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讓沐瑤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94、
隔著車窗，傅城深視線裏那抹身影越來越淡，最後完全消失。
她看到打來電話的人是蘇蔓，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人。
是不關心？還是不在乎？
“傅總，往哪裏開？”
傅城深收回視線，淡淡的開口，“回公司。”
“是。”
劉安點頭應著，啟動車子，打轉方向盤掉頭。
震動聲還在繼續，傅城深沉靜的黑眸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疏離。
接通。
“有事麽？”
電話那端的蘇蔓剛回到家，她打這通電話之前其實想了很久。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最沒有資格插手傅城深私事的人，但既然她知道了沐瑤心思不正貪心不足，就做不到視而不見。
可是，聽到男人冷淡的聲音，她還是有些失落。
以前，無論什麽多晚、無論在哪裏，隻要她打電話，他都會第一時間接通。
傅城深不是細心溫柔的類型，沉默寡言，但對她是特別的。
而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遠得看不見了。
思緒收回，蘇蔓抿了抿唇，開口道，“你今天忙嗎？我有點事情想要告訴你。”
從蘇蔓的電話打來的那一刻，傅城深眸裏因為沐瑤而起的淡淡笑意就已經完全消散，淡漠疏離。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可以直接在電話裏說。”
即使沒有麵對麵，蘇蔓也能感覺到男人的冷漠。
忽然有一個畫麵闖進蘇蔓的腦海：上午在傅家老宅，傅城深牽著沐瑤的手，並肩離開。
沐瑤已經懷孕了……
他們之間有過比牽手更親密的……
這一刻，蘇蔓心裏有些淺淡的酸澀感。
“阿深，你回國這麽長時間，我們都還沒有說過幾句話，如果你有時間，能不能見一見？”
為數不多的幾次碰麵，周圍都有其他人。
他們甚至連十句話都沒有說過。
傅家和蘇家是世交，蘇蔓出生的時候，就跟傅城認識了。
因為對彼此太過熟悉，就連在一起都沒有過正式的表白或者承諾，自然而然。
相處了二十多年，傅城深也算是了解她。
她跟那些企圖攀附權貴的女人不一樣，她的教養很好，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既然她打了電話，就肯定是有事找他。
傅城深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淡淡道，“公司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下午不行，晚上吧。”
他沒有拒絕，蘇蔓心裏的那股酸澀感就輕了很多。
溫婉笑著回應，“好，你先忙，我定好餐廳之後把位置發給你。”
“嗯。”
————
沐瑤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來醫院了。
護工認識她，看到她進來，禮貌的問好，“沐小姐。”
沐瑤把打包的晚飯放在桌子上，取下墨鏡和鴨舌帽，看向護工笑了笑。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過來，工資正常，我不會扣。”
護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在醫院照顧蔣沐安，能帶薪休息，當然很高興。
收拾收拾，在出門之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沐小姐，江醫生應該不久以後就會回國了。”
江慕琛最近這一段時間都沒有跟沐瑤聯係，沐瑤知道他家裏有事，也沒有去打擾。
聽到護工這麽說，便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的？”
“今天李主任來查房的時候，無意間提起，我聽到的，他說江醫生的奶奶可能不行了，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事，等處理江醫生處理完老太太的後事，可能就會回來。”
沐瑤對江慕琛並不算了解。
雖然，這三年，她來醫院的次數並不多，負責蔣沐安的主治醫生江慕琛是她接觸最多的人。
但她不是多話的人，每次她去見江慕琛，聊的內容都是跟蔣沐安有關的。
對於江慕琛的家庭幾乎一無所知。
即使他是江城最年輕有為的醫生，親人病重，他也同樣無可奈何。
那她的沐安……
沐瑤對護工笑了笑，“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護工關上門離開後，沐瑤才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大男孩。
見過蔣沐安的人，都會感歎，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男孩似乎不太合適，但也沒有比這更合適的。
他漂亮的就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精致的五官有著久病後的蒼白，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蔣沐安跟沐瑤最像的地方，是眼睛。
沐瑤坐在病床邊，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十七歲到二十歲，是最人生最美好的年紀，她的弟弟卻在病床上度過。
沐瑤私心想要跟蔣沐安說說話，所以，醫生來給蔣沐安輸液的時候，沐瑤沒有讓護士加會他沉睡的藥物。
蔣沐安不是植物人，他隻是太虛弱，五髒六腑都被撞的支離破碎，他能活下來是奇跡。
讓他睡覺，是因為他的情況不足以支撐清醒太久的消耗。
傍晚，七點多左右，蔣沐安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微微笑著的沐瑤。
“姐姐……”
沐瑤沒有開燈，病房的光線很暗，她把蛋糕上的蠟燭點亮後，捧到蔣沐安麵前。
“沐安，生日快樂。”
蔣沐安吹不了蠟燭，沐瑤幫他，“好了，你可以許願了。”
“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許願跟年齡沒有關係啊，以前住在我們隔壁的李爺爺八十歲了過生日都會許願，你才多大。”
“……好吧。”
無奈的蔣沐安隻好乖乖的許願。
【希望……明天可以死掉。】
等蔣沐安重新睜開眼睛，沐瑤才開了燈，“剛才許了什麽願？”
“姐，說出來就不靈了。”
沐瑤故意做出不高興的樣子，“你去年都告訴我了。”
蔣沐安聰明的轉移話題，“是青姨最拿手的紅燒魚嗎？我已經聞到味道了，好想嚐一口啊。”
他是無意的，卻讓沐瑤的心狠狠抽疼了一下。
眼眶控製不住的泛紅，她別過頭的動作太過僵硬。
蔣沐安就像沒有看到她滾落的淚珠一樣，自然的笑著說，“姐，你瘦了好多，今天是不是又沒有吃晚飯？你看青姨多貼心，準備了這麽多好吃的，你吃飯，我陪你看電視。”
很多時候，蔣沐安更像是沐瑤的哥哥。
即便很虛弱，他依然抬起手幫沐瑤整理發絲。
“……好，要看我喜歡的，你不許跟我搶。”
“喂，我今天過生日誒，你是姐姐，要讓著我。”
“我不。”
“……行吧，我大人有大量。”
……