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言笑晏晏】“更難熬的，反而是陸先生吧……”
程越曾經有一陣子很喜歡警匪片，程言笑偶爾也會跟著他一起看。
程言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大概和電影裏那些癮君子毒癮發作時的醜陋模樣差不多。
“你別過來……”
她已經在牆角，沒有地方可以藏也再沒有退路，隻能揮動手臂排斥男人的靠近，不斷重複著這四個字。
害怕自己糟糕的樣子被他看到，夜害怕會不小心傷到他。
陸晏離抓住女人的手腕，將她纖細的身子圈在懷裏，緊緊的抱住。
說話的語氣凶惡，“還反了你，敢讓我走？”
程言笑長發散亂，發絲粘在潮濕的麵頰，身上的衣服也歪歪扭扭半邊都滑落肩頭。
她忍住不住哭出聲，哽咽的聲音仿佛被撕碎，手腳都在用力推著陸晏離。
“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把燈關了……”
“啪——”響亮的巴掌聲。
世界在這一刻靜下來。
程言笑劇烈的掙紮和控製不住的尖叫聲都停住，連打了陸晏離的那隻手都僵在半空中。
她機械的抬起頭，看著偏到一側的臉，視線從恍惚到情緒，再到朦朧一片。
“我、我不是故意的……”
程言笑終於崩潰，眼淚大顆的滾落，哭聲悲涼。
她本能的想去觸碰陸晏離的左臉，卻再觸碰到的前一秒又猛得縮回來。
脫了力一般倒在陸晏離懷裏，臉埋在他頸窩，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比她弄傷自己更疼。
“你看，我會傷到你的……”
她的話音消失，連帶著模糊不清的哽咽哭聲全部都被陸晏離吞入口腹，輾轉親吻。
程言笑抗拒這樣的親密，不停推著陸晏離讓他走，話音剛出口就被陸晏離追過來的吻堵住，隻剩嗚咽聲。
漸漸有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裏蔓延，陸晏離也沒有停下來。
程言笑情緒很不穩定，陸晏離緊扣著她的身子把她鎖在懷裏，護著她的後腦避免她失控撞到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安靜下來，呼吸斷斷續續，臉色依然蒼白。
陸晏離結束這綿長的吻，修長的手指撥開言笑臉頰散亂的發絲，抱著她站起來，走到屋外的陽台。
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仿佛之前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臉上。
“不吃飯還鬧別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隻有三歲。”
下麵草坪的傭人們早在陸晏離翻上二樓的時候就已經都進屋了，現在外麵沒有人。
遠離城市喧囂的夜晚，很清淨。
“下午沒有在家陪你是我的問題，現在不是都趕回來哄你了麽？”
陽台放著桌子和藤椅，陸晏離上來的時候踹了兩腳，都歪歪斜斜的躺著。
“再鬧就把你掛在下麵那棵樹上。”
男人的嗓音並不溫和，聽著就直接是訓斥，但當程言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一張凶巴巴的臉。
像是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打鬥，她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的靠在男人懷裏。
隻看著他，什麽也不說。
“看什麽看？”陸晏離抬手捏住女人的鼻子，“你還有理了？”
程言笑的鼻子被堵住，隻能張開嘴巴呼吸，“你怎麽……”
她偏過頭，男人的吻就落在她側臉。
並不溫柔，甚至還在她臉上咬出了淺淺的牙印。
“不會是……”程言笑看了看陽台外麵，又抬頭看向陸晏離，“你不會是從那裏爬上來的吧？”
陸晏離也沒有否認。
程言笑推了陸晏離一下，小臉皺成了一團。
“那麽高，你就不怕沒抓穩摔下去嗎？我以前就摔過一次，可疼了……”
陸晏離不以為意，他握著言笑的手，指腹輕而緩的摩挲著她手背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牙印周圍的皮膚。
似是隨口問起，“什麽時候？”
程言笑慌然低下頭，抿了抿唇。
口腔裏似乎還有血的味道，分不清是誰的。
“……很久了，還是小時候的事，我忘了是因為什麽，可能是跟程越鬧著玩兒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她隻是情緒暫時穩定下來，但身體裏對那些東西的需求和渴望還沒有消停。
不是她願意的，但沒有辦法。
一旦沾上上，就不是原來的程言笑了。
她甚至都不敢回想被毒癮逼到崩潰的自己是什麽樣子。
“我想洗澡。”
女人輕拉著衣角的動作驚醒了陸晏離，他應了一聲‘嗯’，把她抱回到房間裏床上坐著。
“躺一會兒，我去放水。”
陸晏離走進浴室，調好水溫。
水聲淅淅瀝瀝，在安靜的環境下存在感很強。
放水需要時間，他走出來，彎著腰，將地上散亂的雜物一個個撿起來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等水量差不多了，陸晏離關掉水龍頭，走到床邊。
程言笑搖著頭拒絕，“不要，我不習慣。”
陸晏離也沒有勉強，隻把人抱進浴室。
“我下樓給你倒水，你洗好了叫我。”
“嗯。”
等陸晏離出去了程言笑就把浴室的門關上。
一扇門隔開了兩個人。
陸晏離走出房間，手掌撐著牆站穩。
黑眸晦暗，潛藏在潭底濃烈的墨色都化不開，卷著冷冽戾氣翻滾。
仿佛有一隻手穿過血肉在撕扯著他的心髒，一下一下，越來越重。
………
程言笑身上的睡衣都被汗得半濕，黏膩難受。
身體都每一個關節都是疼的，泡在熱水裏會有所緩解，但那陣可怕的空虛感又漸漸回籠。
沒有剛才那次的強烈，她還可以忍著。
陸晏離掐著時間上樓，隻在浴室門口輕扣了兩聲，就把門推開。
程言笑慌亂掩飾著自己不正常的反應。
陸晏離像是根本就沒有看破一樣，給她穿衣服，把她從浴室裏抱出去。
喂她喝水，喂她吃飯。
他臉上被言笑指甲刮破的痕跡漸漸顯露出來。
程言笑無意識的抬起手，卻不小心打翻了那碗粥。
地麵一片狼籍。
“我……”
她的水眸潮濕泛紅，怯生生的模樣讓陸晏離心髒抽疼。
“沒關係，我嚐著味道也不對，”陸晏離擦幹淨手，揉了揉女人的頭發，嗓音溫和，“有沒有燙到你？”
程言笑緩慢的搖頭。
陸晏離把王姨叫進屋，淡聲吩咐，“收拾幹淨，再重新端一碗粥上來。”
王姨恭敬應著，動作很快，全程都沒有抬頭往裏看，隻在關門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陸晏離把程言笑抱在懷裏低聲說著什麽。
等王姨下樓了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看著二樓樓梯轉角，內心無比酸澀。
她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楷過眼角的濕潤，低聲感歎。
“更難熬的，反而是陸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