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瑤瑤，我很想你。”
“傅城深，我最後再說一次，放開。”
沐瑤的聲音跟以前不一樣了，音調更低一點，倒是聽不出冷淡或者其它的情緒。
她說，是因為吸入了煙霧。
傅城深的心髒驀地一陣疼，像蟲蟻啃咬，密密麻麻往外擴散。
放開？
怎麽可能。
傅城深抱著懷裏的人順著街道往前走，對旁人探究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
“吃法國菜怎麽樣？或者對麵那家日本餐廳。”
沐瑤直接從包裏拿出了手機，然後……打電話報警。
“喂？110嗎？陸氏娛樂附近有變態性騷擾。”
“……”
“嗯，希望你們能快點過來。”
傅城深停下了腳步，低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沐瑤。
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緩，“變態？性騷擾？”
沐瑤偏過頭，淡淡的反問，“我有說錯嗎？”
從傅城深在走廊拐角抓到沐瑤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她就沒有看過他一眼，哪怕近在咫尺。
不是仿佛毫不在意，而是真的不在意。
傅城深也不生氣，隨著沐瑤的心意把她放了下去，改為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是名正言順。”
在附近巡崗的警察根據沐瑤的手機定位很快就找了過來，彼時，沐瑤正被被傅城深軟硬並施的往餐廳裏帶。
便衣民警先認出麵對著他們的傅城深，然後看了看被他半摟在懷裏單單隻看背影就覺得一定頂漂亮的那位小姐。
尷尬又不好意思開口，“傅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傅城深護著沐瑤沒有讓她露臉，單手攬著她纖細不堪一握的腰，看似普通隨性的動作，其實暗地裏用了巧勁兒。
“她跟我鬧著玩兒，給你們添麻煩了，抱歉。”
警察，“……”
這三年半的時間，傅城深幾乎從不在媒體前露麵，商場上的作風卻一天比一天叱吒強硬。
從他口中聽到‘抱歉’這兩個字，也是蠻稀奇的。
警察扯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沒關係，我們正好順路，傅先生，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
傅城深微微點頭示意，外人麵前，舉手投足間處處都是矜貴的遙不可及。
警察們三步兩回頭，連開車離開之前都還在關注後視鏡裏映著的那一對男女。
“別看了，新聞裏的沐瑤穿的就是那件衣服，不然你以為傅城深會這麽客客氣氣的跟我們說話？”
“你當我沒看出來？嘖……直播平台和微博客戶端都被整崩了，這倆當事人卻旁若無人的在街上摟摟抱抱。”
“等著看吧，沐瑤後麵的麻煩還多著呢，虛假的屍檢信息可不是玩笑，那具屍骨到底是誰，還不好說。”
“……”
警察的車開遠之後，沐瑤直接抬腿一腳踩在男人的腳背，趁著他吃痛的片刻用力甩開他，往後退了兩步。
終於抬頭看他，但目光平和沉靜，就像是看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關於傅晚，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最多也就隻能做到這樣，你不滿意也好，覺得我冷血敷衍也罷，反正你怎麽想我都不關心。”
周圍繁華建築的霓虹燈光線明亮，映在傅城深眸裏，似是繞著絲絲縷縷的時光深情。
低沉的嗓音略微沙啞，“跟別人無關，隻是因為你。”
沐瑤並沒有給這句簡單卻又不簡單的話加上濾鏡，平靜又覺得毫無意義。
“所以呢，你堵著我是想幹什麽？”
傅城深凝著女人毫無情緒的煙雨眸，數不清是第幾次去牽她的手。
“想……想帶你回家。”
“你在說什麽？”沐瑤微微蹙著眉，茫然又恍惚的看著他，“我們早就離婚了，你剛才在說什麽？”
傅城深確實簽了離婚協議書，但兩人並沒有辦手續。
“我就當你是選擇性失憶，沒關係，我記得就夠了。”
沐瑤甩開他，“你別想騙我，我不會相信。”
她往後退一步，傅城深就跟上兩步，
隻有情緒的感覺到她的存在，才能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
“結婚證在家裏，你跟我回去，我拿給你看。”
沐瑤恍然驚醒。
傅總的手段真是越過越不如以前了，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是覺得她會點頭說‘好’？
“如果是我記錯了，那就麻煩傅總騰出點時間和我一起去辦個手續吧。”
是記憶錯亂？
還是……那時被困在大火裏的她，從潛意識裏就把這段婚姻婚姻關係磨滅了？
“好，”傅城深答應的很幹脆，甚至主動問時間，“哪天？”
當然是越早越好。
“明天早上可以嗎？”
傅城深點頭說好，“可以，你醒了打電話告訴我。”
天色漸晚，便襯得霓虹燈的光亮閃耀，映在傅城深輪廓深邃的麵龐，竟有幾分恍若經年的錯覺。
他就那麽看著沐瑤一點點走遠。
陸氏有安排車送沐瑤回去，但礙著傅城深直接把人抱走的行為就留在原地，隻幾十米遠的距離，沐瑤在上車之前才想起了點什麽，又轉身走回到傅城深麵前。
“我沒有你的電話號碼，方便的話可以留給我嗎？我明天還有其它的事，不想耽誤時間。”
她把手機遞給傅城深，但傅城深並沒有接，而是執起了她空著的左手。
寫下了十一位數字，跟三年前的一模一樣。
一分鍾的時間靜止，然後傅城深抬眸凝著女人的小臉，嗓音溫和，“記住了？”
沐瑤把手抽了回來，“沒有，你直接存在我手機裏麵……”
“記不住就算了，我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就不會過去，”傅城深不緊不慢的陳述，兩手插兜，悠閑淡然，“你知道的，我很忙，預約見麵的客戶錯過了約定時間，就要等很久才能排上隊。”
眉目雖然是溫和的，但卻有那麽半分的痞性。
沐瑤目無表情。
她的電話響起，連簡單的告別都沒有就直接轉身，手機頻幕上親昵的兩個字被傅城深捕捉到。
景至。
“……”
“我還好，隻是太久沒有被那麽多攝像機和話筒包圍，有點不適應，都忘了要說什麽。”
“……”
“嗯，江城的天氣不是很熱，我可能要多待兩天。”
“……”
女人放柔的嗓音越來越遠，被風吹散。
傅城深看著她上車，然後等幾分鍾後才跟著往她住的酒店方向開。
她上樓，他乘坐下一班電梯也到了同一層，住在隔壁。
她洗漱完之後在陽台看著夜空發待，他就拿著一杯酒靠在不會被發現的安全地區看著她。
“瑤瑤，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