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清清如顧】顧時南怎麽可能會看上她?
沈鳶咬牙切齒的在警告聲空蕩的客廳裏激起了回音,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男人的頭壓在她頸窩,溫熱的呼吸混著淡淡煙草和紅酒香全都落她頸項,很癢。
周圍著了火一般,心髒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
沈鳶恨不得跳起來逃離這讓詭異的氣氛,但卻被男人沉重的身體壓著動彈不得。
“顧時南,你再不動我就踹你了。”
寂靜。
“顧時南?”
寂靜。
沈鳶眼睛一閉,憑著一股子勁兒用力把顧時南推開,連鞋都沒穿就跳開了幾步遠的距離。
顧時南被她推得翻了個身,仰躺在沙發上,俊朗的五官染了幾分醉意,眼疲倦濃烈。
他睡著了。
沈鳶愣在原地,胸口高低起伏小口喘著氣,長發散亂,襯衣領口歪歪斜斜,半身裙皺得仿佛是已經滾過一輪。
顧時南隻是把她當成人肉墊子???
一口鮮血堵在嗓子眼,暴躁脾氣都衝到了天靈蓋。
沈鳶閉了閉眼忍了又忍才沒有把那杯熱茶潑在男人臉上,拽了條毯子扯開扔在他腦袋上,轉身就走。
然而走到門口卻又折回到沙發前,把毯子拉開隻蓋著顧時南的身體。
畢竟有人悶死了她是要償命的。
沈鳶離開別墅區,沿著路邊走,一步一跺,平底休閑鞋硬生生被穿出了高跟鞋的氣場。
依舊心跳如雷。
咚……咚……咚……
她滴酒未沾,可身上沾染到酒氣卻經久不散,還繞著那人所特有檀木香。
沈鳶深吸了一口氣,半弓著腰小臉垂得很低,長發淩亂散開擋住了發燙的臉頰。
“不生氣,就當是被狗咬了。”
可她冷靜了不到一分鍾就又炸了。
“啊啊啊啊氣死了還是氣死了!”
海嘯來臨,猝不及防。
………
深夜淩晨,醉酒昏睡的顧時南頭疼得厲害,倏然從噩夢中驚醒。
客廳裏開著燈,他睜開眼睛之後,那些空蕩的黑暗便如潮水般退去。
他睡在沙發,身上蓋著毯子,茶幾上放著一杯已經涼透了的茶。
沙發角安靜躺著一顆藍色紐扣。
顧時南喝完那杯涼茶混沌的大腦漸漸清晰了幾分,準備起身,餘光在拖鞋旁多停留了幾秒。
然後他想起來,沈鳶今天穿的是一件霧霾藍的襯衣。
顧時南附身撿起那枚紐扣,起身上樓,唇角勾著一抹暖意的弧度。
低沉沙啞的嗓音似是嗤笑,“還算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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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企業董事長離世,連續三天,在公司都沒有人見過趙奕然和趙鏡川。
其實早就已經隱隱分派,隻是在這個時候才開始顯現出來,連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說話辦事都多了幾分心眼。
沈鳶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沒有參與任何八卦。
同聖和的合作項目定在下個星期簽約,她主要的工作還是修改方案的細節。
沒有以前那麽忙了,可以按時下班。
也許是大環境的原因,沈鳶自己的情緒也怪怪的,進電梯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人。
文件嘩啦啦全掉地上,沈鳶連忙撿起來還給對方,抱歉的開口,“對不起,你沒事吧?”
短發女人沒說話,隻是輕蔑的瞥了沈鳶一眼。
高傲不屑。
沈鳶已經遞出紙巾的手又收了回去,側過身安靜的站在旁邊,等電梯到一樓後,從容往外走。
高高低低的議論聲隱隱從身後傳來。
“真沒禮貌,也不知道家裏父母是怎麽教的。”
“人家可是趙總身邊的紅人,當然不會把咱們放在眼裏。”
“切,拿著雞毛當令箭,還真當自己是個鳳凰了,顧總怎麽可能看上她這種?”
“山珍海味吃膩了偶爾換換胃口應該也是不錯的,嚐嚐新鮮而已吧。”
“……”
這些天,各種各樣的議論聲都有,沈鳶已經免疫了,全當沒聽見。
沈鳶打車回家,走著樓梯上樓。
紀以城在她家門口抽煙,看到她回來便催促道,“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開門。”
“……哦,”沈鳶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
她找出鑰匙開門,讓紀以城進去。
“你爸早就回去了,你怎麽還在江城?”
這一個多月,紀以誠已經是第四次往返青城喝江城之間。
他除了跟著他爸一起來的時候找沈鳶一起吃了頓飯,其他時間就沒有再聯係過。
如果沈瑾之順著他這根藤找過來,沈鳶大概會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紀以城掐了煙,大搖大擺往客廳走,“陳柏那孫子說他在江城看到涼月彎了,他麽的我找了小半個月都沒見到人影。”
涼月彎,紀以誠的白月光。
沈鳶換了鞋進屋,輕聲嗤笑,“你活該。”
誰讓他當初那麽混蛋。
“她愛你的時候你舍不得身邊都花花草草,現在人家不要你了,你又腆著臉滿世界找她。”
紀以誠抬起一條腿架在茶幾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就願意犯賤,你管得著麽?”
沈鳶指著門,“出去。”
紀以城麵不改色,“還錢。”
“……”
尼瑪貧窮真可怕。
沈鳶一秒敗北,紀以城大爺般吩咐,“去給爸爸煮碗麵,多加肉,不要蔥。”
“好嘞,您歇著,小的現在就去。”
沈鳶去廚房。
紀以城在客廳坐了十幾分鍾後,起身去洗手間。
水還沒開,手機響了沈鳶就先出來接電話,有人敲門,她順手就過去開了。
顧時南俊朗分明的五官進入沈鳶的視線。
沈鳶愣住,手機還舉在耳邊,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顧時南依在走廊外的欄杆,掐滅煙頭,抬頭瞧著傻愣著的女人,輕皺了下眉。
“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了?”
沈鳶,“……”
明明廚房的鍋都快要煮飛了,關於那晚蜻蜓點水的親吻卻突然闖進她的腦海,連那陌生的溫涼感都清晰的可怕。
行動比思想要快。
“砰——”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欺負貓的金毛都被嚇得一激靈,以為沈鳶怎麽了,跑過去圍在她腳邊繞來繞去。
紀以城從洗手間出來,莫名其妙的瞧著沈鳶,“你抽什麽風?”
“門壞了,總關不上,”沈鳶摸了摸金毛的頭,安撫,“沒事,你玩兒你的。”
這棟撈居民樓連電梯都沒有,門有問題也正常,紀以城也不多想,“有沒有老虎鉗?”
“幹嘛?”
“水管漏水,我給你修修。”
“哦……就在藍色的塑料袋盒子裏,你找找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