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僅剩的感情被消磨幹淨。
198.
送沐瑤回來的司機剛把車停進車庫,還沒有下車,從傅家別墅跑出來的沐瑤就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上去。
司機愣了幾秒鍾之後,茫然的開口,“太太,您這是……”
雨不算大,沐瑤身上的衣服沒有淋濕太多,她抱著膝蓋,臉埋得低低的。
“開車。”
司機聽吩咐照辦,把車從車庫裏開到路上,但出小區之後他就有點無措了。
小心翼翼的詢問,“……太太您要去哪裏?”
沐瑤也不知道她能去哪兒,總之她現在不想待著這裏,離曆漠臻越遠越好。
“先往前開,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她的聲音嘶啞模糊,老實的司機即使聽出了不對勁,但也不敢問太多。
車開到十字路口,司機的電話響了。
安靜的車內震動聲很明顯,他看到來電顯示之後,連忙接起。
“傅先生……是的……太太在車上……我們剛從小區出來,開了十分鍾左右……好,您稍等……”
司機靠邊停車,把手機遞到後座。
“太太,傅先生的電話。”
聞言,沐瑤僵了幾秒鍾才慢慢伸手接過司機遞來的手機。
想要見他,但又不想見他。
渾身酒氣的曆漠臻把她壓在身下的那一刻,她幾乎是本能的喊出傅城深的名字。
可是現在她竟然會害怕聽到傅城深的聲音。
電話那端的傅城深問了好幾次都沒有聽到一點聲響,又急又怒,加重了嗓音,“沐瑤,說話!”
沐瑤沒有穿鞋,整個人都縮在角落裏,長發淩亂散落,將那一張虛白的小臉遮擋住。
她握著手機的動作不自覺地收緊,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傅城深,你在哪兒?”
女人低低啞啞的聲線讓傅城深眉頭的褶皺更深,車速悄無聲息的加快。
這個時候,他問什麽女人都不會說真話。
要親自確認她沒事才能真正放心。
“你乖乖待著,等我過來。”
傅城深沒有給沐瑤逞強的機會,在她說話之前就掛斷了電話。
司機也重新啟動車子,往傅城深的方向開,兩頭匯合。
外麵的雨有變大的趨勢,雨水打在車窗玻璃上,‘劈裏啪啦’的聲響越來越急。
沐瑤回想起她從曆漠臻的房間裏跑出來的場景,狼狽又可笑。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隻剩下傷害?
三年前,母親去世,蔣沐安車禍,沐瑤走頭無路開始進娛樂圈,那些黑暗無光的日子,曾經差一點就要墮入地獄,是曆漠臻伸手把她拉出來。
有些人寡言少語,看似薄情,但別人對她的好,她會記得很久很久。
後來即使分開了,沐瑤也沒有多恨曆漠臻。
難過歸難過,但沐瑤是成年人,她也明白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所以也‘恨’不起來。
可是,那僅剩的感情卻在今晚被消磨的幹幹淨淨。
也好,也好……
司機把車停下,拿著傘下去迎接傅城深,“傅總。”
傅城深直接拉開後車門,還沒有說話,就被抱住。
“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煩了吧……”
女人低低的聲音壓在耳邊,但雨太大,傅城深幾乎都聽不清。
女人緊緊是抱著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頸窩,是依賴他需要他的模樣。
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貓,可憐兮兮。
傅城深帶著怒氣而來,但卻在這一刻全部都消散。
司機撐著兩把傘,雖然已經盡力都撐到兩人頭頂上,但因為雨太大,傅城深襯衣的肩頭被打濕了一大片,沐瑤身上也被打濕。
傅城深意識到,抬手準備把懷裏的女人拉出來,“沒事了。”
非但沒有拉開,她反而更深的往懷裏依偎。
傅城深心髒的某個角落柔軟的不像話,就連嗓音越不自覺的變溫和,“乖,先上車,淋濕了會感冒。”
沐瑤雖然沒有說話,但慢慢鬆開了抱在男人脖子上的手,從他懷裏出來。
傅城深上車,司機連忙收了傘繞到駕駛位上了車。
嘈雜的雨聲被隔在車窗外。
“傅總,是回傅家還是去南水灣?”
傅家的傭人給傅城深打電話的時候就告訴他沐瑤的腳被玻璃劃傷,車裏的光線太暗,他看不清。
傅城深直接吩咐,“去醫院。”
“不要,”沐瑤攥著男人襯衣的手收緊。
傅城深又心疼又生氣,“你的腳在流血,感覺不到疼?”
在傅城深提起之前,沐瑤確實沒有意識到,從傅家出來這一個多小時,她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流血她都感覺不到。
等到傅城深把她的腳放到腿上用毛巾包起來的時候,她才感覺到疼。
“去醫院會被狗仔拍到……”沐瑤低聲解釋,“會很麻煩。”
“有我在,擔心這些幹什麽?”傅城深把女人拉進懷裏,直接吩咐司機,“去醫院。”
司機畢恭畢敬的應著,“好的。”
沐瑤還想再說什麽,但抬頭就撞到男人不悅的深眸,就乖乖的不再繼續。
司機把車開到了最近的醫院,傅城深直接抱著沐瑤下車,同時吩咐司機,“去買一套衣服過來。”
沐瑤身上的衣服被打濕,再加上被曆漠臻大力的撕扯,雖然還不至於到走光的地步,但顯然是不能再穿了。
“好的傅總,我現在就去。”
醫生很快過來,傅城深把沐瑤放在病床上。
醫生檢查之後,對沐瑤說,“傷口裏玻璃渣,我現在幫您取出來,可能會有點疼,您盡量不要動。”
沐瑤點了點頭,“嗯。”
她腳上對血跡被擦幹淨之後,看著就沒有那麽嚴重了,但可以清晰的看見傷口的大小。
傅城深眉頭皺了下,走過去坐到床邊,把沐瑤攬進懷裏。
“動作輕點。”
醫生擦了擦頭上的汗,應道,“好的。”
從傷口裏把玻璃渣取出來,光是想想都會肉疼。
整個過程沐瑤的臉色寡白,但硬生生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傅城深胸口的襯衣被攥出淩亂的褶皺,但這不是他的注意點。
等腳上的傷口處理好,傅城深安撫般輕吻著女人的唇角。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