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言笑晏晏】日子還長，她有的是時間。
“這裏麵的錢就當是我賠給你的醫藥費，你們一家人花兩輩子都綽綽有餘，年輕人，我送你幾句話：感情不能當飯吃，錢和權才是男人說話的資本，什麽都沒有，就隻能被人踩在腳底。”
“聰明的就直接拿著錢離開江城，別讓我再見到你。”
程誌榮把一張卡甩在地上，最後看了陸晏離一眼，冷漠警告，不寒而栗的威懾。
一群人上車離開，暴雨傾盆，地麵的積水越來越多。
沒過多久，汙水已經淹沒了陸晏離的手，血肉模糊的痕跡都浸泡在冷水裏。
【言笑有未婚妻，等她畢業了就回結婚。】
這幾字就像是魔咒在他腦海裏循環，一遍一遍，雷聲都蓋不住。
“嗬……”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晏離才撐著站起來，一身暗色仿佛被雨夜吞噬。
每走一步，腳下都踩著從自己身體裏流出的鮮血。
而此時的程言笑依然被關在房間裏，門窗被鎖死，裏裏外外都守著保鏢。
連程越都被攔在門外，他端著少爺脾氣又是威脅又是擺架子才勉強能進去幾分鍾。
“吃點吧，再這麽下去，我都懷疑家裏真的要鬧鬼了。”
程言笑現在的樣子，跟女鬼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長發散亂，臉頰消瘦，整張小臉都是淚痕，身上的衣服已經尺碼已經不合適，寬鬆空蕩，抱著小腿坐在角落，仿佛全世界都悲傷都壓在她身上。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她全靠營養針蓄著命，連水都是程家都傭人掰開她的嘴強行喂進去的。
“小越……”
程言笑抓著程越的手臂，打翻了那碗溫熱的粥，眼睛裏似是有一汪湖，聲音沙啞的仿佛是七八十歲的老人。
“剛才是阿離來找我了對不對？我聽到了，爸爸把他怎麽了？”
程越聳了聳肩，語調隨意，“不知道，可能快死了吧。”
那碗粥灑了一半在言笑身上，程越拿了毛巾過去給她擦。
“你如果繼續跟老程強，下一次見陸晏離，可能就要去墓園了。”
他看著程言笑慢慢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臉埋在掌心，哭聲嘶啞。
難聽，非常難聽。
在程越的印象裏，程言笑從來都沒有哭過，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在吃奶，不懂人世悲歡，當然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程言笑是什麽樣子。
這一刻，她哭得身子都在顫抖，就像……她的世界坍塌成災，她被人掐住了喉嚨沉入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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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上出現了不和諧的插曲。
先是蘇蔓跟沐瑤撞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再是南城的沈瑾之和顧時南帶來的女伴之間那複雜的關係讓眾人猜不透，蘇瀟瀟心中設想的美好被毀了一大半，結束之後，心情並不怎麽好。
雪還在下，道路疏通有些慢，一樓大廳還有很多賓客在。
蘇瀟瀟隻是去換了身衣服，就找不到陸晏離了，她忍著情緒沒有發作，直接去了二樓那間特殊的房間。
果然，程言笑不在。
蘇瀟瀟的臉色徹底冷下來，再完美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眼裏的怨恨。
“她人呢？”
“程小姐已經走了。”
蘇瀟瀟握著門把手的動作加重，手背經脈的青色變得極其明顯，指甲都折斷了。
如果沒有那些不可控的意外，她就是今晚最矚目的主角，人人看她的目光都會是豔羨的，而程言笑，隻能遠遠的看著她和陸晏離訂婚，即使心痛如絞也無能為力。
忍了那麽久的怨氣和不甘終於在今天晚上得到宣泄，然而，最後的笑話卻是她自己。
蘇瀟瀟轉身下了樓，甚至連外套都沒有拿就從後門出去，隻穿著一件宴會禮服。
陸晏離的車不在了，但蘇瀟瀟找到了他的司機，直接開口問，“陸晏離去哪兒了？”
今天是他們的訂婚宴啊，他怎麽能……
不可以！
她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站再陸晏離身邊，絕對不能再給程言笑機會！
“陸總和南城的那位時先生好像有事情要談，在那輛賓利車裏，”司機指著不遠處的一輛車，看著蘇瀟瀟的眼神詫異，“程小姐您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
蘇瀟瀟雖然追了出來，但潛意識裏其實已經知道陸晏離去了什麽地方，聽到司機的話，驀然怔住。
“他、他還在？”
“是的。”
蘇瀟瀟鬆了口氣，夾雜著怒火的神色也在這一刻完全改變，似是欣喜。
司機恭敬的道，“我去給您拿件外套吧，外麵太冷了。”
“不用，我等他一會兒，”蘇瀟瀟擺手拒絕。
下著雪的夜晚溫度很低，她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禮服，小腿都露在空氣裏，當然會冷，嘴唇都凍的青紫。
她要等陸晏離，等他給她溫暖。
……
車裏，時景致隻是簡單的解釋了一遍，並沒有說太多。
“大概就是這樣，她在你的公司，應該很容易。”
陸晏離並沒有邀請任何一個朋友，到場的賓客都是收了蘇家給的請帖。
時景致從南城趕過來，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恭喜他訂婚，而是請他幫忙。
陸晏離從來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即使覺得匪夷所思，也沒有什麽可以深究的情緒波動。
“拿到沐瑤的DNA是不難，但可能要先跟傅城深打聲招呼，他這段時間脾氣不怎麽好，誰撞上去就收拾誰，他如果誤會了，你的處境會尷尬。”
時景致已經和傅城深打過照麵了，即使隻有那麽幾分鍾，也能感覺到對方把沐瑤看得很緊。
那種宣告主權的強勢，他並不覺得是感情。
時景致淡淡道，“先確定我關心的事，他不重要。”
陸晏離已經提醒過了，既然時景致不在乎，他也沒有必要再重複第二遍。
“明天讓人把東西給你。”
“謝了。”
陸晏離推開車門下車，抬眸就看到了站在明亮路燈下瑟瑟發抖的蘇瀟瀟。
還沒等他走近，蘇瀟瀟就邁開僵硬的腿往他麵前走，“爸爸有話跟我們說，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你，所以出來看看。”
蘇瀟瀟打了個噴嚏，楚楚柔弱的往陸晏離懷裏靠，“好冷啊……”
陸晏離沒有推開她，眸色沉靜淡漠，嗓音也毫無波瀾，“進去吧。”
蘇瀟瀟以為男人會把外套脫下來給她，可是他沒有，雖然隱隱失落，但他還在她身邊，著就已經夠了。
日子還長，她有很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