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清清如顧】看破不說破。
沈鳶煩躁的撥開顧時南的手，把襯衣扣子扣好，去浴室擦了把臉才去開門。
她以為是沈以城，卻沒想到敲門的人是房東李姨。
沈鳶抱歉的開口，“李阿姨，是我吵到您休息了嗎？”
李姨往屋裏走，語氣急躁，“你這屋是不是著火了？煙霧嗆得很，鄰居都報警了。
“啊？”沈鳶慌忙解釋，“我做飯的時候忘了時間，不小心把鍋燒焦了……”
李姨直接去廚房，沈鳶沒攔住。
廚房裏一片狼籍，鍋碗瓢盆散了一地，烏黑的煙霧嗆得人嗓子疼，牆紙也燒得不成樣子。
沈鳶看著房東的臉色，意識到情況不太妙。
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李阿姨，我會把屋子收拾幹淨的，牆壁可能得重新刷漆，我明天就去買，牆紙也換新的。”
李姨沒有說話，再三確認廚房裏沒有火患了之後才出去，看到客廳的顧時南，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嚴肅了。
家裏有個男人，而沈鳶襯衣領口的扣子扣反了，裙子周的厲害，嘴唇腫著，嘴角還破了皮。
一看就能大概猜到發生過什麽。
連鍋裏燒著菜都能忘記，顯然是親密的太忘情……
“沈鳶啊，”房東開口，“這房子是我兒子的婚房，他走之前一直都住這兒。”
房東的兒子早幾年癌症去世了。
沈鳶頭垂得很低，抿了抿唇，低聲應著，“您提過，我記得。”
“當初你來租房子的時候，我也是看你一個年輕小姑娘幹幹淨淨沒什麽不良習慣，才把房子租給你。”
“這廚房裏的瓷磚都是我兒子親手貼的，燒壞的那個木質碗櫃也是十年前的東西。”
“你……你還是搬出去吧，這幾個月的房租我也不要了，我也不逼你今天晚上就走，等你找到房子之後再搬都行。”
沈鳶的小心翼翼和內疚都落在顧時南眼裏，有那麽一瞬間，心尖隱隱抽了一下。
沈鳶冷眼看著顧時南，似是警告，在他開口之前先應著房東的話。
“……好，我明白，”沈鳶點了頭，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李阿姨，我會盡快把房子收拾幹淨的。”
沈鳶送房東出門，沒過多久火警就來了。
雖然不是她報的警，火也早就滅了，但出警的錢肯定是要她來付。
“人沒事就好，以後千萬不要再大意了，很多意外都是這樣造成的。”
“嗯，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可能要要麻煩你多等一會兒。”
隻能付現金，沈鳶拿著卡準備去取錢，剛走到門口就被顧時南攔住。
沈鳶甩開男人的手，“你有完沒完？”
顧時南當然知道女人現在是忍著脾氣沒有發作，今晚的事有他的原因，女人當眾給他擺臉色，他也沒有在意。
“辛苦你們跑一趟，樓下有一輛黑色的賓利，車裏有人，你直接找他拿錢。”
骨子裏與生俱來的氣場無形顯露，即便火警都是普通人不認識顧時南這號人是誰，也看得出來他氣度不凡。
“好的。”
趕過來的火警隊撤離，房子裏又恢複了安靜。
顧時南轉身看著沈鳶，他還沒有開口，沈鳶就已經背過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不管你今晚過來是想幹什麽我現在都沒有心情聽，合同簽還是不簽你隨便吧，錢又不是我賺，我盡力了，不行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炒，換一家公司繼續搬磚也沒什麽區別。”
“再不走我就真的放狗了，沒跟你開玩笑。”
沈鳶進了浴室，關門的聲音不重。
不是因為她沒了脾氣，而是不想吵到鄰居。
顧時南臉色慢慢沉下來，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開門，下樓。
如果按照沈鳶假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算，今天應該是她的生日。
……
李哲打開車門，顧時南坐上車。
啟動車子之前，李哲看向那棟老居民樓，想問又不敢問。
車外燈光昏暗，顧時南扯鬆襯衣領口，五官落在陰影下，依然顯現著肉眼可見的煩躁。
西裝褲口袋裏的墨綠色錦盒被他隨手扔在一旁，盒子裏麵是一隻女款手表。
“明天找人過來給她把廚房收拾幹淨。”
“好的。”
顧時南腦海裏又出現那個女人在房東麵前愧疚自責小心翼翼的模樣。
“還有，去看看趙氏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麵積不用太大，夠住就行了。”
李哲也不敢多問，畢恭畢敬的應著，“是。”
———
一晚上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沈鳶把廚房簡單的收拾完，幾乎是倒頭就睡。
她夢到了顧時南。
夢裏的她，在顧時南把她壓在牆上親吻之前就一腳踹了過去。
而現實，她也蹬了一腳，把窩在腳邊的貓踢下了床，嚇得貓喵喵叫了好幾聲。
沈鳶被驚醒，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就下床去抱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嚇著了是不是？好好好，那一會兒我朵給你點小魚幹吃總行了吧。”
沈鳶看了看時間，抱著貓又躺回到床上，暗暗罵了顧時南一句‘混蛋’。
“喵～”
“乖啊，別亂叫，我再睡半個小時。”
鬧鍾響了之後，沈鳶腫著一雙眼睛起床，沒吃早飯，匆匆忙忙趕去公司。
兩點多的時候，沈鳶被趙奕然叫去辦公室。
“下個周就要正式簽約了，我最近很忙沒來得及找你，聖和提出來的那些細節問題你改好了嗎？”
敵不動我不動，顧時南那邊什麽動靜都沒有，沈鳶也不會自亂陣腳，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
“改好了，”沈鳶把文件夾遞到趙奕然手邊。
趙奕然從電腦前抬起頭，無意間瞥到沈鳶破了皮的唇，便笑著問了一句，“你嘴怎麽了？”
沈鳶下意識的用手擋住唇角，不太自然的側過頭，“……我家貓撓的。”
趙奕然又多看了兩眼，沒說什麽，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沈鳶咳了兩聲，手放下，微微低下頭，耳根莫名發燙。
她日常都是淡妝，唇色也是偏自然，嘴唇又不能用遮瑕膏遮，破皮的地方隻要距離稍微近一點就能被看到。
沈鳶已經被辦公室的同事們開了一上午的玩笑。
她單身大家都知道，總不可能是自己啃的，被貓祖宗撓一下很正常，同事們也隻是開開玩笑而已，可趙奕然沒那麽好糊弄。
雖然趙奕然看破不說破，但沈鳶也很尷尬，默默在心裏第六次詛咒某個人。
於是，正在開會的顧公子今天第六次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