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挑釁和示威。
那通沒有接的電話，曆漠臻還記得。
沐瑤清淡的眉眼平和依舊，淡笑著回答，“我是公司的藝人沒錯，但沒有賣給曆總，私人生活應該沒有必要告訴您。”
“當初的合約沐小姐大概沒有仔細看過，所以才會毫不顧忌的一犯再犯，”曆漠臻慢條斯理的陳述，“公司所有的藝人談戀愛都必須要告知公司，沐小姐從結婚到懷孕，沒有跟上司打過一聲招呼，已經是違約行為了。”
這算不上是威脅。
曆漠臻是厭煩了沐瑤這一副冷淡的模樣，哪怕有一絲除了疏離之外的情緒，也好過把他隔離在百米外的陌生。
沐瑤穿著高跟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在辦公室裏站了四十多分鍾，下半身已經完全是僵硬的狀態。
身體吃不消。
應付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累。
“我也待不了多久，這部電影應該也是我在公司最後一部電影，撕破臉沒什麽意思，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這四個字，曆漠臻不是第一次聽。
有些話說的沒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沐瑤在他身邊兩年，她從孤獨無助的獨行者，到光芒閃耀的星辰，每一麵，他都見過，卻沒有真正擁有過她。
而傅城深，卻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越是遙遠，占有欲就會越旺盛。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沐瑤淡淡的笑了笑，“曆總不怕麻煩，我也不忙，打官司的錢和時間，還是拿得出來的。”
態度很明確。
哪怕是搬上法庭，她也會離開L娛樂。
浮在曆漠臻黑眸表層的薄笑漸漸凝固，仿佛結了一層清凜凜的寒冰。
手表的指針指向六點整，沐瑤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同他周旋，“合同放在這裏，等您有空再簽就好。”
在她挪動僵硬的雙腿的前一秒，曆漠臻淡漠的嗓音想起，“別動！腿不想要了？”
沐瑤聳了聳肩，不甚在意，“我總不能癱在這裏。”
她不僅掐斷了電話，還關機了，也不知道傅先生有沒有生氣。
開始這些的人是曆漠臻，最後敗下陣的人也是曆漠臻。
他甚至連十秒鍾都沒有堅持到，直接站起身大步垮到女人麵前，不顧她的反應，抱起她放在沙發上。
“坐好，別逼我跟你動粗。”
沐瑤不露痕跡的避開男人的觸碰，啞著聲音說道，“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剛才孫秘書那麽著急，發布會上應該也不是小麻煩，曆總先去處理吧。”
曆漠臻半跪在地毯上，毫不避諱的握著女人的腳踝揉捏。
“什麽事能有你重要？”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似曾相識。
氣氛改變，讓沐瑤平靜的眼眸起了層波瀾，這不是她要的。
沐瑤身體僵硬無法動彈，就算死撐著往外走，也必然是狼狽不堪的。
她隻能機械的推開男人的手，低聲說了句，“我自己來，這樣不合適。”
對於沐瑤來說，漂亮的高跟鞋大多都不合腳，曆漠臻已經記不清，這樣的場景曾經發生過多少次。
她嬌嫩的肌膚被磨的發紅，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彎著腰，頭俯得低低的，給她擦藥，聽著她糯糯的聲音。
二十幾歲出頭的年紀，漂亮的能掐出水來。
他會故意說自己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她即使有些失落，卻也懂事的讓他去忙。
那個時候，他就會笑著親吻她的額頭，告訴她：什麽事都沒有你重要。
很多生活片段，擁有時覺得平常，失去之後，才會明白有多麽的珍貴。
當曆漠臻自然的說出那句話，女人那一刹那的凝固，被他捕捉到了。
曆漠臻的手還握在沐瑤的腳踝，黑眸深邃，“瑤瑤，你心裏還是有我的，不要否認，我不會相信。”
沐瑤不是在回憶過去。
她會因為那句熟悉的話而恍惚不定，僅僅隻是因為熟悉而已。
然而，在沐瑤開口之前，男人淡漠沉靜的嗓音插了進來。
“是麽？”
沐瑤幾乎是下意識的看過去，辦公室的門不知在什麽時候被人打開了。
傅城深挺拔欣長的身體立在門口，黑色的短發被打理的妥帖有型，白色襯衣袖口半挽，露在空氣裏的手臂精瘦有力，黑色西裝褲恰到好處的包裹著兩條修長的腿。
深眸淡漠，蕭冷的麵龐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孫秘書都不敢靠近他，支支吾吾也無法為自己的失職而辯解，“曆總，我……”
“去忙自己的。”
“是。”
孫秘書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連忙識趣的離開。
很快，這裏就隻剩下三個人。
在男人雋冷的黑眸裏，沐瑤什麽都沒有看到，但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又不會太平了。
她的好運大概已經在成功上位傅太太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隻要她和曆漠臻在一起，就會被傅城深抓個正著。
從一開始傅城深就警告過她：【我看上的人，如果不知好歹的跟其它阿貓阿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下場可能不會太好，要麽一起毀滅，要麽就生不如死。】
這樣能聯想出一係列故事的場景，任何解釋都顯得很蒼白。
於是沐瑤選擇沉默。
她推開曆漠臻，掌心撐著沙發艱難的站起來，準備去往傅城深身邊。
卻在邁出一步後被曆漠臻扣住了手腕。
傅城深眸色平和的看著辦公室裏上演虐戀情深的男女，唯一的表情，就隻有唇角噙著的那抹似有若無的薄笑。
他低眸瞧了眼沐瑤被曆漠臻握住的手，很淡。
“曆總的手，恐怕放錯了位置。”
曆漠臻在沐瑤推開他的那一刻就已經站起身，毫不遜色的同傅城深對視。
表麵風平浪靜，但在無形中形成了對峙的姿態。
沐瑤下意識的想把手抽出來，但曆漠臻不僅沒有放開沐瑤，反而握的更緊。
俊朗的五官同樣有著淺淡的笑，“傅總不請自來，甚至連門都不敲，恐怕有失修養。”
毫不掩飾的挑釁。
傅城深從來都沒有把曆漠臻當成競爭對手，也就是說，對方的挑釁和示威，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目光移動到沐瑤身上，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看到那雙高跟鞋的時候，眉頭皺了下，似乎隻是因為沐瑤的不聽話。
最終，視線停留在那張精致的小臉。
“過來。”
無喜無怒，閑庭信步，卻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