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沐小姐？”
平安夜過後，沈鳶的電話就一直沒有打通過。
顧時南作為陸氏娛樂的股東之一，在年會的時候也沒有到場。
沐瑤剛進公司不久，也被點名必須到場參加，她向來低調，即使在角落安靜的待著也很惹人注目。
蘇瀟瀟以陸氏未來女主人的身份成了當晚的主角，公司所有的員工都一個個過去敬酒讚美，當然，不包括沐瑤和程言笑。
所有的繁華和熱鬧都不是程言笑的，她的存在，隻是平添了大家酒足飯飽之後的笑話。
頻頻有好事的女人看過來，有意無意的說起陸晏離和蘇瀟瀟有多麽養顏般配，她似乎有也不怎麽在意。
“我聽小高說，你確定要演《長相思》了。”
李若是L娛樂的人，沐瑤合約到期離開L娛樂，經紀人毫無意外會換，陸氏對她也算重視，配了一個很有經驗的經紀人。
小高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比沐瑤還小幾個月，隻是暫時當她的助理，很活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沐瑤今晚沒有喝酒，隻是慵懶的靠在椅背看著遠處舞台上年輕的姑娘們唱歌跳舞。
“是啊，劇本很好，導演也是我熟悉的。”
《長相思》同樣也是暢銷網絡小說改編的同名電影，但和《紅顏亂》不太一樣，權謀宮鬥的成分少了很多，更加側重細膩的感情戲。
程言笑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人，一杯香檳就能放倒她，喝醉了不鬧也不吐，就是話比平時多一些。
“怎麽你演的角色最後的結局都那麽慘？病死、孤獨老死、灰飛煙滅、跳樓殉國……”
沒有一個是好的。
“我都心疼你的粉絲，辛辛苦苦追個劇……”
陸晏離的秘書正往這個方向走，原本打算給趴在桌子上的程言笑披件衣服的沐瑤也就沒有多事。
“我先走了。”
沐瑤拿著不停震動的手機走出會場，冬日清冽的空氣讓她沉悶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很多。
“什麽事？”
電話那端的蔣啟明像是終於找到了救星，“瑤瑤啊……公司最近出了點麻煩，資金周轉不開……你能不能跟城深提一下？”
蔣啟明原本以為‘景悅’工程會帶給蔣氏一大筆財富，卻沒有想到中間出了差錯，簡直是在把他往地獄裏拖。
臨近年關，他頭發都快愁的掉光了，不得已才打電話求助沐瑤。
沐瑤站在一盞路燈下，昏黃的光線傾瀉，明明她整個人都被光線籠罩，和黑暗隔絕，卻依然是跟身後熱鬧的年會格格不入的存在。
荒涼、孤寂。
“借錢？”
輕飄飄的兩個字，聽不出有什麽可以捕捉的情緒。
“……是、是……等我度過難關，就把錢還給城深。”
“要多少？”
聞言，蔣啟明心裏燃起了希望，“最好能有一億，實在不行，八千萬也是可以的。”
沐瑤輕笑。
能借錢借到傅家，就說明宋汝華的娘家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傅城深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沒那麽大本事。”
蔣啟明放低姿態，“瑤瑤，你盡量幫我，不夠的我再想其它辦法。”
“可以啊，”沐瑤唇角的笑意薄涼，手指勾著長發慵懶的把玩，“你什麽時候讓我媽的墓碑進蔣家墓園，我就什麽時候跟傅城深提。”
聽到這話，蔣啟明幾乎是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茶杯差點都被打翻。
“瑤瑤啊，”牽強的扯出弧度，“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比起蔣啟明的戰戰兢兢，沐瑤倒是無比閑適，“我是不是在開玩笑，你難道聽不出來嗎？”
“我……”
“做不到，就不用來找我了，”沐瑤打斷蔣啟明的話，氣場倏而轉冷，“我不是以德報怨的人，這一點你應該早就清楚。”
說罷，她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沐瑤轉身看向左前方停著的那輛黑色賓利車。
順風飄來的淡淡煙草味道，忽明忽暗的火光。
“偷聽別人講話，可不是紳士行為。”
半分鍾後，時景至掐滅的香煙從車的另一側走出來。
他看向沐瑤的目光裏，總有一種旁人看不透的溫和，不帶一絲雜念。
微微笑了笑，開口，“我比你先在這裏。”
上帝對顏值逆天的男人總是格外偏愛，他著實讓沐瑤討厭不起來。
但還是有些不悅。
“那也不是你明知道我在接電話卻不發出一點動靜全程聽完的理由。”
滿身是刺的玫瑰，讓時景至不禁失笑。
他往左側移動了半步，恰好為沐瑤擋住風口。
“我可以叫你瑤瑤麽？”
很唐突。
沐瑤皺了下眉，幹淨直接的拒絕，“不可以，我對已婚男士沒興趣。”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麽意思，總之別再跟著我。”
自從平安夜那晚之後，沐瑤總是會在不同的地方偶遇到時景至。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周旋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快四年的時間，一個男人對她有沒有桃色心思，一次看不出來，兩次三次也就看透了。
這麽多天，時景至隻是遠遠的看著她，隻要她不先開口，他就不會走近打擾。
讓她摸不透是想幹什麽。
劉安幫沐瑤開車門，試探著詢問，“太太，今天應酬的客戶很難纏，我聽同事說傅總好像是喝多了，要不，順路過去接傅總一起回家吧？”
即使已經走了很遠，但沐瑤總有一種關上車門都隔絕不了那人複雜目光的錯覺。
卻偏偏又讓他討厭不起來。
劉安不合時宜的提議，她甚至連考慮都不曾有過。
“不去，你如果擔心他可以現在就過去，我自己打車。”
劉安，“……”
他哪兒敢讓這位祖宗自己打車回家。
……
時景至看著沐瑤走遠，才收回視線，又重新點了根煙。
“時總，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沐小姐？”
“還不是時候，等那邊的結果出來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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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瑤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江慕琛說，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沐安。
還沒有上樓，在住院部和門診樓之間的小花園裏遇到了傅晚。
算算時間，也沒有多久，但傅晚身上卻已經是肉眼可見的虛弱和病態蒼白。
“晚上溫度很低，你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
傅晚見到沐瑤很高興。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我想出來看看，你可不能跟三哥告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