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修羅場。
蔣希兒淚眼婆娑，她唯恐那把刀毀了自己的臉，連抽噎的動作都極其小心翼翼。
“我說你為了前當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和人婚姻，還懷孕了……”
當然，她不會傻到把‘不要臉’、‘惡心’等等這類修飾詞也一起說出來。
沐瑤的眼神漸漸變冷，輕飄飄的笑意隻是浮在表麵。
沐安最厭惡的兩個字就是‘小三’，蔣希兒還真是會挑地方下手。
“還有呢？”
蔣希兒從梁如暖那裏得知了沐瑤和曆漠臻的過去，她自以為沒有冤枉沐瑤，至於懷孕……她又沒有明確的說是懷了誰的孩子，蔣沐安就算是誤會了也不能怨她。
蔣希兒因為害怕而底氣不足，支支吾吾的繼續，“說、說你大著肚子上門逼婚，還上了新聞頭條。”
沐瑤精致的眉眼始終是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波瀾。
刀刃往蔣希兒的嘴邊滑動，“需要我劃一刀才能一次性說完？”
“不要不要，我說！”蔣希兒嚇得連忙告饒，眼睛一閉，快速的交代，“我還告訴他，你為了他在蔣家門外跪著求爸爸，淋了一夜的雨都沒有見到爸爸，還差點被車壓在車底，被清潔工撿了送到醫院。”
這是事實，蔣沐安不知道的事實。
沐瑤的目光散了焦點。
那幾個小時裏，她想要把最好的東西捧到他麵前的弟弟正經曆著絕望和荒涼，而她在幹什麽？
她在跟傅城深似真似假的纏綿。
“你給我記好了，如果再敢去醫院在沐安麵前亂說話，我拿的就不是刀了，我不怕死你應該是也知道的，從蔣氏大樓頂層跳下去會很壯觀，你有本事這輩子都不要出門，否則我總可以找到機會把你拽上去。”
沐瑤用刀刃輕拍著蔣希兒的臉頰。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記住了嗎？”
蔣希兒確定沐瑤真的幹得出來這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的人往往才最可怕。
她嚇得眼淚直往外湧，卻蔣挺著身子連抽噎都忍著。
哆哆嗦嗦的應著，“記、記記住了。”
沐瑤沒打算真的傷蔣希兒，即使她恨不得直接用手裏的刀劃花蔣希兒的臉來償還沐安所承受的心靈煎熬和內疚。
但……不可以。
沐瑤鬆開了掐在蔣希兒脖子上的手，跪在沙發上的一條腿也放回到地毯上，站直身體。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蔣希兒這才鬆了口氣。
她憤恨的瞪著沐瑤，“你、你……”
但當沐瑤冷漠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她連忙把指著沐瑤的手收了回去，難聽的字眼一個字都不敢說。
被茶杯破碎的刺耳動靜驚醒的蔣氏夫婦起床下樓查看。
在看到沐瑤拿著刀站在沙發旁而自己的女兒狼狽的躺在沙發上滿臉淚痕的時候，宋汝華一下子就衝了上去，拉開沐瑤就狠狠的扇了沐瑤一巴掌。
“啪！”
刺耳的巴掌聲幾乎要震碎沐瑤的耳膜。
“你算什麽東西敢到蔣家來鬧事？李嫂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報警啊！”
後下來的蔣啟明被驚得愣了緊幾秒鍾，反應過來後連忙過去拉住激動的妻子，“瑤瑤還懷著孕，你怎麽能她動手呢？”
隨後嚴肅的吩咐傭人，“不用報警，回房間去。”
宋汝華推開丈夫，激動諷刺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絲毫不見平日裏大學教授的優雅和書香氣質。
“不報警？蔣啟明，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的好女兒手裏拿著什麽？深更半夜持刀進來難道是喝茶的？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在偏袒她的女兒是不是？希兒你過來，告訴你爸剛才發生了什麽。”
有了依靠的蔣希兒手腳並用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再也不用壓抑哭聲，避開被一巴掌打得側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沐瑤，跑到母親身邊。
一邊哭一邊放大現場，委屈極了。
“媽，爸，我好好的在家待著，沐瑤不知道發了什麽瘋衝了進來，掐著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差點就死了，她還拿著刀說要劃花我的臉，還說要把我從公司樓頂推下去……”
宋汝華聽得心驚肉跳，雖然知道女兒嬌氣有誇張的嫌疑，但她是親眼看到沐瑤拿著刀的。
她把低聲抽噎的蔣希兒護到身後，仿佛是擔心沐瑤再一次發瘋，“蔣啟明你聽到了吧？還要護著她嗎？”
蔣啟明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責怪的看向沐瑤。
眉頭緊皺，語氣慍怒，“瑤瑤，你這是在幹什麽？”
沐瑤臉上的巴掌印很快就顯了出來，紅色的痕跡在雪白的肌膚上就像血液僅僅被一層透明的皮囊覆蓋，可見宋汝華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看向對麵站著的一家人，清淡的眼眸漸漸漾出譏諷。
“別急著生氣，先問問你的好女兒做了些什麽。”
無風不起浪，蔣啟明雖然沒有對沐瑤盡過一天的責任，但也了解一些她的性子。
她不是無故找麻煩的人。
“你先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
丈夫眼裏隻有利益關係，因為害怕得罪傅城深，就連沐瑤也護著，宋汝華覺得自己悲哀，同時對早已去世的沐沐婉舒更加的恨。
“還有什麽好說的，趕緊報警！”
“都是一家人，中間肯定很誤會，鬧到警局很好看？”蔣啟明阻止妻子去打電話，眉目間有了當家人的嚴肅，“希兒你別哭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蔣希兒不可置信般睜大了眼睛，淚眼婆娑更顯委屈，“爸，你不相信我嗎？沐瑤真的是想殺我……”
蔣啟明加重多語氣，“瑤瑤如果是真的想對你做什麽，你還能站著這裏說話？”
蔣希兒頓時語塞。
當時客廳裏除了沐瑤和蔣希兒之外就隻有被嚇得不知所措的李嫂，如果沐瑤真的想給蔣希兒一刀，她早就已經再去閻王殿的路上了。
這麽簡單的道理，在場的大概也隻有護女心切的宋汝華不明白。
沐瑤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裏，他們一家三口怎麽掰扯跟她沒關係。
‘咣當——’
她把水果刀扔到茶幾上，目光緩緩掃過蔣氏父女，最後停在宋汝華臉上，輕輕的笑。
“剛才這一巴掌，我會還給你的，是明天還是後天……慢慢等著吧。”
轉身走出這棟別墅的時候，像是一隻在黑夜裏都讓人移不開眼的白天鵝。
見慣了風浪的宋汝華仿佛被一股隱形的氣場推進了修羅場，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