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言笑晏晏】我玩膩了，你可以滾了。
冷風灌進衣服領口，程言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已經出來了，總不能再回去，那樣隻會更添看戲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程言笑沒有回頭，上了車。
“送我回去吧。”
司機有些為難，“抱歉程小姐，我現在還不能送您回去，朱秘書提前跟我打過招呼，陸總他……”
程言笑頓住，眉眼間的神色很淡。
司機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道，“車裏冷，我去問問有沒有休息室空著，您去坐一會兒吃點東西，應該快結束了。”
“不用，我就在車上等，”程言笑淡聲開口。
司機懂分寸，也沒有多說話，開門下了車，站在車旁候著。
車內昏暗，程言笑無聲的歎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靠著冰涼的玻璃。
江城的冬天很冷，外麵的司機沒等多久就看到上司從會場大門出來。
蘇瀟瀟親密的挽著陸晏離的臂彎，邊走邊跟他說話，“我朋友說這邊開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好像就在附近，我們去嚐嚐吧？”
陸晏離停下腳步，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任何情緒，嗓音淡淡，“讓朱權送你去，我還有其它的事。”
蘇瀟瀟心裏難免有些失落，“你公司內部的聚餐，不能帶著我一起嗎？”
她抬頭看了看陸晏離，還是那一雙淡漠疏離的深眸，半分鍾之後，她自覺的鬆開了纏著他手臂的動作。
“好吧，我回家了，下次你不忙的時候再陪我去吃那家餐廳。”
等蘇瀟瀟上車離開，司機才敢從夜色角落出來，走到上司麵前，恭敬的道，“陸總，程小姐在車上。”
陸晏離淡聲開口，“你也跟著他們去吃飯，把車鑰匙給我。”
每一年陸氏年會的聚餐，公司所有的員工連同保潔阿姨都會有位置。
“好的，謝謝陸總，”司機連忙把車鑰匙遞過去。
駕駛位的車門打開，程言笑以為是司機，就沒說話，直到聽到熟悉的嗓音：“坐到前麵來。”
程言笑睜開眼睛，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男人的側臉剪影。
陸晏離很少自己開車，程言笑已經知道了原因，她見過陸晏離無意識昏睡的模樣，如果是在開車的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還是我開吧。”
涼風瑟瑟，陸晏離連車門都沒有開，程言笑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最後隻能乖乖坐到副駕駛。
車開出停車場，程言笑每隔幾分鍾就會偷偷往旁邊看，擔心和緊張都寫在臉上。
陸晏離從上車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他摘了眼鏡，五官輪廓更加立體，整個人的氣場偏冷，程言笑嘴唇動了好幾次都沒能開口打破寂靜。
路程很遠，從鬧市到偏僻的林間別墅，程言笑腕上手表的分針已經轉了兩圈。
車停下來的那一刻，她提著心的才放下。
家裏沒人，樹枝上掛著的夜燈就還沒有點亮。
程言笑被什麽東西拌了一下，整個人都往前倒，陸晏離恰好轉身。
一聲悶響。
程言笑摔在男人身體上，時間靜止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慌忙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前兩天加了一級台階，我還沒有習慣。”
她昨天晚上就在這裏摔了一跤，膝蓋還是青的。
陸晏離連外套都沒有穿，程言笑都聽見了他後背肩骨磕著台階的聲響，而他隻是皺了下眉。
程言笑摔在他身上，沒有傷到，爬起來之後就去扶他。
“你自己站好，”陸晏離推開她，掌心撐著冰冷的地麵站起來。
程言笑跟著進屋，連鞋都沒有換就往樓跑，“我去找藥箱。”
昨天她在門口摔傷，王姨還給她擦過藥，但不知道放到哪裏了，她找了好長時間才在櫃子裏找到。
陸晏離不在樓下客廳，她又把藥箱抱上樓。
書房的門開著，程言笑把燈打開，落地窗前的身影慢慢清晰。
程言笑擔心陸晏離傷的嚴重，這個時候也沒有想其它的，開了燈看到他就進去了。
“你把衣服脫了我先幫你看看，如果傷到骨頭了，要去醫院才行。”
陸晏離轉過身，低眸看著跪在地毯上在藥箱裏翻找消毒藥水的女人，邁開長腿走過去把她拉起來。
下顎被抬高，程言笑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清冽的氣息就闖進口腔，她手裏的藥膏和消毒棉簽掉落在腳邊。
衣服一件件剝落，連一句話都沒有。
從書房開始，結束在臥室。
空氣裏還殘留著旖旎的氣息，程言笑像是脫了水一樣軟在床上，長發淩亂散開，小臉埋在被褥裏，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
來的太突然，她甚至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衣服散在床邊，陸晏離西裝褲口袋裏的煙盒也掉出來，他撿起，拿了根煙出來，停了幾秒鍾後又放回煙盒。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隱約傳出來，程言笑才撐著破敗的身子下床，拿了件睡衣穿上，不至於太難堪。
從書房到臥室，她的衣服散了一地。
王姨每天都來的很早，在她起床之前就能把早飯做好，所以即使她現在身體很不舒服，也得去收拾。
雪球在她腳邊蹭來蹭去，“喵～”
“噓，不要亂叫，”
程言笑把貓抱起來，說話的聲音還是啞的，“他心情不好，你別招他煩，他本來就不喜歡貓。”
今晚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讓她更難以招架，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都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張床上。
陸晏離的情緒她看不懂，隻是隱隱能感覺到壓在他眸底暗黑濃烈的墨色。
雪球當然聽不懂人話，又叫了兩聲。
程言笑覺得疲倦，無奈的歎了口氣，把貓抱回到窩裏，去給它找貓糧。
等她回到臥室，陸晏離已經洗完了澡，站在床邊穿衣服。
他不會留在這裏過夜。
程言笑把地上的衣服都撿起來放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眉眼低垂，等他離開了再去洗澡。
陸晏離穿上西裝外套，撿起桌上的手機和錢包。
“這是片酬，提前付給你。”
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扔在女人旁邊，嗓音淡漠如往常。
“等電視劇拍完了你就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別再讓我看見你。”
程言笑目光看著手邊的銀行卡，好一會兒才茫然的抬起頭，“……你、什麽意思？”
“聽不懂麽？”陸晏離低眸整理著襯衣領口，五官的棱角弧線冷冽無情，“就是‘我玩膩了，你可以滾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