意大哥上手術台？”
顧暮北是在七年前受的傷，那個時候就已經請遍了世界各國最好的骨科專家，也都沒能治好。
半晌，林煙牽唇笑了笑，“總得試一試。”
她手裏的茶還是熱的，蔓延而上的熱氣氤氳，半掩的小臉顯得朦朧。
顧時南看著林煙的目光複雜難辨，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他離開顧家別墅，開車到了文景路那套公寓的小區。
……
沈鳶正一邊擼貓一邊準備麵試，雖然顧時南給她開了後門，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一遍。
她以前寫過的稿子也不少，小說和專欄都有，就是有些零散，整理起來有些麻煩。
而且肉丸子還一直蹲在她電腦鍵盤上跟她賣萌撒嬌，速度快不了。
“哢嚓——”鑰匙開門的聲音。
沈鳶愣住。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時南就已經進門了。
“你竟然偷偷配了我家的鑰匙！”
‘偷偷’這個詞用的不是特別準確，顧時南是光明正大。
“這是我的房子，留把備用鑰匙怎麽了？”
顧時南大搖大擺進了客廳，走到沙發旁坐著，長臂勾著女人的脖子把她摟過來欺負。
“你有意見？”
沈鳶翻了個白眼。
OK，fine，窮人不配有意見。
“沒問題，顧總留鑰匙的行為特別對。”
顧時南從善如流，“知道就好。”
被鎖在門外的經曆也不是沒有過，吃一塹長一智，鑰匙必須得留一把。
沈鳶從男人腿上爬起來，納悶的問，“你不是回家吃飯去了嗎？”
怎麽又來找她了……
這不科學，天天在一起他難道都不覺得膩歪？
顧時南挑眉，眼尾漾出的笑意在燈光下格外的風流。
“想著沈小姐一個人在家太寂寞，就順路來陪陪你。”
沈鳶撥開男捏在她臉頰的手，皮笑肉南笑，“那我謝謝你啊。”
就隻有一張床，現在還得分一半。
感動，謝謝顧總一家人。
“你明天幾點走，我得抽空去家具城買一張床回來。”
她臥室那張床不算大，雖然可以睡兩個人，但滾不開。
沈鳶喜歡寬敞的舒適感，顧時南在這裏睡過一晚，她不是被壓著頭發，就是被抱著完全動不了。
“嫌擠？”顧時南惡意攬著女人的腰把她更近的往懷裏帶，唇角勾著痞笑，在她耳畔吹熱氣。
“疊著睡就不會擠了，如果我壓你你受不了，換你壓我也行，我隨便你壓。”
沈鳶，“……”
瞧瞧這小痞子的欠抽樣兒，沒眼看。
沈鳶摘了顆葡萄喂給顧時南，“你別說話了，我怕我等會兒會忍不住要往你杯子裏下毒，毀了我自由自在的下半生。”
“洗幹淨了麽就往我嘴裏塞？”顧時南說話的時候已經連皮帶頭一起咽下去了。
沈鳶似乎是這才想起來，作出驚訝模樣，“這葡萄沒洗，估計還有農藥，你堅持堅持，我打120叫個救護車來救你。”
她說完就準備跑，卻在下一秒被顧時南順勢壓進了沙發。
“我看你就是欠。”
顧時南伸手在果盤裏摘了顆葡萄，喂給沈鳶，在她一臉嫌棄要吐出來的時候低頭吻住她。
葡萄帶著些許酸味在兩人唇齒間一點一點碎成小塊果肉，沈鳶被迫全部咽了下去，殘留的果汁膩在她口腔，被顧時南靈巧的舌掃蕩索取。
“顧時南……唔……你、你皮帶的金屬扣硌著我了……”
顧時南騰出手解開了皮帶。
沈鳶被吻得三魂六魄散了一半，連話都說不清，察覺到情況不妙的時候，顧時南的手已經探進衣擺摸到了她胸口。
“我生理期！生理期！”沈鳶小臉憋得通紅，用力推著男人的肩，“你再這樣不挑時間發情，我、我就真的踹你了啊！”
女人麵色泛春，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勾魂奪魄得狐狸精，黑色長發淩亂鋪散開，微卷的發梢撓的顧時南心癢癢。
要忍著。
“瞧你這傻樣，”顧時南吧笑著把人抱起來，壓在她頸窩慢條斯理的啃咬，“不能做，還不讓親了？”
大概連蹲在鍵盤上的貓都能感覺到濃濃的欲求不滿。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公子多少年沒有過女人了。
沈鳶趴在男人胸口喘氣，故意擺傲嬌，“心情好就給你親，我現在身體不舒服，不行。”
不行顧時南也親了。
不能碰，總不能連口甜點都不嚐不到。
沈鳶生理期，顧時南再怎麽禽獸也不會真的胡來。
兩個人，一貓一狗，這間並不算大的公寓竟莫名的和諧。
沈鳶似是無意問了句，“你爸又罵你了？”
顧時南心情不好的時候其實不怎麽能看出來，沈鳶隻是隱隱覺得他哪裏不太對勁，從他進門開始。
“你爸脾氣好像是不怎麽好，但你看瑤瑤攤上蔣啟明那種爹不也都好好長大了嘛，人家還是江城第一漂亮呢，你可比她幸運多了。”
顧時南無奈嗤笑。
他和沐瑤能一樣麽？
沈鳶抬頭看著顧時南，“你們為什麽吵架啊？”
顧時南簡單陳述，“意見不合，話不投機。”
顧家的家事，沈鳶沒有說話的角色，她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胡說八道。
顧時南橫在女人後腰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肉丸子毛茸茸的貓頭，另一隻手拿起沙發角落的筆記本電腦。
“你又在瞎忙活什麽呢？”
沈鳶眼明手快扣下了電腦屏幕，淡定的擼貓。
“文學，你不懂。”
顧時南桃花眼微眯，似笑非笑。
有人電腦裏存著不能讓他看到的秘密。
顧時南不急著下刀，電腦合上就合上了，他也沒有再打開，抱著沈鳶起身往臥室走。
“睡覺。”
“這還不到十點，太早了吧……”
“我困了，你得陪我。”
沈鳶，“……”
顧時南除了強迫她吃飯，現在又來強迫她睡覺。
她不樂意，然而並沒有任何卵用。
———
顧時南打好了招呼，沈鳶直接去雜誌社就行。
付敘把沈鳶帶到辦公室，給沈鳶介紹付雲溪。
“這是我妹妹付雲溪，這裏她做主，你有要求就直接跟她提，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鳶點頭，禮貌道謝，“謝謝。”
付雲溪毫不掩飾的打量沈鳶，末了笑著問，“顧時南的新女朋友？”
沈鳶落落大方，絲毫不扭捏，“算是吧。”
算是……
付雲溪笑了笑，並沒有多問。
“你發給我的稿子我都看過了，覺得文筆有點熟悉，你以前是不是有出版過小說？”
沈鳶頓了片刻，神色自然的回答，“嗯……我是大眾文筆。”
付雲溪一邊給沈鳶倒茶一邊問，“那你知道七八年前有個筆名叫‘渡我’的作者嗎？她出版過一本小說，銷量特別好，好到離譜的那種，很多影視公司都想買版權，但聯係不到作者本人。”
“……我好像看過。”
“你們的文筆挺像的，我昨天看到你的稿子，還以為你就是‘渡我’本人呢。”
付雲溪笑了笑，把茶杯遞給沈鳶。
“坐吧，我還不知道你具體想在哪個崗位呢，不過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很喜歡你的文筆，比起‘渡我’要更有煙火味道，我可以給你上個專欄試試。”
付雲溪看幾眼就覺得文筆熟悉，沈鳶哪兒還敢上雜誌專欄，臨時改了想法，先做幕後編輯。
付雲溪雖然覺得可惜，但沈鳶是顧時南送過來的人，她也不能勉強，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