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言笑晏晏】程越一字一句的問：“程言笑，你是不是染上毒癮了？”
昨天晚上就開始下雨，夏季的暴雨來的氣勢洶洶，院子裏的那棵大樹都被風刮斷了枝椏。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空都還是陰沉沉的，雨一直在下。
陸晏離換完衣服了才把言笑叫醒，“天氣不好，今天你就不去公司了，在家待著，覺得悶就打電話給我。”
程言笑剛醒，睡眼朦朧，意識都是沒有清醒就本能的往男人懷裏依偎。
“還是去吧，反正我也都是在辦公樓裏，沒關係的。”
陸晏離關了空調，拉起薄被蓋住女人後背露在空氣裏的大片肌膚，清晨的嗓音溫和清潤。
“我今天要去見客戶，你一個人在公司還不如在家更能讓我放心。”
程言笑探著腦袋往外看，窗簾沒有完全拉上，露了一個小角落，能看到外麵的花花草草被風吹得淩亂。
“那好吧……”
妥協的人是程言笑。
“你路上小心，等你忙完有空的時候告訴我一聲你大概什麽時候到家，我做晚飯等你回來。”
陸晏離本不想讓言笑進廚房，但看著她笑意淺淺的眼睛，就沒有辦法說‘不’。
“好。”
程言笑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化開，仿佛能驅散臥室裏的昏暗。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準備下床。
陸晏離沒讓她動，“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我陪你吃早飯。”
“我急著去公司，今天不吃了。”
好長一段時間，陸晏離隻是偶爾會忙到很晚，其它時候都會準時回家，也不把工作帶回來，陪言笑吃完晚飯，等她困了就一起睡覺。
程言笑的睡眠狀態已經好了很多，很很少會有半夜驚醒的狀況，一覺睡醒精神還算好。
她想了想，說，“……那我送你出門。”
陸晏離微怔，看著女人的眸色漸深，複雜和深情都在眼底。
幾秒鍾後，他隻是笑，什麽都沒有說。
程言笑還是起床了，跟著陸晏離下樓，送他出門，等車開遠了才轉身進屋。
看著兩個人越來越親近，王姨也是高興的，連平時說話都眉開眼笑，“程小姐，您現在吃早飯嗎？”
空氣潮濕，程言笑胸口悶悶的，時間又很早，吃不下。
“等一會兒吧，我想先洗澡。”
“那好，我把粥熱著，等您洗漱完了再端上桌。”
“嗯，”程言笑點了點頭。
她一手抱著貓，扶著樓梯慢慢往樓上走。
“喵～”
雪球黏言笑黏得厲害，連她去浴室都要跟著，不讓它進去她就一直在外麵撓門，一聲一聲叫得可憐兮兮。
所以言笑就隻簡單的刷牙洗臉，沒有在浴室裏待太久。
程言笑在房間裏找好久的手機都沒有找到，等王姨上來叫她吃早飯的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應該是昨天晚上落在書房了。
手機在沙發墊子下麵。
程言笑還在找手機，‘雪球’就已經跳倒陸晏離的辦公椅上把桌子的抽屜撓得‘吱吱啦啦’的響。
“你又在搗蛋……”
程言笑無奈的去抱貓，餘光卻無意間看到了抽屜裏麵放著的東西。
三兩秒鍾之後，她整個人都僵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連調皮的‘雪球’把陸晏離常用的鋼筆拔得滾到地毯上，她都沒有管。
某一瞬間，那些被她忽略的細枝末節全部從腦海裏衝了出來，像是一根根細小的刺，紮在她心髒上。
毒品。
是毒品。
程言笑雙腿發軟，扶著桌角才能勉強站穩，她僵硬的抬起手，卻又縮回來，甚至連抽屜的把手都不敢碰。
她的毒癮還會間歇性發作，時間不定，一次比一次難熬，血管裏都好像有螞蟻在爬，比電影裏演的那些癮君子更加醜陋不堪。
可是沒關係，陸晏離會陪著她，她再也沒有咬傷過自己的手背，也沒有再無法控製的傷害自己。
大風過境之後，天晴了，她還是會去公司當當‘小秘書’，力所能及的幫陸晏離分擔繁忙的工作。
陸晏離偶爾空閑的時候還會帶她去山頂看日落。
那些夜晚，誰都不會提。
【卿卿，我陪著你。】
陸晏離這樣告訴程言笑的時候，她以為的意思是：她的阿離會陪她熬過每一個疼痛的夜晚，陪她度過未來不確定的每一天。
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程言笑渾身都在發抖，兩排牙齒磕著，巨大的聲響幾乎要震碎程言笑的耳膜。
“程小姐，外麵有個小夥子找您。”
書房的門沒有關，王姨沒進去，站在門口敲門，隻能看到言笑的背影。
“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吧，下雨也不打傘，渾身都淋濕了，看著怪嚇人的，我要不要給陸先生打個電話？”
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程言笑腦袋裏嗡嗡嗡的響，她閉了閉眼，緩過那陣錐心般的疼痛之後，才開口，聲音很沙啞。
“……你剛才說什麽？”
“外麵有個小夥子找您，我看著不太對勁，保鏢攔著沒有讓他進來……”王姨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先不要，我下去看看。”
程言笑走了兩步又猛然停住，折身走回去把抽屜關好才離開書房，下樓。
還在下雨，雨勢已經比早上陸晏離出門的時候要小了很多。
王姨幫她打開門，程言笑看到了被保鏢攔在外麵的程越。
是她最親的家人，有多久沒有見過麵了？
三年？
不，四年。
足夠一個紈絝少年成長。
“小越……”
隔著朦朧的細雨，怔住的程言笑被程越複雜的目光驚醒，猛然反應過來。
“這是我弟弟，你們讓開。”
程言笑連鞋都沒有換就出去，拉著程越往屋裏走。
“都淋濕了，先進去。”
程越周身都是濃烈的黑暗，冰冷，讓人不敢靠近。
即便是進了程家別墅，他也沒有手機一句話，隻冷冷的盯著程言笑，仿佛有一團熊熊火焰燃在他的眸底。
程言笑拿了幹淨的毛巾給程越擦臉上的雨水，“小越，你上樓洗個熱水澡吧，房間還是原來那間，你先去洗，我再找幹淨的衣服給你送過去。”
程越還是一言不發，甚至連腳都沒有抬。
落在頭頂的視線壓迫感太強，程言笑的動作也慢慢停住，毛巾在她手裏越攥越緊。
王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程越，顯然是警惕的。
“程小姐……”
“王姨你去燒水幫我煮一杯薑茶，其它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程言笑開口打斷王姨的話。
王姨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回避了。
客廳裏就隻剩下程言笑和程越。
“小越，你聽我解釋……”
程言笑抿了抿唇，聲音很低，“我……”
程越知道她要說什麽，但那些不是他要聽的。
“你是不是染毒了？”
這是程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讓程言笑渾身冰冷，血液凝固，她甚至都不敢抬頭看程越。
程越抓著言笑的手腕，力道收緊，眸色冰冷，一字一句的問：
“程言笑，是不是蘇瀟瀟那個女人害得你染上毒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