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言笑晏晏】一滴眼淚都沒有。
在廚房裏洗碗的王姨聽到破碎聲就連忙跑出來，擔心的問，“程小姐，您沒有傷到吧？”
愣在那裏不知所措的程言笑渾身冰涼，耳邊嗡嗡作響，隻重複循環著兩個字：訂婚。
陸晏離和蘇瀟瀟要訂婚了。
“……我沒事，”程言笑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視線倉皇從電視屏幕上移開，“麻煩你把碎玻璃收拾一下，小心一點，不要紮到手。”
“好。”
王姨連忙把那一地狼藉打掃幹淨，反應過來之後，才趕緊把電視機關掉了，整棟別墅恢複了寂靜。
重新換了一幅幹淨的碗筷，程言笑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安安靜靜的吃飯。
夕陽餘暉透過窗戶，橙色的光線落進來，木質地板的紋路都被染成了好看的暖色。
而她，背著光，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的極長，都沒了形狀。
“程小姐，”王姨慈愛的開口，“昨晚下了點小雨，外麵的夕陽很漂亮，我陪您去外麵散散步吧。”
程言笑在椅子上坐了太久，四肢酸麻，起身的時候差點跌倒。
王姨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扶著她站穩，“您小心。”
程言笑說了聲謝謝，清淡的眉眼有幾分笑意，很淡。
“外麵有點冷，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你忙完也早點休息。”
程言笑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往樓上走，隨意挽著的長發散開，她所有的情緒都被遮擋。
王姨憂心忡忡的看著言笑的背影，無聲的歎氣，言笑比她女兒還小，難免會心疼。
程言笑走到一半的位置，忽然停下來，回頭問了王姨一句，“他有說我今天住哪裏嗎？”
王姨照著男主人的吩咐回答，“陸總說隨便您，您想住哪裏都可以。”
從程言笑的視角，恰好可以看到窗戶外即將落入高樓遮擋的夕陽。
她看了一會兒，點頭應聲，“好，我知道了。”
程言笑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陸晏離的秘書早上新送過來的，她回到房間，洗漱完之後，把自己存在過的痕跡抹掉。
床單被罩都換新的，被她弄髒的衣服也都扔進了垃圾桶，連掉在地板上的長頭發也都收拾幹淨。
程言笑從別墅出去的時候，夕陽已經落山了，半邊天空被染得橙紅，另一半已經有了夜色。
風很涼。
她什麽都沒有，沒錢也沒有手機，隻能坐司機的車出去。
“程小姐，您想去哪兒？”
程言笑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麻煩您送我到日落廣場。”
那裏人很多，晚上也特別熱鬧，周圍都是陌生人，但能聽到很開心的笑聲，還有免費的熱茶。
於是，程言笑就在廣場上坐了兩個多小時，在大屏幕上看完了一部很老的電影：《天若有情》。
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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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初吻的這個晚上，程言笑砰砰砰的心跳久久都無法平靜，悶在被褥裏的小臉紅成了蘋果。
她一夜都沒有睡著，淋了雨但忘了吃藥，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就生病了。
高燒不退，斷斷續續病了一個星期才好。
程誌榮親自開車送她去學校，看著她進教室了才去外地出差。
好學生程言笑上課一直都心不在焉，甚至都能拿錯課本，英語課上擺著數學書，但老師們也不敢說她什麽，隻是覺得詫異。
林洛桑湊過去摸了摸言笑的額頭，“你都發了一天的呆了，不會是病傻了吧？”
程言笑沒有心情和洛桑玩鬧，推開洛桑的手，換了個方向趴著。
都一個星期了，手機裏還是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那天，陸晏離吻完她之後什麽都沒有說，把她送到小區外就走了。
她到現在都還不確定，他們到底算不算是在一起……
“阿姨今天不是過生日嗎？你先走吧。”
林洛桑賊兮兮得眯著眼，跟著湊過去，“程言笑，你很不正常啊……”
程言笑隨手拿了本書蓋在臉上，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我心情不好，你別理我，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家裏的不開心，程言笑從來都不會在外麵表現出來，於是，林洛桑的八卦之心就熊熊燃燒，靈敏的嗅覺讓她覺得程言笑如此反常是因為日記裏的那位L君。
然而，母上大人卻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讓她趕緊稍袋鹽回去，她隻能先撤。
女生偏多的文科班，程言笑沒什麽朋友，大家成群結隊有說有笑的離開，很快，教室裏就隻剩她一個人。
程言笑第N次看手機，還是什麽都沒有，生氣又低落，連收拾東西的時候都耷拉著腦袋。
‘啪——’
教室的燈忽然滅了，然後整層樓都變得黑暗，緊接著，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像是……像是女人在哭！
還夾雜著詭異的笑聲！
程言笑整個人都僵住，汗毛豎起，甚至都不敢回頭，閉著眼睛往外跑。
“啊！”
她撞到了什麽？？！！
一股力道箍在她後腰，她忍不住要叫出聲的時候，頭頂卻響起了低笑聲。
“這麽熱情？”
程言笑本來都快嚇哭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試探著睜開眼睛，下一秒就完全怔住。
“你、你怎麽會……”
走廊裏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陸晏離低頭就看到女孩沾了水汽的杏眸，她校服下纖細的還在發抖，拿著書本的手也抓的很用力。
陸晏離皺了下眉，把女孩從懷裏拉出來，放低嗓音，“我嚇著你了？”
從錯愕驚嚇中回過神來的程言笑連忙搖頭解釋，“不是，剛才忽然停電了，隻有我一個人，很可怕……”
陸晏離還沒有開口說話，就有兩個女生的對話聲從走廊轉角的另一側傳過來。
“嬌嬌，還是算了吧，萬一被人發現知道是你做的……”
“怕什麽？這裏又沒有監控，程言笑那鳥大點兒的膽子，又蠢又傻，肯定早就嚇尿了，我就隻放了一點點鬼片的錄音而已，剛才她的慘叫聲你聽見了沒？啊哈哈哈哈真的是……”
陸晏離的視線重新回到女孩臉上，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站著別動。”
也沒等程言笑反應，陸晏離就已經走了過去，擋在那兩個女生麵前。
染著紅頭發的女生上下打量陸晏離，覺得莫名其妙的問了句，“你誰啊？”
陸晏離淡淡的看著她，“剛才是你關的燈？”
紅毛女不屑的嗤笑，“管的著嗎你？”
她剛準備叫著朋友一起走，卻被陸晏離擰著胳膊往外推，不過三兩秒的時間，她半個身體都懸在欄杆外麵。
七層樓的高度，如果對方鬆開手，她的腦袋就會碎成花。
“臥槽你幹什麽！快放我下去！”
“知道怕了？”陸晏離麵不改色，冷靜平和，“以後還敢欺負她麽？”
“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又沒有怎麽樣啊啊啊啊你別鬆手！我現在給程言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快點放開我啊！”
另一個女生嚇得腿都軟了，陸晏離俊朗的五官依舊風平浪靜，燈光下，他黑眸裏的陰暗層麵稍有顯露。
“不用你道歉，但你給我記好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去，反正又沒有監控，你死了也白死。”
“我聽見了，以後不會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