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清清如顧】這位沈小姐不簡單。
一個部門的同事當中,薑妍和沈鳶關係最好。
其他人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就隻有她先發現沈鳶不太對勁兒。
因為沈鳶性格隨和很好相處,大家平時大家開玩笑她也會參與,今天是一句話都沒搭,倒了杯咖啡回來就對著電腦劈裏啪啦敲著鍵盤。
薑妍提了辦公桌一腳,椅子滑到後麵的沈鳶旁邊,往她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
“你怎麽了?”
沈鳶也不看她,繼續瞧著鍵盤,眉眼間倒是看不出什麽。
“沒怎麽。”
“沒怎麽?”薑妍笑著反問,“這馬上都快下班了你反而努力工作?”
沈鳶麵不改色,“我跟你不一樣,家裏還養著兩個祖宗,不工作就沒錢吃飯了,餓死我事小,餓死它們是罪孽深重。”
薑妍鼓了鼓腮幫子,沒有繼續提這茬,沈鳶心情不好的時候最煩周圍的人問東問西。
“反正你也窮習慣了,不急這一天,”薑妍重新湊過去,笑眯眯的說,“大家約著晚上一起去喝酒,你也去唄?”
沈鳶一顆腦袋還懸在刀口上,哪兒還有心情去喝酒。
“我腳傷還沒有完全好,就不去了,你跟他們一起去玩吧,我把協議書寫完了再走。”
“真不去啊?”
“嗯,不去。”
薑妍比沈鳶大兩歲,跟父母住一起,也還是愛玩兒是年紀,沈鳶堅定的說不去,她也沒敢勸,下班的時候被同事叫了好幾聲才走。
大家前前後後離開,去喝酒的成群結隊,去約會的也有人接,辦公室裏就隻剩沈鳶一個人。
夏天,天黑的晚。
等沈鳶關了電腦靠著椅背休息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城市燈火璀璨,渺小的人會更渺小。
沈鳶閉著眼睛坐了一會兒,開始收拾東西。
手機震動,屏幕上閃著一串陌生的號碼。
接通電話,她還沒開口,對方上來就直接問,“在哪兒?”
顧時南的聲音太有辨識度,即便是通過無線電波傳到沈鳶耳邊,她也依然可以僅僅憑著三個字就聽出來是他。
“……我在公司。”
“還在加班?”
“隻是有點事情沒有做完,現在已經準備回去了。”
“下樓等著,我再過二十分鍾過來。”
沈鳶忽然就緊張了,“你過來……幹嘛?”
顧時南側眸看著車窗外的夜景,俊朗的眉目間還有未消退的戾氣,隻是隔著一層薄紗,旁人看不真切。
“來提醒沈小姐還欠著債。”
沈鳶,“……”
不就是要讓她請吃飯麽,用得著說得這麽欠?
“哦,我知道了……”
先開口的是顧時南,先掛斷電話的人也是顧時南,沈鳶連話都沒有說完。
沈鳶看著已經結束通話是手機界麵,在心裏默默提醒自己:顧公子是她的衣食父母,再煩人也得供著。
她收拾好東西,鎖了辦公室的門下樓。
在公司門口等了幾分鍾才發現一直帶著的手表不見了,又連忙原路返回去找。
顧時南的電話第二次打來的時候,沈鳶還趴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往桌底下看。
“讓你等著,你人呢?”
顯然是不耐煩的語氣。
沈鳶跟他打著商量,“我還有點事,你能不能再等我幾分鍾啊?”
顧公子很不喜歡等人,無論走到哪裏也都是別人等他的份,哪兒有人敢讓他等。
“剛才不是說已經忙完準備走了?”
“呃……事發突然,”沈鳶心不在焉事應著話。
顧時南眉頭輕微皺起,也懶得再跟沈鳶廢話,直接進了趙氏公司大樓。
李哲在外麵等。
林煙打來電話,他連忙掐了煙接起,畢恭畢敬,“少夫人。”
“時南他……”林煙抿了抿唇,換了一種問法,“你在時南身邊嗎?”
李哲禮貌的回答,“顧總有點事,我在外麵的等著,顧總等一會兒應該是要去吃晚飯的。”
“他一個人?”
“可能、可能是和朋友一起吧。”
“那就好……你開車慢一點,如果他喝酒了,你記得給他準備解酒湯,我沒事了,就這樣。”
“好的。”
結束通話,李哲看著趙氏大樓,暗自感歎:
哎,顧總和大少爺鬧不愉快,最難平衡的不僅僅隻有顧總的父母和董事長,還有少夫人吧……
最近這段時間,似乎每一次顧總從顧家出來之後,都會來找沈小姐。
不管氏工作還是吃飯,總之他們在一起待一段時間,顧總身上那股子肅殺的氣息就會淡很多。
以前,如果顧總一身戾氣從顧家出來,和女朋友在一起,戾氣不僅不會消散,反而更甚。
這沈小姐果真不一樣……
———
顧時南單手插兜靠在辦公室門口,一臉黑線的看著幾乎爬在地板上的女人。
“在找什麽?”
“手表,”沈鳶悶悶的歎了口氣,“我下午還戴著的,想不起來落在哪裏了。”
她整個人都不好,也沒有心思去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
辦公室開著燈,光線明亮,從顧時南的角度可以隱約看到女人襯衣領口下的雪色柔軟。
太陽穴突突的跳。
顧時南錯開視線,邁步走進辦公室,拉著沈鳶站起來,“辦公室就這麽大點地方,你就是把地板掀開,沒有也還是沒有,洗手間和茶水間都找過了?”
聽到顧時南的話,沈鳶這才反應過來。
“哦對!”
她洗手之前有摘手表的習慣。
沈鳶往的方向跑洗手間跑,但洗手間的台子上沒有,這個時候公司已經沒什麽人了,沈鳶便直接蹲著開始翻洗手池旁邊的垃圾桶。
果然,在垃圾桶裏。
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沈鳶戴著一塊幾乎能以假亂真的手表,尤其是女人。
一塊高仿的表,仿的還是一線奢侈大牌,她走進哪兒都戴著,也不怕被眼尖是人看破丟麵子……
沈鳶洗手前是把手表放在洗手台上的,清潔阿姨都很好,不可能隨便扔東西。
下午她從洗手間出去之後,那兩個看不慣她說女人還在。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幹的……
沈鳶拿著手表,如釋重負,“終於找到了。”
雖然水池旁邊的垃圾桶都是擦手的紙巾,也髒不到哪裏去,但還是不太幹淨,手表是防水的,沈鳶拿張紙巾沾了水擦拭表盤。
她小心翼翼旁若無人的模樣,全部都落入顧時南眼裏。
顧時南深眸半眯,唇角勾著的弧度意味深長。
“我記得沈小姐說過,這塊表是A貨不值錢,丟了就丟了,至於這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