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有的人瞎的是心。
男人的腳步沒有停,一直到車邊沐瑤才能喘口氣,“我、我還沒有結束,不能走的。”
傅城深拉開車門,回頭淡淡的瞧了女人一眼,“要我停了你的戲?”
沐瑤,“……”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哪怕身上還穿著戲服,她也乖乖的上了車。
傅城深的手機一直在響,老爺子頗有一股要一直打到他接為止的架勢。
震動的聲音沒有斷過,傅城深覺得煩了,索性把私人號關機。
以瀕臨超速的車速在馬路上開了十幾分鍾,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傅城深察覺到沐瑤的狀態不對勁才減慢了車速。
“不舒服?”
沐瑤輕拍著胸口,反胃的不適感讓她喝很難受。
“嗯,有一點,中午沒吃飯,暈車。”
傅城深眉頭鎖起,把車停在陰涼的路邊,車窗放下,從儲物箱找了瓶沒有動過的水擰開遞給沐瑤。
“幾天不看著你,你身上的臭毛病就又都回來了?”
沐瑤被記者堵在化妝室十來分鍾,心裏本來就有點煩躁,再加上暈車,這一會兒就被男人莫名其妙的訓斥激出了點脾氣。
也不管什麽,麵無表情的嗆了回去,“我也不是特殊,大家都在忙,攝像機野開著,導演都還坐在那把椅子上,我一個人去吃飯嗎?”
傅城深竟然好脾氣的沒有罵回去,眸裏的深譚冷意反而減輕了幾分。
把水遞給她喝,等她的臉色沒那麽難看了才開口,“好點了沒?”
沐瑤不想理他,腦袋偏到車窗那一側閉目養神不說話。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傅城深落在她側臉的目光深邃又複雜。
五分鍾後,傅城深收回視線,啟動車子,往南水灣別墅開。
一路上車裏都很安靜。
到家之後沐瑤也沒有等傅城深過來給她開車門就下車進了屋,周姨跟她說話她也是第一次沒有理會,直接上了樓。
周姨愣在客廳裏,還納悶太太怎麽穿著戲服就回家,又聽到開門聲才醒過神,“傅先生,您回來了。”
傅城深脫下西裝外套後也是直接上樓,“去準備晚餐。”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
雖然傅先生回家了,但很顯然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周姨也不敢多話,把他們換下來的兩雙鞋整理好之後就連忙去廚房。
……
臥室。
傅城深開門進去的時候,沐瑤正在換衣服,不知道那個衣角被頭上的金步搖勾住。
她又不敢亂拉亂扯,整個人是又煩躁又覺得無語。
傅城深走過去準備幫她,然而手剛碰到她就被推開。
“我不用你幫,你讓開。”
這大概是沐瑤第一次這麽跟傅城深說話,之前的好脾氣似乎被某些導火索點燃了。
傅城深強勢的摁著女人都肩讓她坐在床邊,不緊不慢的問,“你身上的衣服和飾品可都耗費了好幾個月,你確定要弄壞它們?”
沐瑤,“……”
進組的第一天服裝組的負責人就驕傲的告訴大家:所有的服裝都是純手工定製,沒有一件是便宜貨。
男人的話讓沐瑤冷靜下來,總這麽僵著脖子動不了也是一回事,所以也就沒有再跟他擰。
傅城深低著頭,幫沐瑤解開纏在一起的頭發、衣服、金步搖的吊墜,是少見的耐心。
“不是我。”
沐瑤聽的莫名其妙,淡淡的問,“什麽不是你?”
“那個什麽煙不是我安排進劇組的。”
隻是覺得神似,尤其是在醉酒之後。
朦朧的光線下,女孩被好色的李總欺負的時候,那眼裏含淚的模樣,忽然讓他產生一種錯覺:那是三年前的傅太太。
沐瑤聽後,清淡的眉眼依舊是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這大半天,她一直在拍戲對台詞,根本沒有時間碰手機,還是在李若去洗手間那會兒,蔣啟明打電話來,助理把手機給她,她才注意到那些新聞。
恍然驚醒。
難怪劇組的工作人員頻頻往她身上看,像是可憐,又像是嘲笑。
“電影是傅總投資的,我也是走的後門才能拿到女主的角色,傅總想把誰送進劇組,那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我說了不是我,”傅城深劍眉鎖起,勾著女人的下顎抬高,不允許她的視線逃避,“我連她叫什麽都不知道,如果是想捧她,隻讓她當替身?”
沐瑤輕飄飄‘哼’了一聲,不耐煩的撥開男人的手,起身往浴室走。
幽幽的說了句,“那誰知道呢。”
然而,她還沒有走遠兩步,就被傅城深扣著手腕拽了回去。
身子因為慣性往床上倒,下一秒男人的身體就壓了下來。
“話都沒有說完,走什麽走!”
沐瑤摔的腦袋嗡嗡響,漂亮的五官皺成了一團,偏過頭連看都不想看他。
“我煩你,不想聽,你起開。”
任她用多大力氣推,傅城深都紋絲不動。
輕而易舉的把她不安分的手扣在頭頂,麵不改色,“什麽時候說完你什麽時候再去洗澡。”
沐瑤,“……”
說什麽?
說說她今天是怎麽丟臉的?
“你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一個大男人還玩兒冷戰這一套,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人,我還以為你挺忙的,果然,是很忙,都忙到酒店裏去了。”
傅城深忽然想直接掐死這個女人。
整整五天,她都還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早就警告過你不許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你聽了麽?誰莫名其妙?你還有理了?”
男人冷漠的譏諷讓沐瑤怔住,眼裏原本的譏誚消失,視線飄忽的左看右看。
“你、你別轉移話題。”
傅城深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最多一個星期,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跟那個什麽煙亂搞了。”
沒有最有力的證據,越解釋越蒼白。
沐瑤忽然就笑了,慢悠悠的說,“人家小姑娘沒錢沒勢沒靠山,黑的白的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這盆汙水能不能洗幹淨隻有傅城深最清楚。
幾張照片和所謂的‘受害人’破綻百出的說辭,隻有沒腦子的看客才會信。
她如果是真的生氣,就不是這個樣子。
越是生氣,就越平靜,甚至還有可能大度的讓他把那個女人帶回家。
“我還沒有那麽饑不擇食,”傅城深氣極反笑,“你不是都說了麽,你這麽好,我如果看上她大概是瞎了。”
沐瑤也懶得掙紮了,索性放鬆身體,幽幽慢慢的說了句。
“有的人瞎的是心,眼睛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