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笑意背後，不一定都是歡喜。
傅城深把意識朦朧的沐瑤拉出懷抱，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黑眸裏的柔和還有幾分殘留。
“好了，錢貨兩清。”
沐瑤的呼吸還亂著，緋色的唇瓣也微微有點腫，是深吻的後遺症。
她怔了好幾秒才慢慢反應過來，這……這就是傅城深收賬的方式？
臉頰發燙，不自覺地躲避男人的目光，低聲應了一個音節，“……哦。”
早在傅城深把沐瑤拉進懷裏的時候劉安就已經很識趣的轉過身回避。
從傅城深回國他就在傅氏工作，不出意外的話，除了周末幾乎每一天都跟在傅城深身邊。
他見了太多太多明著暗著用各種手段企圖接近傅總的女人，工作應酬的飯桌上、拓寬人脈的酒會，私下裏朋友間房聚會……
但除了這位不知道從哪裏掉下來的傅太太，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傅總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
還隨時隨地說親就親，根本不似平常那副高冷禁欲的作風。
嘖嘖嘖，百煉鋼化繞指柔啊。
“走吧，不用趕時間，開慢一點。”
聽到上司的吩咐，他連忙恢複穩重的下屬模樣。
“好的傅總，我會注意。”
劉安把車門拉開，沐瑤就像是要甩開什麽似的很快就上了車。
等傅城深的車開出停車場後，劉安才坐上了副駕駛，偷偷往後坐秒瞄了幾眼。
嘖嘖，女神臉紅的樣子真漂亮啊！
……
程言笑被蘇瀟瀟打耳光罵‘小三’的事，基本整個劇組都知道了。
但她第二天照常來拍戲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用異樣的眼光看她，該幹什麽幹什麽，似乎昨天的那場鬧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除了男主男二，沐瑤和程言笑的對手戲最多，拍攝間隙休息的時候，她們會坐在一起對台詞。
台詞念到一半，程言笑忽然停下來，問了沐瑤這樣一句話：“你後悔進這一行嗎？”
沐瑤頓了片刻，笑了笑，“無論喜歡和不喜歡，都要向現實屈服，這才是常態，沒有什麽後不後悔一說。”
有失去也有得到，如果不進娛樂圈，沐安的巨額醫藥費就付不起，她就隻能去賣了。
程家一夜破敗，程言笑也從眾星捧月跌進穀底。
貪汙受賄對官員被抓，所有人都在鼓掌叫好。
一切來的太突然，她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父母被警察帶走，家門也被貼上了封條。
隻有她看到，當警車開出院子之後，停在梧桐樹下的那輛車裏坐著的男人放下車窗，那雙她想逃避的黑眸裏的譏諷和冷漠。
造成這一切的人，她曾經還想過要一輩子愛他。
“我媽希望我當鋼琴家。”
程言笑無意識的喃喃，但很快醒過神來。
她自嘲般笑了笑，“我說這些幹什麽，台詞對到哪一句了？繼續吧。”
所有的笑意背後，不一定都是歡喜。
也可能是荒蕪和絕望。
曾經的沐瑤知道南水灣最普通最偏僻的角落，跟高官子女程言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她們不認識。
沐瑤不是會交際的人，她和程言笑的交集，也僅僅隻是在劇組。
和她一樣，不適合這個圈子。
往昔千金小姐如今身負巨債，進娛樂圈當演員，大概……也是被逼無奈。
“我媽也期待我成為服裝設計師，小時候還經常給我做新衣服穿。”
程言笑沒有想到沐瑤會這樣跟她聊天。
當攝像機關掉之後，她們倆就是整個劇組最安靜的人。
沐瑤唯一的高調，也就隻有傅城深，但那也不是她主動炫耀，無論傅城深在不在場，她都一個樣。
“希望一切平靜的時候，我們還沒有老，可以去為自己曾經的夢想努力。”
沐瑤笑了笑，目光落在台詞本上，很淡。
“但願吧。”
……
深鴛打電話來的時候，沐瑤剛換好衣服卸完妝準備回傅家。
“瑤瑤我今天發工資了，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發了一百萬。
沐瑤坐上車，閉眼靠著車窗休息，“今天不行哦，我有點事。”
“什麽事比跟我吃飯還重要？”電話那端興致勃勃的沈鴛頓時就不高興了，“我不管，你都好久沒有讓我蹭熱度了，今天晚上必須過來。”
她在江城沒有什麽朋友。
同事也僅僅是同事關係，上班時間一起聊八卦，下班以後就各找各媽。
怎麽偶像劇裏的女主離開家之後越混越好，擺脫啃老、偶遇真愛、然後走上人生巔峰，而沈鴛卻越活越慘。
沐瑤笑了笑，跟她解釋，“傅城深他爺爺專門請了老中醫給我調養身體，今天晚上到，我總不能不回去啊。”
沈鴛聽到了重點。
“你怎麽了？還是我的幹女兒怎麽了？”
“一點點不舒服，但還好。”
沈鴛雖然不靠譜，但也不會拿沐瑤的身體來造作。
“那今天就算了，等你有時間請我吃一頓帝峰餐廳最貴的那個套餐。”
沐瑤答應，“嗯，可以。”
一個人在外麵吃飯沒意思，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結束通話後，沈鴛準備打車直接回家躺屍。
然而，她還沒有打開叫車軟件，就有一條短信進來：【聽說沈小姐今天發工資了。】
沈鴛先是紮破了顧時南的車輪胎，然後又弄壞了他的車門，因為一次性還不起，所以顧時南就大發慈悲讓她分期還，就在每個月發工資的那一天。
不是轉賬，也不是現金，而是陪吃飯的形式。
用顧時南的話來說，不是白陪，那是用他的錢請沈鴛吃飯，沈鴛還賺了。
沈鴛皮笑肉不笑。
在江城沒有哪家的公子哥兒比顧總更會玩，他的女朋友排成隊都能繞護城河一圈了。
她就算是想要忘記過去，也不會選擇這種把感情當遊戲的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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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沐瑤都是昏昏欲睡的狀態，車開到傅家別墅外，劉安開口叫她，她才強撐著睡意下車。
剛走進院子，榕樹下距離親密的一對男女進入她的視線。
傅城深背對著她，還是早上出門時穿著的那一套衣服，挺拔欣長的身體將他麵前的女人擋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